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音騎於龍獸背後,踏於雲端之上。
回首一看,即使是在烈日焚灼下,那雲荒古林深處,依舊是如同濃墨般一團。
就像是大地上裂開的一個黑洞巨口,不斷扭曲的漩渦,彷彿蘊着吞噬萬物的力量!
腦中忽然一陣暈眩傳來,沐天音便不敢再多看。
即使乘坐於龍獸背後,她也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的,在這個隨時都會發生變故的地方,是片刻不敢停留,徑直便朝雲荒古林外而去。
沐天音本就未走入雲荒古林多遠,加上龍獸堪比金翅大鵬的速度,只見得高空一陣白芒掠過,一陣風似的,便出了那片危險地域。
她沒有停頓,直接便越過三山五部,朝雲城的方向而去。
只是在路過黑風山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什麼,讓龍獸在高空停下。
“要不要再下去看看?”她垂眸透過樹林的一處空隙,打量了下那方平靜的湖泊,那銳利的眼神彷彿能透入其中。
這兒正是她之前抓魚,遇見肥肥的地方。
那湖中的東西,更是給了她深刻的印象。
沐天音眸光動了動,伸手戳了戳四小毛腿展開,像是一塊白布般趴在龍獸長頸上的肥肥,“喂,下面那片湖中的東西是什麼,你知道嗎?”
若是她沒估計錯的話,那上面刻的不是法術神通,就是修仙古經。
肥肥瞪着黑圓的眼珠子看了下,然後麻溜的搖頭。
“我估計就是。”沐天音扯扯嘴角。
對這時刻掉鏈子小東西,她還真是不敢抱什麼希望。
沐天音盯着那平躺若鏡的湖面,只是在空中打量,並未下去。
好一會兒之後,她還是決定離開,那股力量實在是心驚,不是她現在可以抗住的,還是再等等吧。
路過雲城,沐天音也未停頓。
如今三四個月過去了,蕭星索也肯定是離開了,所以雲城她也便不準備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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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朝東去,有龍獸代步,沐天音是真的很輕鬆。
乘風而過,日行千里。
仙古大地之上山川如畫,從雲端看下去,有田野小徑縱橫的丘陵,有成片的金黃野花,有連綿層疊似筍竹凸出的山巒,亦有巨碗般凹下的盆地,美得恰似仙境。
經過幾日的行程後,沐天音想了想,她現在還是得先去找點靈石。
拿定主意之後,沐天音垂眸四處巡視。
下方兩座山巒相交,就彷彿一雙巨大的羽翼,橫展於大地之上,兩座山嶽很高,幾乎接入雲端,景緻倒是頗爲壯觀。
而山腳處,有一位老農在塊水田內埋頭耕作。
他旁邊不遠處的草地上,坐着個玩泥巴的小娃兒。
沐天音看了看左右後,從龍獸背後飛身而下,穩穩落在那片遍開野花的土地上,笑喚聲,“老人家。”
寂靜的山腳,忽來這麼一聲。
少女的聲音不大不小,清脆甘甜,甚至於還帶着點友好的笑意,但也還是有點驚到這位老人家。
他抖了抖,這才擡起頭來,望向這不知是從何地忽然冒出來的人。
老漢眼中快速閃過驚豔,自顧自的輕輕唸了聲,“好生標誌的小娃娃啊。”
短暫的驚訝後,老漢溝壑密佈老臉上浮出和藹的笑意,“這位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他兩手杵着手中的鋤頭柄,身姿佝僂。
沐天音笑了笑,聲音也不自覺地跟着開懷許多,“沒什麼事,我路過此地,覺得這裡很是漂亮,就想問問是什麼地方。”
“這樣啊。”老者樂呵呵地點頭。
他擡起頭來,指着那聳入雲端,彷彿巨鳥展翅的山脈,揮手道,“此山,名喚鳳棲山,因傳聞很久以前,有神獸七彩火鳳於此山久居而得名。”
“鳳棲山。”沐天音眸中有驚色掠過。
七彩火鳳可是上古神鳥,十大神獸之一,不過傳言真假又有誰知呢。
那老漢詢問道,“姑娘這是打算上哪兒去啊。”
沐天音笑了笑,回道,“我想要換點靈石,就是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大一點的城池,就是那種什麼都有的城池,要往哪個方向去?”
