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從沒怎麼做過家務活兒的陳元寶愣是花了兩個多小時將黑寡婦家屋裡屋外收拾的乾乾淨淨妥妥當當。
黑寡婦驗收過後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不錯嘛,農民就是農民,種地做家務可是比我強。”
元寶一愣“啊?玉梅姐,難道你不是農民啊?”
黑寡婦一怔,急忙掩飾道“哦呵呵,我當然是。”
元寶露出了笑容,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姐啊,現在可以拜你爲師了吧?你啥時候教我功夫啊,是不是像少林寺那樣的鐵頭功你也會撒,教教我吧。”
黑寡婦卻又收斂了笑容“哼,你以爲你做這麼點事兒就算滿意了嗎?”
“啊?那我,那我還需要做什麼呀?你儘管說啥?洗衣服?做飯?嘿嘿,就是讓我給你洗內衣褲我都樂意,求之不得呢。”
黑寡婦瞪了元寶一眼,元寶急忙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貧了,萬一惹怒了她這拜師的事兒就黃了。
黑寡婦沉思了一下說道“家裡倒是沒什麼活兒了,你到地裡去吧。”
“啊?地裡?”
“對呀,你不是農民嘛,農民不種地做啥?我好久沒去地裡了,往年都是僱人來打理田裡,今年還沒開始僱人呢,地裡都長草了。”黑寡婦嘟囔道。
元寶又是一愣“原來你家地裡的活兒都是花錢僱人幹啊,這麼說你不用幹活撒,怪不得你看上去細皮嫩肉的,不像個鄉下人,鄉下的女人都是皮糙肉厚的,嘿嘿,哪有你這樣的氣質。”
黑寡婦這次並沒有因爲元寶的誇獎而高興,相反卻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姐啊,你咋了?是不是有啥難言之隱?你丈夫常年在外都不回家撒?放着這麼一個水靈的媳婦兒在家裡他放心?真是個傻瓜二百五,要是我,我纔不捨得把你一個人丟在家裡獨守空房呢,嘿嘿。”元寶說道。
黑寡婦卻一甩手“就你話多,我真是不該管你這檔子事兒,讓你被那迷彩服打死就好了,免得你嘴貧拿我開心。”說着黑寡婦轉身朝門外走。
元寶以爲她又生氣了急忙追過去“玉梅姐你要上哪兒去?”
“上地裡去,好告訴你哪一塊兒是我家的地,不然你怎麼幹活啊?”
元寶一聽心裡面嘀咕道“還真讓老子下地幫她家幹活啊?我自己家的地裡的活兒都很少幹。”
“怎麼?你不樂意?不樂意就算了,我不勉強你。”黑寡婦彷彿看出了元寶的猶豫。
“嘿嘿,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只要姐你肯收我爲徒,讓我幹啥都行。”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去把院子裡牆上掛着的鋤頭扛上跟我走吧。”黑寡婦命令道。
元寶點頭應了一聲,轉身跑回院子裡從牆上摘下倒掛在那裡的鋤頭扛上就跟在了黑寡婦的後面。
兩人不多會兒就來到了田地裡。
十幾天過去,花生苗長得更好了,玉米杆也更高了,玉米棒子越來越大了。
“看到了沒?”黑寡婦拿手一指眼前的一大塊兒花生地“這就是我家的地,不多,三四畝地吧,花生苗長得很好,就是裡面有雜草。”說到這兒黑寡婦把臉轉向元寶提高聲調問道“你知道哪些是雜草吧?”
元寶點頭“我當然知道,我在這裡土生土長,當然分得清哪是花生苗哪是雜草了,要是連這個都分不清,還有什麼資格當一個小農民,嘿。”
黑寡婦哦了一聲“哦,我剛來的時候壓根兒就分不清哪是雜草哪是花生苗。”
“啊?”元寶有些驚訝的看着她“不會吧姐,你也是農民,怎麼連這個都分不清?”
