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輕輕一揚手,一道光芒從小男孩的嘴邊一閃而逝,顯然剛纔是被年輕人封住了嘴巴。這時,小男孩終於可以說話了,憤怒地指着端木琉,氣鼓鼓地,幾乎要哭了起來糌。
“你居然欺負我的未來媳婦,嗚嗚——我要揍你——”來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混世小魔王——姬青玄。
端木琉和龍衣看到姬青玄和那個年輕人時,均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姬家的人,而且並無惡意,要不然也不會事先咳嗽一聲了。
只是看到姬青玄一副憤怒拼命的樣子,兩人啞然失笑。特別是端木琉,被小傢伙這樣怒視着,忽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眼神,分明就是情敵和情敵之間纔有的眼神,可貌似……他們不應該成爲情敵啊。小魔女壓根就沒喜歡過這個還穿開襠褲的小傢伙。
小傢伙是自作多情了楮。
“姬老頭,盡壞我好事。”端木琉瞪了青衣人一眼,有些惱怒地說道。從其口吻來判斷,兩人熟絡至極,就像一對多年未見的好朋友。
姬老頭?龍衣狐疑地看一下這個年輕人,難道這個長得風華正茂,能迷倒無數美女的俊美男子,竟是姬家家主?
傳聞姬家家主可是活了有近千歲啊。
“不要懷疑,他就是姬家家主,這個老頭,明明一把年紀了,就喜歡裝嫩。”腦海中傳來端木琉的神念。
“沒辦法,要是我再不出來阻止你們,我這玄玄孫,就要找我拼命了。”姬青月低頭看了一下義憤填膺的姬青玄,無奈地說道。
姬青玄憤怒地指着端木琉,恨恨道:“端木琉,你枉爲妖尊,當日我將小姐姐託付給你,你卻越俎代庖,違背江湖道義,奪我妻子,嗚嗚,你太壞了!”小傢伙瞪着眼睛,想要作出一股憤怒的氣勢,卻終究眼圈一紅,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這……這讓我怎麼解釋呢……”姬青玄一哭,端木琉登時手足無措起來,這是什麼回事啊,自己怎麼就成了越俎代庖,奪人妻子了?
“好了,別鬧了。”姬青月拍了拍姬青玄的小腦袋,啼笑皆非地說道。
一雙眼眸卻落在龍衣身上,細細審視,雙眸由起初的淡然,到驚異,再到“咦”的一聲。
這世上能讓姬家家主失聲的事可不多。
“好一個破繭重生的地靈根,還有那火靈根看似斑駁,卻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有些類似補天教的涅槃之火。”姬青月驚歎道。
活了近一千年的年紀,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老古董了,所見的天才自然不少。可是像龍衣這種的,卻還是第一次看到。
龍衣身上的地靈根,分明就是破繭重生的那種。蒼穹大陸武者爭鬥不斷,靈根被廢的事時有發生,但靈根被廢后還能破繭重生的,姬青月卻是聞所未聞。
還有龍衣體內的火靈根,斑駁低級,但蘊含的火焰卻是最高級的涅槃之火,這讓姬家老祖宗怎麼也想不到,這兩種極端爲什麼會集中在龍衣身上。
“小姑娘,你叫龍衣,是吧?”姬青月和藹地說道,眸光彎彎,俊臉一片溫煦。
龍衣點點頭,姬青月和紫儀同是人族領袖,但姬青月給人的感覺卻是平易近人,宛如春風拂面一樣,讓人心生好感。
“這小子回家後,一直嚷嚷要娶龍姑娘,就連小朱回來後,也替他說話,當時聽完他們說的那些話,我還心生疑惑,不過今日一見,老夫大開眼界。要是龍姑娘真看上我家小子,那我絕對是舉雙手贊成,這是這小子的天大福分啊。”姬青月笑着說道。
妖獸森林的事,他聽姬青玄和朱伯說過,當日聽到龍衣僅憑一人之力,就幾乎毀去紫雲觀的焚天大陣,並且虎口奪食,從紫儀真人手下救下妖尊,奪得玄黃鏡。
當時他是笑而不語,心底卻一點都不認同。
一個九歲的女孩,怎麼可能做到這些!
姬青玄的玄天鏡毀在了妖獸森林,不過玄天鏡雖毀,但器靈未滅,姬青月憑其逆天手段,重鑄了玄天鏡,並藉助玄天鏡,幾乎重現了當日一幕。
然後,這個活了近一千年的老怪物,登時目瞪口呆起來。
姬青玄和朱伯當日所說的,非但沒有誇大事實,相反,說得還很保守!至少他們沒有看出破繭重生的地靈根,還有補天教的涅槃之火。
這小姑娘前
tang途不可限量啊,假如真的看上混世小魔王,那也是混世小魔王,姬家的福分啊。
不過——從玄天鏡重現的畫面,她捨身救下妖尊,並且從其眼神看,貌似……貌似他的玄玄孫,沒有多大機會。
“老姬,你少打小魔女的主意。”端木琉雙眼一瞪,兇狠地說道。
姬青月皺皺眉,不滿地說道:“端木啊,說了多少次了,別喊我老姬,老姬,多難聽啊。你看我,丰神俊朗,哪裡有一點蒼老的樣子?”