老漢會意,佝僂着腰點點頭,揚手高揮,“若說大的城池啊,自然是有,翻過鳳棲山去,往東兩百里,便是這方圓幾千裡內,最大的城池,鸞鳳城。”
他盯着眼前的少女,笑呵呵的道,“那裡你需要什麼,都有。”
“謝了。”沐天音頷首一笑。
鸞鳳城!
“誒,丫頭。”
正當沐天音準備離開的時候,那老漢卻又匆匆叫住了她。
沐天音轉過身來,有些疑惑的望向他,“怎麼了?”
那老漢神色糾結,眼神又在她的面上徘徊了會兒,這才沉着臉提醒道,“這鳳棲山路陡峭,也經常有野獸出沒,你孤身一人,至少得月餘才能翻得過去。”
老漢連連揮手,“還是不要去的好,想要靈石,也不定得去大的城池,我們小鎮上也有啊,不遠的,出去幾裡外便是。”
很明顯,這老漢直覺的認爲,沐天音這是要去徒步爬山了。
沐天音眉毛抖了抖,面對老者的好心提醒,只能回聲笑笑。
她需要的靈石數量,可不是一個小鎮能尋得出的。
那老者見沐天音還是要走,頓時就急了,急聲叫住她,“我說你這娃娃怎麼不聽呢,瞧你就是剛到此地吧,老漢我是怕嚇到你纔沒和你說,那鳳棲山你是萬萬去不得啊。”
“去不得?”沐天音眨眨眼,“此話怎講?”
她瞧這地方山清水秀,絕非窮兇險惡之地,怎麼會去不得呢,難不成是有什麼妖獸?
那老漢哎一聲,面容之上愁雲慘淡,“就在前段時間,這鳳棲山裡來了個吃人的老怪,專吃孩童,丫頭你生得這副水靈靈摸樣,萬一給碰上了,那可如何是好,這不是找上門去嗎。”
“吃人的妖怪?”沐天音怔了怔。
老漢點頭,“是啊。”
他們村離這最近,隔不久就失蹤個娃娃,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整個村子能跑的人都跑了,就剩下他們這些跑不動的老骨頭們。
若不是離開這裡也活不下去,他也早帶着孫兒走了,也省得整天都提心吊膽。
沐天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多謝這位老人家提醒。”
她估摸着是什麼妖獸,便也並未過多在意,道了聲謝後,便轉身離開。
“誒!”
那老漢捏着手中的鋤頭一緊。
只是他剛一喚出口,便驚愣在原地。
只見得眼前的少女縱聲一躍,便化作一道光芒飛上高空,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她原先站定的那處,只有清風徐徐。
“這,原來是個仙人啊。”老漢張張嘴。
這方土地其實很小,人們生活在一個巨大的峽谷盆地之中。
不僅僅是這老漢,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未出外界去,所以對於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也只是略有耳聞,就像是聽鳳棲山由來的故事一樣。
現在親眼見到,自然是驚奇不已。
“仙,仙人。”
那坐在旁邊的娃娃,也張着手指望空,跟着學舌。
老漢眯了眯眼,望向碧空羨慕不已的點點頭,感慨道,“真是好啊。”
怪不得呢,那丫頭生得也像是個仙女似的。
沐天音躍上龍獸後背,“走。”
眼前的山整個形狀都似綵鳳展翅,橫躺此地,隔絕了外界和這片盆谷。
沐天音騎龍獸御風而過,在越過鳳棲山正上方的時候,被山間嫋嫋升起的一股濃煙吸引住了目光,那漸漸散開的氣味也有些易於尋常。
煙霧於半山腰處,在恍若碧水洗滌過的林間,分外惹眼。
沐天音收回眼神,本沒打算深究的她,在回想起那老漢口中的話時,眸光再度落回了去,眉頭不自覺地擰了擰,“有吃人的老怪麼?”
