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意識甦醒的時候,體內流轉的一股內力也緩緩在體內淌開,才感覺到在自己的身邊還躺着一個人。
而這場景,和上一次她醒來時何其相似,不,簡直是一模一樣。
蕭世寧竟然又赤裸着身子躺在她的身邊,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睡着,但那面色依然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嘴脣發紫。
楚懷風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眉目緊凜,伸手摸了一下蕭世寧的身子,冷,一陣冰涼徹骨的冷。
“不會寒毒又發作了吧?”楚懷風擔憂道,旋即伸手在蕭世寧的眼前晃了晃,“蕭世寧,能說話嗎?”
蕭世寧只覺得眼前有什麼虛影在晃動,重疊在一起,但根本無力再去看清了。
楚懷風見蕭世寧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不禁暗罵:這小子可真會找事兒。旋即立刻將蕭世寧扶了起來,雙腿盤膝。而自己也在他身後打坐,開始往他的身體內輸送着自己的內力。
從上一次楚懷風用自己的內力壓制了他體內的寒毒之後,她就已經知道,原來她所修煉的玄冰訣是可以剋制蕭世寧的寒毒的。只不過上次因爲自己才修煉回的第一層,不足以完全壓制,所以會自損幾分。
果然,當玄冰訣的內力進入蕭世寧的身體之後,蕭世寧體身體的溫度也漸漸的開始恢復正常。
而蕭世寧清醒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思思,你醒了啊?”
看着蕭世寧那副完全不知自己方纔深處危險之中的模樣,楚懷風沒由來的生出一股惱怒,將衣服扔給蕭世寧,冷聲道:“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着涼,又脫了衣服睡我旁邊做什麼,你有暴露癖?”要是自己沒醒,或者自己根本就沒有修煉玄冰訣,那蕭世寧豈不是就死了?這是自己的院子,可沒有時時守護着蕭世寧的屬下。
蕭世寧臉色有些沉鬱,接過衣服套上,精瘦白淨的身體一下便被衣服包裹了起來。只是突然覺得身子有些癢癢的,不由撓了幾下。
這個小動作被楚懷風注意到了,蕭世寧見楚懷風看向自己,俊容有些尷尬:“可能是被蚊子咬的吧。”
楚懷風登時想起,上一回,蕭世寧因爲害怕自己受涼,所以自己沒有蓋被子,而後受涼導致寒毒發作。這一次,該不會又是蕭世寧故意來喂蚊子的吧?楚懷風越想越覺得可能,蕭世寧的腦子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有時候機敏過人,但是有時候蠢的就像只有一根筋。
“你是怕我被蚊子咬,所以才把自己衣服脫了來喂蚊子的?”楚懷風狐疑道。
蕭世寧將衣服穿好,恢復常色的臉也不再如方纔般病態,桃花眼裡也泛起了正常的色澤,掩下一抹心虛冷傲道:“本王又怎麼會做這種蠢事。”說完,蕭世寧就準備起身。可剛一起來,就渾身軟了下去。又起來,可又軟了下去……
楚懷風一個翻身下牀,站在牀邊雙手抱胸, 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起來又躺下起來又躺下。
蕭世寧有些惱怒,如墨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你看什麼?”
楚懷風這個時候竟然莫名的覺得蕭世寧有些可愛,忍不住逗逗他,“看你到底起不起得來啊?”
蕭世寧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俊臉陰冷的發黑。可是他每次寒毒發作之後,身體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這兩次不知爲什麼,雖然他身體仍然很虛弱,可至少有了說話的力氣。
見蕭世寧乾脆像挺屍一樣躺在牀上不起來了。見蕭世寧彆扭的模樣。楚懷風也不逗他了,而是讓落秋喚來了辰月。
“王妃,王……王爺。”辰月看見面色蒼白的躺在楚懷風牀上的自家王爺,一時有點愣神。
“去把那個御醫叫過來吧。”楚懷風吩咐道。
辰月立刻道:“是。”說完,便迅速出門了。
辰月辦事很快,不消一刻鐘的功夫,就又把朱默給帶來了。
“這纔多少天呢,怎麼你家王爺這麼快又着涼了,這大冬天的也不注意着點兒。我這把嫩骨頭這麼被你拽來拽去的容易嗎我?”
人還沒到呢,就從房間裡聽到一陣不滿的怨念。
朱默來之後,已經十分熟稔的坐了下來,開始給蕭世寧診脈。
蕭世寧卻直勾勾的,盯着一副好整以暇斜靠在牀邊的楚懷風。
朱默見這倆人的這番“郎情妾意”,心裡不禁有點添堵,放開蕭世寧的手,輕咳了兩句,“我說,王爺,現在全北齊百姓都知道您和王妃恩愛非常,但是,您也好歹可憐一下下官這個孤寡老人唄……”
蕭世寧轉過頭,僅是冷橫了他一眼,朱默立馬閉嘴不說話了。得,這個大魔王他惹不起,惹不起。
探查完蕭世寧的身體後,朱默才站了起來,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楚懷風一眼,“王爺現在體內的寒毒又被減弱的跡象,所以他現在發作後的狀態,比以前也好上了許多。之所以現在還是會渾身無力,是因爲寒毒發作期間將他體內的筋脈和血液都凝住了,現在正在舒緩開來。只要稍微休息幾個時辰就好了。”
朱默也覺得奇怪,按理說,王爺的這個寒毒,是無藥可治纔對,竟然能有人用內力生生的給壓制住。上一次他是猜測,但是這一次,他可以肯定就是王妃做的了。據他所知,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沒有一種內力,能夠壓制這種已經和身體融爲了一體的寒毒。由於存在體內的時間太長,已經成爲了身體裡的一部分,任何內力進來,都會引起寒毒的反噬。可如今……這寒毒竟然有被壓制減弱的傾向。這讓他不禁好奇,王妃究竟用的是何種功法了。
辰月聽王爺無事,才放下心來,恭敬道:“這就好,多謝朱御醫了。”
朱默冷哼一聲,“每次你來找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有禮的。”那次這個辰護衛來找自己的時候不是連拖帶拽的,有時候趕得及還直接用輕功把他給拎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