黑寡婦怔了一下“好了,你開始幹活吧,看清楚了,從左邊數第三格到右邊的第酒格就是我家的,不要弄錯了啊。”
元寶把鋤頭從肩膀上拿下來撓了撓頭,嘿,這三四畝呢,不少啊,估計得幹上個兩三天,不過還好,地裡的草不算太多。
“還愣着幹什麼?開始吧。“黑寡婦又命令道。”好嘞。“元寶應了一聲擡腳就走進了花生地裡。
“你小心點兒,別把我家的花生給鋤掉了,要鋤雜草明白沒?”黑寡婦站在地頭兒朝着元寶喊。
“放心吧。”元寶開始幹活了,彎下腰,舉起了鋤頭,前腿兒蹬,後腿兒弓,一步一個腳印,一鋤一棵雜草,但是由於花生苗長勢太好,將壟與壟之間的溝遮蓋住了,所以元寶不得不鋤幾下然後彎腰扒開花生苗,碰到雜草長在花生苗與苗之間了,還得用手去把它們拔掉,這活兒是夠累的,不一會兒元寶身上就出了汗,唉,終於理解了那首詩的意思——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黑寡婦站在地頭兒的一棵大樹下掏出一根菸點燃了幽幽的抽着,一邊想着心事一邊若有所思的瞅着元寶結實的後背。
此時正是接近中午時分,地裡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太陽開始一點點的釋放出炙熱的光芒。
“媽呀,忘了帶條毛巾過來,對了,還應該帶壺水。”元寶擡起身擦了一把汗嘟囔道。
“怎麼?累了?堅持不了就說,我不勉強你。”黑寡婦吐出一個菸圈對着元寶的後背喊。
元寶回頭對她微微一笑“嘿,我不累,姐啊,有你陪着我,累死了都值。”
“貧嘴。”黑寡婦低低的罵了一句,不過臉上卻帶了笑,看向元寶的目光裡有了喜悅的光芒。
有一羣人從遠處的田地裡漸漸的走過來了,大概有七八個吧,都是男人,他們沒有扛鋤頭,也不像是農民,穿的很是齊整,一邊在田地裡走一邊互相交談着,還時不時的彎下腰細細的查看莊稼苗。
黑寡婦一愣,將目光轉向那幫越走越近的人,好像朝着這邊走來了,他們是幹什麼的?最後面還有個戴帽子的年輕人拿着個相機朝着莊稼苗不斷的拍照,電視臺的?不像啊。
元寶倒是沒管那麼多,只顧低頭鋤草。
待那幫人漸漸的走近了,黑寡婦纔看出些端倪來,好像是上面的領導來了,看這派頭像,莫不是鎮長或者縣長來考察莊稼地來了?
“嘿,那個鋤地的小農民有點面熟啊。”其中一個四五十歲模樣和善的男子指了指彎着腰弓着腿鋤草的陳元寶。
幾個人直起身子目光朝着陳元寶看來,元寶並沒有發覺,只是幹自己的活兒。
“好像是景陽村的陳元寶。”另一個穿着警服的年輕男人說道。
黑寡婦一見,那穿警服的不正是鎮派出所的楊隊長麼?自己和他有過幾面之緣。
幾個人邁過莊稼地朝着陳元寶這邊走來。
“嗨,那是陳元寶嗎?”楊隊長對着彎腰幹活的元寶喊道。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元寶慢慢的直起身子朝着幾人看去。
“嘿,果然是景陽村的陳元寶。”四五十歲的男人一拍手說道。
另一個氣質不俗的中年男人笑道“哦,可是那個喝酒打架大名鼎鼎的陳元寶?”
“是啊,閻書記,沒錯,就是那個陳元寶。”楊隊長說道。
另一個瘦瘦的笑面虎一樣的男人也說道“哦,他不是景陽村的麼?怎麼跑到上莊村的莊稼地幹活來了?”
“不知道啊,劉縣長,要不我去問問他。”楊隊長又說道。
劉縣長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們一塊兒過去吧,這個人的大名我可是早就聽說過了,難得啊,這窮鄉僻壤的還能出這麼個能人兒,過去會會他吧。“
閻書記、劉縣長,楊隊長還有一臉和善表情的楊振宇的老爹楊鎮長,以及身後幾個跟班兒的都朝着元寶這邊走來。
黑寡婦一見他們朝着元寶走過去了,而她的距離跟元寶不過幾十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