她倒是要看看,是人是妖,還是有誰在裝神弄鬼!
“肥肥,我們下去看看。”
沐天音從龍獸後背一躍而下。
身姿嬌小的她,似一隻靈猴般,在茂密的樹枝上幾個飛竄,最後踏着一顆樹幹,一個旋轉,便穩穩落在山間小道上。
青石鋪就的小道,兩邊綠樹成蔭。
再遠一點是一處黑石峭壁,她站在鳳棲中心微凹下去的脊背上。
左右巡視了一圈兒後,她順着小道朝上去。
沒走過遠,便瞧見了那濃霧冒出之地,是一處溶洞,高兩三丈的樣子,就像一隻獸口大張,頗爲壯觀。
不過讓沐天音更爲意外的是,那溶洞下一左一右站着兩個人。
一男一女,都是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作的是藥童打扮,在那裡嬉鬧。
那男藥童瞧見沐天音後鶩的一愣,隨即厲喝,“來者何人?”
沐天音揚眉,隨口回道,“過路者。”
怎麼會有人在此?而且這兩個藥童並不是修士。
“過路者?那就快走,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那男藥童朝她揮揮手。
一會兒後,見沐天音無動於衷,聲音提高几分,唬喝道,“看什麼,再看將你眼珠子挖出來。”
而那女藥童看清眼前的青衫少女之後,沉着一張臉上下打量她,口氣陰測測的道,“什麼過路客,我看她是故意來此地,目的不純。”
“這——”
男藥童遲疑。
沐天音神色淡然,眸光深了深,“兩位道友,我路過此地,只是想要在此休息一下而已,可並沒有礙着你們什麼,你們又何必這般拒人千里呢。”
反應這麼激烈?定有貓膩。
“叫你滾就滾,哪兒那麼多廢話!”那男藥童一愣,走出幾步揮手驅趕。
“嗚哇——”
那溶洞內忽然傳出一聲啼哭,像是有孩子在叫喚。
沐天音眉心一動,神情驟凝。
什麼聲音?
而那兩名藥童,聽得這聲響後,神情也突然變得緊張無比。
那女藥童更是一竄,便跑到沐天音身前,擡手就朝她呼去,惡狠狠的道,“不識好歹的東西,去死吧,這是你自己找死的,現在想滾已經來不及了!”
沐天音眸光一寒,身子輕飄飄的一錯便避開她的襲擊。
一把扣住那揮來的臂膀,反手一扳!
咔擦一聲脆響,鳳棲山中傳出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師妹!”
那男藥童面色驟白。
沐天音冷哼聲,手肘一抵,像是扭麻繩般,抓着手中的人繞了一個圈兒,順勢就給丟了出去。
那旁邊,可是個數百米高的山脈斷層!
“修士?”那男藥童暗道不好。
他們雖然跟着師尊學了點拳腳功夫,但也還是凡人而已。
沐天音邁步過去,逼得那男藥童步步後退。
直到退到溶洞口,他方纔一個激靈,猛地提神大喝道,“站,站住!你好大的膽子,可知闖的是誰的洞府?別怪我沒警告你,惹毛了我們師尊,沒你好果子吃!”
沐天音冷笑聲,“是麼。”
回想起山腳老漢口中的吃人老怪一說,再加上剛剛聽見的啼哭聲,她的神情越加冰冷。
“滾開!”