端木琉冷哼一聲:“我喜歡,我就叫你老姬,怎麼,難道要我倒過來,叫你姬老?休想!”
姬老?
龍衣聽成了基/佬,險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哼,端木,等你傷好了,我們早晚要做過一場!”姬青月冷哼一聲,顯然對端木琉的稱呼非常不滿。
“誰怕誰。”端木琉慷然接下挑戰。
“端木,有幾句話我必須要對龍姑娘講,我希望我們對話的時候,你不要插嘴。有些選擇,我想聽聽龍姑娘的真實想法。”姬青月忽然一改嬉笑之色,神色凝重,緩緩說道。
“好,你自便。”端木琉點點頭,這老頭找他們,當然不會是敘舊這麼簡單。
“龍姑娘,有些話,今天我必須要得到答案,方能做出最終的決定,所以你一定要考慮好,慎重回答。”姬青月轉頭望向龍衣,緩緩說道。
“姬家主請說。”龍衣點點頭,神色清寒,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看到龍衣一副清寒冰冷,風輕雲淡的模樣,姬青月不由點點頭,心頭升起一股由衷的讚賞。
妖孽啊,才僅僅九歲,就已經有這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膽識和氣度了,心頭對龍衣愈發重視了。
“你此去,是要隨妖尊去妖界大陸嗎?”他問道。
“不錯。”龍衣點點頭。
“如果是朋友之誼,千里護送,老夫沒有半點意見,甚至還深深佩服龍姑娘的仗義行爲。現在老夫想問的是,你與妖尊,是朋友,還是比朋友更進一層關係?”姬青月聲音忽然一凝,雙眸緊緊望向龍衣,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端木琉和姬青玄此刻都豎着耳朵,全神貫注地等待着龍衣的答覆。
端木琉雖然有信心,但在未得到確切答案前,還是萬分緊張。他和小魔女雖然有那種心心相印的感覺,但彼此都沒有捅/破這層紙。
姬青玄握緊拳頭,胸/脯不停地起伏,一雙大眼睛緊張又期盼地望着龍衣。
這是他認定的未來媳婦啊,可千萬不要被那頭可惡的大尾巴狼半路拐跑了!姬青玄不停地祈禱,同時用兇狠的眼神,惡狠狠地警告着端木琉。
“是後者。”龍衣擡起頭,清清淡淡地說道。
這大出姬青月的意料,他以爲龍衣還會稍作猶豫,畢竟女孩子都是害羞的,而他的問題,太過直接,太過單刀直入。
“哦?”姬青月揚了揚眉,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和無奈之色。雖說他已經預料到這個答案,但心底還是忍不住失望。
萬年難見的一個人族天才,卻要拱手相讓給彼此仇視的妖族,這讓人族領袖,情何以堪啊。
端木琉咧嘴笑了起來,笑得像一朵花一樣。龍衣沒有任何遲疑,就坦誠回答,這讓端木琉開心至極。
姬青玄則像泄了氣的皮球,剛止住的眼淚險些又掉了出來,望着龍衣的眼神,變得哀怨和痛苦,彷彿被龍衣無情的拋棄和背叛一樣,這讓龍衣哭笑不得。
貌似對這小傢伙,只有姐弟之情吧,還有他才僅僅五歲啊,滿腦子怎麼都是你情我愛的思想。
“好,那我問你第二個問題,倘若人族與妖族開戰,屆時你會站在哪一邊呢?”姬青月再問。
龍衣想了想,道:“人/妖兩族大戰,我不會去參與。但若妖族勢弱,妖族大陸被侵,我便會出手幫助妖族。”既然決定和端木琉在一起,那麼妖族大陸便是她的家園。若有人侵略她的家園,她會毫不猶地迎頭痛擊。
“可你是人族。”姬青月沉沉說道,頎長的身軀忽然散發出一股凜冽的氣勢。
他來此,和端木琉這個老朋友寒暄只是其次,真正的目的,便是來見一下龍衣這個奇才
!
毫無疑問,龍衣的前程不可限量,其修爲甚至能超過他和端木琉。妖族有她相助,人族危矣。
而他作爲人族領袖,自然要未雨綢繆,甚至要扼殺危險於萌芽之中。
這無關人品,這是作爲人族上位者必須要考慮的事,人族領袖不能因感情用事,須知一個細小的差池,便會造成人族無可挽回的悲劇!
