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趙小雅是真的喜歡陳元寶,不管平時是吵吧鬧吧,性子潑辣,刁蠻任性吧,反正此時爲了能讓自己的老爹饒了陳元寶,她連嫁給楊振宇這樣一千個不願意的事情都願意了。
趙建軍恨不能把陳元寶置於死地而後快,給他戴了三頂歪帽子,可是見女兒哭的悲痛,着實可憐,況且這口氣也出的差不多了,趙小雅已經答應嫁給楊振宇,這纔是最重要的,還有一點,趙建軍深知自己女兒的脾氣,要是真把她逼急了,她有可能喝藥自殺也不是啥稀罕事兒,所以還得見好就收,不能做的太過分。
“陳元寶,你他媽的別以爲自己真的是個人物,你只不過是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瞎撲騰的鳥,遲早有一天掉進水裡淹死你,記住了,以後再敢招惹我,我還是照常不誤的閹了你。”趙建軍走到陳元寶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尖趾高氣昂的威脅道。
元寶已經快被趙大山打成一條半死不活的魚,只剩下了喘氣兒的份兒,身上還裹着薄鐵皮,汗,熱死,氣死,憋屈死。
這打架就跟賭博一樣,一旦翻了身會步步致勝,可是一旦背了運,就再也難翻身。
可能是元寶這兩天身子還虛,身上又裹着礙事的薄鐵皮,又或許是趙大山真的很厲害,總之一向節節勝利的元寶現在是節節敗退了。
元寶的腦袋暈暈沉沉的,而且頭重腳輕,鼻青臉腫,像一個重病未愈的可憐的人,衣領被趙大山緊緊的抓在手裡,趙建軍走過去之後就從趙大山手裡接了班兒,換成他揪住元寶的衣領,指着元寶耷拉着的腦袋怒罵和警告了一陣,然後又轉身對着周圍看熱鬧的人說道“大家夥兒瞅見了木有?這就是豬鼻子裡插洋蔥裝大象的結果,害人終害己,這人呢,活在世上不能太牛逼哄哄了,不然最後落了笑話,還被打的像一條半死不活的魚,何必呢?”
大家夥兒議論紛紛,臉上都露出惋惜的表情。
“元寶這次真的栽了,可惜啊……”
“是啊是啊,早說不要跟村長對着幹,薑還是老的辣啊……”
“唉,可憐的元寶,這次要不是小雅攔着,他的命根子就保不住了,這一輩子就悲催了……”
“是啊,小雅這孩子平時刁蠻高傲的,到了事兒上還真是個仗義的姑娘呢……”
禿子劉站在人羣裡,臉色很難看,心裡也有點難過,也許是爲元寶惋惜,唉,終究是敗給了村長啊。
趙建軍之前的挫敗感隨着衆人的議論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種土皇帝高高在上的感覺又找了回來,總算是把丟的面子給撿回了大半兒,正好也藉此機會殺機給猴看,看以後誰還敢挑戰他村長的威嚴。
趙建軍再次鄙視的瞄了一眼依然耷拉着腦袋昏昏沉沉的元寶,手一鬆,元寶的身體癱倒在地上。
然後趙建軍朝着趙大山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該撤了。
範惠蘭之前提着一口氣,現在終於稍稍放下來一些,可是馬上就又提了起來,這老頭子收拾完了陳元寶,回到家該收拾她和兒媳婦素琴了吧。
“元寶,元寶,你沒事吧?”趙小雅滿臉的淚水,見自己的心上人被表哥揍的一塌糊塗,心裡頓時心疼的不得了,欲要上前將元寶攙起,卻不想還沒上前就被老爹一把給拽了回來“給我回去,以後不許你再見他。”
人羣裡本來有一兩個好心的人也要上前攙扶元寶,見趙建軍這麼一吼,誰也不敢上前了。
趙建軍一行準備得意洋洋的離去,元寶艱難的撐起半個身子,透過模糊的淚眼看到趙建軍和趙大山人模狗樣的樣子,心裡那叫一個恨啊,那叫一個憋屈啊。
他的手摸大了西瓜地裡扔着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可能是禿子劉在瓜地裡吃完西瓜忘了將匕首收起來了,本就是用來切西瓜的一把類似於彈簧刀的刀。
元寶不肯罷休嗎,他本就是一個好強的人,平時牛逼慣了,今日卻敗的這麼慘,當着這麼多人,這讓他情何以堪。
此時他心裡的感覺就兩字——憋屈。
於是元寶支撐起全身的力氣將那把明晃晃的切西瓜用的匕首握在手裡,眼睛瞟着剛剛轉身離去的村長一行。
村長趙建軍走在最前面,範惠蘭扶着趙小雅緊隨其後,趙大山走在最後面,因此元寶把目標瞄準了趙大山。
他咬了下牙,彷彿在進行垂死的掙扎。
手心都出汗了,整個手臂都在抖,他強忍着,聚集着,終於將手使勁的一揚,伴隨着啊的一聲發泄般的大叫,匕首在空中劃了一個不怎麼直的直線,然後朝着走在最後面的趙大山飛去。
趙大山本以爲陳元寶已經是隻被打敗的公雞,無論如何是翻不了身的,誰知道他還會來這一招,垂死的魚還要做一下最後的掙扎呢,況且陳元寶是個人,是個不輕易認輸的人。
只是元寶還是失敗了,趙大山一側身輕而易舉的將元寶投擲過來的匕首躲過。
那一刻趙大山愣了一下,接着很誇張的大叫“喲呵,你也會用飛刀?我草你大爺,你也學會偷襲了,學會玩陰的了是不是?”說着趙大山大踏步的返回元寶的身邊,一腳踹在元寶的胸口處,元寶啊了一聲然後身體徹底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