沐天音揚聲一喝。
男藥童雙臂展開,渾身簌簌發抖,卻依舊是死守在洞府外。
若是不守住,他會死得更慘。
沐天音紅脣冷冷一勾,擡起一腳,碰的一聲便將攔在身前的人給踹翻了出去,砸在溶洞內的一堆亂石中,以一個極爲銷魂的姿勢卡在了裡面。
沐天音目不斜視,尋着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這方溶洞很大,而且是越往裡走越廣。
地面是細細的白色砂石,洞頂也很平整,甚至於很難找出點菱角,有些乾燥,而且十分的乾淨。
“鳳棲山,鳳棲?”
沐天音若有所思的唸叨聲。
忽然,她腳步一頓,耳邊傳出嘿嘿的笑聲,帶着猥瑣,有有些得意洋洋的意味,能聽得出來聲音的主人是極爲高興的。
昏暗的洞府內傳出隱隱火光,而孩童的啼哭慢慢清晰。
沐天音眸光一涼,快步而去。
繞過一處岩石後,便見那溶洞凹進去一大片,裡面火光沖天,那色彩不知是從何而來,周圍石壁被映得赤紅一片,就彷彿火山岩般。
一鼎火爐擺放在最中間,旁邊散落着各式各樣的藥材。
“哇!”
孩童雜亂的哭聲悽慘無比,明顯恐懼到了極致。
一道枯瘦的人影,就像魂一樣在它們之間飄着,嘴中發出桀桀的得意的變態怪笑。
“嘿嘿,娃兒們,莫哭莫哭。”
那穿着灰白道袍的白眉老者雙眼放光,目不轉睛的盯着丹爐,連連搓手,“待會兒就將你們投爐,等老道我的寶丹練成,你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哈哈哈哈。”
伴隨着嘩嘩鐵鏈拉動的響聲,丹爐蓋子被掉開,那黑水中飄滿了各種藥材,不斷冒出滾滾熱氣。
當沐天音的眸光在落到角落邊上,縮成一團擠在那裡,滿臉是淚幾個孩童後,眼中霎時間冒出怒火來。
豈有此理!
那白眉老道忽的一愣,這才察覺到那道比周圍滿室火光更爲炙熱的視線。
“什麼人!”白眉老道唰地轉身,眸露狠色,在看清身後的人後,又是一愣,“女娃兒?”
沐天音緩步走出,面沉如水。
她看了眼那哭成一團的幾個孩子,用眼神安撫了下他們,扭頭唰地望向對面,一字一句有些磨牙的意味,“好一個喪心病狂的老道,竟然做此悖盡天良之事!”
吃人的妖怪?
原來是個妖道!
這老道實力不會超過破空期,採孩童身上的靈力,骨血來煉丹,如此喪心病狂的做法,虧他能想得出來。
也不知是哪派,竟有如此邪門歪道!
老道白眉一抖,動了動他枯爪般的手,發出咔擦響聲,“我還以爲是什麼人,原來是個女娃兒,瞧瞧這細皮嫩肉的,膽子倒是不小,連老道我的洞府都趕闖。”
沐天音面容被火光映得緋如霞色,神情卻是冷若玄冰。
“老道我這爐丹還正還缺人呢,這麼水靈的女娃兒,可是最具靈氣的。”他說着,便哈哈大笑起來。
“難得啊難得。”白眉老道喜極。
他眸泛貪婪的盯着身前的青衫少女,興奮不已的舔了舔那發白的嘴脣,發出桀桀的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既然送上門來了,那就乖乖作了我的藥引吧,還是個修士,正好,正好!”
他連道兩個正好,足以見得他的開懷,還有自信。
沐天音冷哼,“那也得有那個本事!”
白眉老道枯涸的眼中一沉,拂袖一揮!
那爐下的烈焰繞出一串來,包裹着他枯瘦的身軀一繞,隨即化作四條火龍般的長練,朝沐天音豁然襲去。
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電光火石之際,沐天音閃身便避開一條火練!
騰空一躍,踩着石壁幾個輕蹬旋轉,便將老道另外兩道攻擊化盡。
身軀一震,她渾身靈力涌出,旋身落下的瞬間,揮袖豁然一掃。
那觸到她袖口的那股火浪瞬間朝白眉老道逆襲而去,氣勢較之先前有增無減!