“是的,我是人族。可我龍衣信奉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擊。姬前輩,在你眼中,人族是同類,而妖族是異類,但在我眼中,人族也罷,妖族也罷,都是生靈,並無差異。人族中有像前輩這樣的剛正不阿的人,也有像紫儀這樣的卑劣小人。妖族兇獸兇焰滔天,但也有心底善良之輩。所以,人族有正,邪,妖族也有;人族有善惡,妖族也有!而不是一個種族就是惡,一個種族就善!”
“至於人/妖兩族大戰,究其根本原因,不過是上位者的私慾而已,我想大多數人族,大多數妖族,並不希望綿延戰爭。因此,人/妖兩族大戰,與我無關!”龍衣望着氣勢越來越盛的姬青月,毫不畏懼地說道。
姬青月神色微微一震,龍衣這種見解,的確是真知灼見,他窮思了很久,心底很認同龍衣的看法。
人族有惡,要不然也不會有人間法律了,妖族有善,要不然他和端木琉兩個互相仇敵的族羣,也不會心心相惜,成爲摯友。
但身在其位,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地。
“龍姑娘,或許你說的對,我也很想終結兩族的戰爭。但兩萬年的仇恨,都是用血和骨堆成的,就比如我們姬家,鎮守西河海,扼守人族通道,近一萬年的家族歷史,毀滅三次,每一次都是一筆筆血淚。老夫雖然能看淡這仇恨,但家族子孫卻不能看淡。人族其他門派,或者世家,更是如此。端木兄,你們妖族也是吧。縱然你我有心罷戰,但可能做到嗎?”說到這,姬青月忍不住苦笑一聲。
端木琉苦笑着搖搖頭,龍衣的這番見解和慕容雲不謀而合,只是兩族兩萬年的仇恨,豈是一朝就能消弭地。
“還有第三個問題——”說到這,說到這,姬青月忽然一揚手,一道光華籠罩住他和龍衣,他們的對話,竟然連端木琉和姬青玄都聽不見。
“蒼穹大陸有傳言,人/妖殊途,若在一起,必遭天譴。或許,你會認爲這是一句戲言。但我要說,倘若你真的和妖尊在一起,那麼日後,你便會日日夜夜受到妖氣侵入,妖氣與你體內的人族氣息衝突,日夜糾纏,每發作一次,你便會痛苦不堪,直至妖氣全部吞噬你的人族氣息,而到時,你便淪爲妖獸,而且,與之隨之消失的,還有你的神智!”姬青月緩緩說道,神色凝重無比。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姬家曾發生過這樣的事。姬家一名女弟子喜歡上一名妖族,當時我心軟,就讓他們在一起,但誰知竟釀成了悲劇,成爲了一頭渾渾噩噩的妖獸。”姬青月說到這,眼眶微微發紅,顯然那名女弟子,與他的關係匪淺。
“所以,不管是大義,還是個人原因,我都不希望你和端木琉走在一起。”姬青月靜靜地望着龍衣,等待她的回答。
這段記憶,是姬青月人生中最慘痛的一段記憶,甚至都不願意回想。
龍衣沉默了一下,人/妖殊途的詛咒,她並不是第一次聽說,楊雲出和舞飛雪的悲劇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人/妖真的就不能在一起嗎?
看到龍衣雖然沒有回答,眸中的執着和堅定,卻是不言而喻。姬青月微微嘆息,忽然一揚手,撤去了四周的屏障,轉頭對一旁如臨大敵地端木琉,輕嘆一聲。
“端木兄,我先帶龍姑娘去看一個地方,些許時間,很快就回來。”說罷,拉着龍衣,看似隨意的往前邁一步,但下一刻,身影竟出現在百丈之外。
縮地成寸,這是人族最難修煉的法術之一,練到大成時,比什麼御劍飛行要快得多。
端木琉臉色鐵青,有心阻攔,但奈何現在他只有築基修爲,與全盛的姬青月相比,實在差得太遠。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姬青月拉着龍衣遠去,好在姬青月的人品,他還是信得過的,並且姬青月有意無意地將姬青玄留在了這裡,讓他安心。
姬青月和龍衣走後,就剩下姬青玄和端木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
良久,姬青玄舉起手,指着端木琉,恨聲說道:“你無恥,你這個大尾巴狼。”
端木琉聳聳肩,嘴脣輕輕一抿,露出一抹淡然的笑。雖說有人吃醋,但他實在沒必要和一個小娃爭風吃醋啊。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大尾巴狼。”端木琉慷慨承認,他本就是狼族,這一點,必須承認。
姬青玄愣了一愣,全沒想到端木琉會這麼無恥。
“你都一千多歲了,比老祖宗的年紀還要大。都這麼老了,何必要緊盯着龍姐姐啊,要知道她才九歲啊,九歲!你這樣做,簡直滅絕人性,無恥無尤!”姬青玄恨恨說道。
這下輪到端木琉愣了愣,他回答道:“妖族和人族不一樣的好不好。在妖族中,一千歲正是年輕的時候,再者本妖尊風丰神俊朗,而且守身如玉,對小丫頭一片癡心。喜歡上小丫頭,這有何不可呢?”端木琉微笑着說道。
混世小魔王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端木琉的話,想了一會,恨聲說:“就是不好!這次你們要去西河海,西河海那邊聚集了許多人族高手。龍姐姐要是跟了你,這一路危險重重,甚至還有隕落的可能。你說,你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保護她,呵護她,爲什麼要將她置之危險呢?難道這就是你們大人所謂的愛嗎?”
