煞有介事地搖頭嘆息，程洛音朝着柳氏瞥了一眼，見她已經跌坐在了牀上，一臉深受打擊的神色，她勾勾脣角，收起那張泛黃的紙張就走了出去。
“小姐，爲何不直接除了王妃呢？您已經將一切都說了出來，萬一她告訴王爺，或者是告訴府尹大人，那不是麻煩嗎？”
回去的路上，如月清麗的小臉兒上寫滿了鬱結。
屋裡發生的一切，她這個站在外面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所以現在格外擔心。
“說就說唄，她有證據表明一切都是我設計的嗎？就算是她有證據證明她的牢獄之災是我設計的，可那又如何？她做過的一切都無法抹消，我充其量也不過是起了個蒐集證人的作用，別忘了，設計殺死趙姨娘的事情，可是她親手做的。”
如月恍然，卻不知道程洛音其實還有其他的打算。
程洛音倒真的希望柳氏會沉不住地告訴越王老爹，尤其是她宮寒的事情。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栽贓，尤其是栽贓已故的人，換做是誰都會生氣。
不要說她過分陰險。
柳氏早就沒有了良心，在那個女人的心裡，只有她自己和程洛沁，別人過的幸或不幸她根本就不在乎，必要的時候，她還會以別人的不幸作爲踏腳石，達到她自己幸福的高峰。
其實若是柳氏有那麼一點點悔悟之心，程洛音也不會做的如此絕情。
可是，在她提起孃親的時候，那個女人不但沒有半分愧疚之心，還一副引以爲榮的模樣，程洛音不能忍受那個女人在踏着孃親的不幸上位之後，還對孃親肆意詆譭謾罵。
兩人已經快要走到越王府了，老遠看到越王府的大門，程洛音腳步忽然一頓，腳下拐了個彎兒又折了回去。
如月一愣，不明所以地追了上去：“小姐，是不是忘記什麼事了？”
程洛音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昨晚和越王爹爹的爭吵還歷歷在目，程洛音有些不想回去。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了許久，她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醫館。
擡眼看向寫着“同仁醫館”四個大字的匾額，程洛音忽然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她眸子忽然一亮，終於展露了笑顏：“走，我們賺銀子去！”
她的情緒轉變太過迅速，迅速的讓如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看到自家小姐重新打起精神來，如月也鬆了口氣。
天知道，剛剛小姐那一臉鬱結的樣子，她有多麼擔心！
那位廖員外的病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時候了，據說現在他已經下不來牀了。
先前程洛音報出要三百萬兩銀子的醫療費的時候，廖員外其實是拒絕的，還派人來破口大罵，說程洛音獅子大開口，罵她是無良的黑醫。
程洛音好心地沒跟他計較，只是命人把前來叫罵的人給扔了出去。
結果，三天後，廖員外就發病了，先是暈倒，然後是滴水不進，據說現在他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不過，當時正趕上程洛沁的大婚，府中事情很多，程洛音估摸着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就沒有理會。
現在嘛，是時候去拿銀子了。
兩人的腳程很快，身爲盛京的三大富豪之二，廖員外的府邸處在盛京最豪華的地段，距離官員府邸所在的街道並不遠，所以兩人一會兒就走到了。
如果說同爲三大富豪之一的孟府，是氣派的非常含蓄，那麼排名第二的廖府，則是將“氣派”這兩個字紅果果地寫在了廖府之人的臉上。
門外的兩尊石獅子，比孟府外的那兩尊大得多，廖府的大門是鑲金的，看門人身上的衣服，也用金線鑲邊，一派暴發戶的模樣。
見到程洛音和如月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到來，程洛音還穿着一身招搖無比的紅衣，兩個看門人對望一眼，眸子裡劃過了同樣的不屑笑意。
站在左側，下頜長着一顆黑色的痣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對程洛音擺了擺手：“哪個樓裡的姑娘？我家老爺不舒服，沒有心思和你快活，快回樓裡去吧！”
程洛音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挑眉。
樓裡的姑娘？
這人是不是眼瞎？
據她所知，那些青樓女子，一般穿的都很暴露吧？
她今日雖然穿着無比招搖的紅衣，卻是裁剪精緻，除了脖子，臉和手，別的地方卻是一點都沒有露出來，怎麼看都不像青樓女子吧！
嘴角抽了一下，她決定不跟一個看門人一般見識，淡淡道：“是你家老爺請我來的，勞煩閣下進去通傳一下。”
那有痣中年皺了皺眉，一臉煩躁的模樣：“我都跟你說了，我家老爺沒心情和你快活，你煩不煩？快走快走，等會兒被我家夫人看到了，保準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這人怎麼聽不懂話呢，我家小姐都告訴你了，是你家老爺請她來的，你還不快進去通傳？若是耽擱了你家老爺得事情，吃不完兜着走的，一定是你！“
聽到程洛音被說成青樓女子，如月早已大怒，可惜她不是莽撞的如花，也不會罵人，即便是怒氣衝衝地，出口的話也沒什麼氣勢。
在三人說話的時候，門口另一個白淨的看門人忽然被人叫進了院子，片刻後便出來了。
見程洛音二人還在，那個一臉白淨的中年人皺眉走了過來：“怎麼還沒走，我家老爺不會見你的！像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老爺若是給過你什麼承諾，你最好忘了吧，你們的身份，也就只配在樓裡爲老爺服務！
進府？別想了！你那骯髒的身子，會把我們廖府的空氣都污染了的！”
原本這個人只是在看熱鬧，可剛纔進門了一趟，說出的話就如此惡毒了，程洛音不禁挑了挑眉，朝着門裡看了一眼，隨即勾勾脣角。
她好脾氣的不計較，如月卻早已經怒不可遏了，那個有痣中年雖然說話不中聽，但態度卻還算好，但這個白淨的中年人純粹就是誠心侮辱人了！
“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再敢胡說八道，小心你廖府不保！”
程洛音不動氣，如月卻不能不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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