白眉老道連連後退數步,才驚險避閃開去,眼中這才閃過一絲訝色。
怎麼會這樣?
他能感覺到,眼前的人實力僅在破空初期,可自己都已經是後期了,而且他還是個修魔者,對付這般級別的修道者,應該是手到擒來纔是,怎得如此費勁?
沐天音沒給他疑惑的時間,腳下一動,怒極之下,渾身陰陽兩股靈力釋出,一閃便至那老道身前!
老眼前寸餘,豁然出現一雙冰冷的雙眸。
“啊?”白眉老道雙眸豁然放大,驚得蹬蹬後退。
他見鬼了嗎!
這傢伙剛使的不還是個道修的力量嗎?
現在怎麼又變成個修魔者了?
不對不對,好像陰力陽靈,兩種力量都有,他今天撞見個什麼怪物!
只是,還不待這白眉老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雙腳離地,整個人都被一股力量給提了起來。
身軀一輕,便被猛地丟入了一方滾燙的熱液之中,痛得他老眼巨瞪,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怪叫!
沐天音現在還在破空初期,但道魔兩途的力量盡數釋放出後,實力竟飆升直逼後期而去,在那老道驚神的瞬間,將那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一把,提着他,丟入了滾燙的丹爐中!
“啊!”
從那聲嘶力竭的鬼叫便可以聽出,是何等撕心裂肺的劇痛。
沐天音嘴角勾出抹冷笑,生不出半點憐憫。
在白眉老道奮力試圖躍出的瞬間,她的動作更快,揮手一道光弧拉出,啪的斬斷上方懸着爐蓋的鐵鏈!
哐的一聲巨響,爐蓋砸下。
一道封印符緊接着便貼了上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而已,那白眉老道甚至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沐天音給封在了自己的丹爐之中。
“碰碰,碰碰碰!”
丹爐劇烈搖晃,在地面上發出碰碰脆響,那鬼哭狼嚎的嘶吼越加慘烈。
“啊,快放我出去!”
只是,任由他如何掙扎,那爐口的符令封印依舊不動如山,上面的符文古字,在火光的照耀下,一陣陣透出金芒。
沐天音緋色面頰沉若靜水,紅脣冷勾,幽幽的聲音從她脣邊淺淺溢出,在火光漫天的洞內迴響,“老道兒,這滋味,比吃那丹藥如何?”
揮手,一股靈力送入丹爐下方!
“譁——”
那熊熊燃燒的烈火譁得涌上,赤紅的火舌瘋狂舔舐爐壁,將之整個包裹其中。
“我要殺了你!”
那抓心裂肺的慘叫再度提升幾分,但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瘋狂的叫囂聲也慢慢的小了下去,直到聽不見任何的響動,了無生息。
最終,這方洞府內靜了下來,只餘火舌舔舐爐壁的嘩嘩聲。
這白眉老道是如何也不會料到,他欲用來煉化幾個孩童的那一爐沸水寶材,最後卻是準備給了自己。
孩童的哭鬧聲,也完全沉寂了下去。
沐天音回過神來,冷冷地看了眼前的銅爐一眼後,轉身朝幾個孩童走去。
她到抱成一團,簌簌發抖的幾個孩童身前半蹲下,垂眸仔細打量,“你們沒事吧?”
事情的逆轉發生得那般戲劇,而那幾個孩童,早就已經看傻了,一時間完全忘記了哭鬧。
其中最大那個孩子,差不多十歲左右,已經完全懂事了。
他滿臉是淚,此時小傢伙雙眸瞪得比肥肥還要溜圓,小嘴大張,盯着眼前的人,鼻涕掛在了下巴邊上,都傻愣得忘了做出反應。
這是什麼人,好厲害,那老妖怪真死了嗎?
“你,你是仙女嗎?”大家傻愣的許久之後,纔有孩子怯生生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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