端木琉沉默了,混世小魔王的思維很簡單,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對她好,而不應該讓她身處危險之中。
而自己呢……自認識小魔女開始,就貌似一直讓她在生與死之間徘徊。
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呢?一時間,端木琉心頭一片惘然。
“小傢伙,你還小,有些事,和你說了未必明白。共幸福,那是愛,但有時候共生死,共患難,那也是愛。”端木琉沉沉說道。
他有心不讓龍衣參與此行,但龍衣的性子他清楚,他改變不了她的決定。
……
龍衣只覺得周遭的環境飛速地向後退去,姬青月輕描淡寫的一步,跨度卻有幾百丈,特別驚人!
原本離姬家有數百里之遙,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已到了姬家城堡前。
近距離觀望姬家城堡,饒是見多識廣的龍衣,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
這座歷經萬年歲月的城堡,城體比一座高山還要巍峨,古老厚實的城牆處處透着一股滄桑之意,城牆上,站着無數巡邏的守衛,從下方望去,只能看到一個小黑點。
“這便是我們姬家,扼守西河海通道,已經有一萬三千餘年。”姬青月望着巍峨的古堡,眸中露出複雜的神色,有驕傲,有緬懷,也有一抹淡淡的悲哀。
肩負起人族使命,姬家失去的太多太多,姬家的每一段歷史,都充滿着血與淚。
“我們進去。”姬青月伸出手,在身前劃了一個玄奧的符籙,輕輕一點,一扇虛空之門形成,然後他拉着龍衣的小手,飄然進入。
兩人進入後,虛空之門迅速消散,空氣中至餘一絲微小的法力波動。
下一刻,龍衣已出現在姬家城堡內,姬青月再度展開縮地成寸,只是一會的功夫,就來到一間裝飾典雅的閣樓。
“這便是我弟子的房間。”姬青月站在閣樓外,遠遠望着,滄桑雋永的眼眸浮現出一抹沉重的悲哀。
姬青月帶着龍衣,緩步踏入閣樓裡。
閣樓花苑,開滿了淡紫色的紫荊花,晚風一吹,紫荊花飛舞得滿天都是,無數花瓣簌簌的落在姬青月和龍衣肩膀上。
行至花苑深處,姬青月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指着前方花海,聲音凝重無比,沁着永遠化不開的悲哀。
“你自己進去看吧。”他止住腳步,臉上瀰漫着悲傷。
這段家族秘辛,被他嚴令禁止向外擴散,這座閣樓,也被他用秘法禁錮起來。數百年來,無人能踏足這裡。
龍衣向前走去,漫天花海逐漸將她嬌小的身影淹沒,姬青月望着她嬌小的身影,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嘴裡喃喃道:“希望這樣的悲劇不要再重演。”
龍衣進入花海內,漫天都飄舞着紫色花瓣,不過在花苑中央,卻是一塵不染,漫天的紫色花海只在周圍飛舞。
此地顯然有法陣掩護,法陣中央,蜷縮着一頭雪白的小獸。
它通體雪白,長相嬌小可愛,但模樣,卻是龍衣從未見過的,它的耳朵尖尖的,有些像狐族,但尾巴細長卻如豹尾,脖子處還有像熊族一樣的“v
”形白頸。
漫天花海紛紛揚揚,一股濃烈的悲哀充斥着天地。
“這花海,是那大妖所化。他與紫陌相愛,歷經重重磨難,最後我只能無可奈何地同意。他們歷經諸多困難,終於能走在一起,以爲自此會幸福一生。哪知在一起後,紫陌的身體逐漸發生了變化,她體內的妖氣越來越盛,起初還能壓制,但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連老夫都無能爲力。而且,每次妖氣發作時,都會吞噬她體內的人族氣息,更可怕的是,還會吞噬她的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