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了,外邊卻空無一人。開門的手下嚥了口唾沫,回頭看看同樣驚愕不已的頭目:“大哥,這……?”
頭目衝地下室中的幾個人使個眼『色』,衆人匆匆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別墅一層的燈光完全熄滅了,使得通往地下室的樓梯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頭目帶着手下一起向門口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腳步:“何春?老二?”他大聲喊着上邊值守的幾個人的名字,但沒有絲毫迴應,整個別墅死一般的寂靜。
頭目的臉『色』有些發白了,他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妙,他招呼着幾名手下守在門口,就想轉身去挾持住被綁在椅子上的林笑棠。
可還沒轉過身來,後腦勺就捱了重重一擊,整個人頓時癱倒下去,手裡的槍也被人奪了過去。?? 逆襲民國的特工39
門口的幾名手下聽見響動剛想回身,樓梯道的黑暗中突然冒出幾點火光,只聽的“噗、噗”幾聲,幾名手下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血泊中。
林笑棠用腳踩着頭目的腦袋,手裡把玩着頭目的鏡面匣子,衝着黑暗中冒出的幾個黑影笑道:“美國造無聲曲尺手槍,王站長還真捨得下本錢啊!”
柳乘風擦擦額頭的汗水:“長官,您沒事吧?”
火眼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眼中滿是熱切。
林笑棠點點頭,反手拿過柳乘風手中的無聲手槍,面無表情的朝着頭目的腦袋開了一槍:“告訴你的弟兄們,不要留活口,這兒的人都是段白虎的心腹,而且今晚和咱們照過面!”
段白虎站在浴室的蓮蓬頭下,任由熱水沐浴着自己的全身,不由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剛剛和情『婦』的一番牀上肉搏並沒有使他感覺到疲憊,反而讓他的精神更加亢奮了。
一無所獲的失落感已經漸漸散去,段白虎的心中又恢復了往昔的野心勃勃。雖然沒有抓到高宗武和陶希聖,但畢竟抓住了負責護送他們出逃的人,相比較李士羣他們的一無所獲,他段白虎今晚還是有些收穫的,只要拿到那人的口供,找到背後指使人的證據,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打擊租界內的反對勢力,就像萬墨林那些人,不過是些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到時,七十六號和日本人就會全力幫助他上位取而代之,他段白虎就是新一代的上海大亨。
想到這兒,段白虎的不由哼起了小曲,胯下的那根東西竟然也有些蠢蠢欲動。
段白虎三兩下洗完了澡,下意識的『摸』了『摸』身上揹着的槍套,用浴巾裹住下身,興沖沖的打開門,打算和情『婦』再來一場盤腸大戰。
牀頭燈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屋子裡漆黑一片,段白虎一皺眉,剛走了兩步,他忽然站住。
空氣中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鑽進了他的鼻子,這對於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段白虎來說並不陌生,他微一錯神,身體立刻恢復到警覺的狀態,手飛快的『摸』上了腋下的槍套。
可身後一股大力襲來,段白虎的背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不由自主的向着前邊飛去。
身子剛一落地,兩隻手便被人踩住,接着腋下一輕,兩支從不離身的柯爾特手槍也落到對方的手裡。
兩個人將段白虎架起來,剛剛站穩,又是一腳正踢在他的胸膛上,段白虎慘呼一聲,向後跌進大牀上。
段白虎也不含糊,剛一到牀上,手立刻伸向枕頭下面。這時,對面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不用找了,你的傢伙都在這裡。”
房間的燈打開,強烈的光線讓段白虎一時不能適應,他掙扎着『揉』『揉』眼睛,赫然發現,屋子裡站着三個人,對面茶几後邊的沙發上正坐着那個被自己抓回來的年輕人,窗戶和門邊各站了了一個人,目光陰冷的看着自己。
段白虎身軀顫抖了一下,趕忙看向身邊的情『婦』,此刻,他的情『婦』緊緊的用棉被裹住身體,看向段白虎的眼神同樣是絕望和無助。
林笑棠一笑:“久聞虎爺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今天我可是大開眼界,就這一個房間,你居然藏了四把槍,而且還不算你身上的那兩把。”
說着,林笑棠將手中一隻小巧玲瓏的掌心雷扔在茶几上的一堆手槍中間:“虎爺的女人也是巾幗不讓鬚眉,都脫成那樣了,竟然還藏着這個,要不是我這個兄弟機警,險些着了她的道兒!”林笑棠指指火眼。?? 逆襲民國的特工39
段白虎臉『色』煞白:“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我只是個無名小卒,名字就是告訴虎爺,你也未必知道。虎爺在江湖上地位尊崇,又是跟着七十六號做事,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兄弟我沒別的辦法,只好拿自己做餌,讓虎爺領着我回家了。”
段白虎坐直了身體,聲音倒是沒有一絲顫抖:“我和你無怨無仇,今晚的事不是針對你,實在是公務在身,而且是那個元劍鋒告密,我才找到你的。”
林笑棠一點頭:“我明白,元劍鋒和我的事,我自會處理,這個不勞虎爺費心。我今天來的目的也很簡單,求財不求氣,虎爺的生死我沒興趣,我只想要錢!”林笑棠忽然一笑:“你也知道,我們兄弟今晚做了那麼大的事,上海是不能呆下去了,總要籌筆錢亡命天涯啊!”
段白虎頓時鬆了一口氣,柳乘風卻『露』出詫異的表情,不過並沒有『插』話。
段白虎慌忙摘下脖子上掛着的一個鑰匙,火眼接過來,段白虎交代了保險箱的密碼,林笑棠衝火眼點點頭,火眼閃身進了套間。
不一會兒,火眼就提了一個包裹出來,以他的身材,竟然拎着有些吃力,看來所得不菲。
林笑棠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多謝虎爺的厚賜,這樣,我們就先告辭了。”他一指柳乘風:“這位兄弟倒是和虎爺有些賬要算清楚,我就不打擾了。”
段白虎大驚失『色』:“我的家當都已經歸你了,你怎麼說話不算數。”
林笑棠雙手攤開,歉意的笑道:“怪我,我沒說清楚,我和他不是一起的!”
柳乘風慢慢的走到段白虎的面前,手中的槍口擡起:“段白虎,讓你死的明白,老子是軍統上海站的,咱們之間的賬是時候清算了。”
段白虎揮舞着手臂:“別,別,我還有錢,天一亮,我就去銀行取出來,你們要多少我給多少!”情『婦』死命的摟着他的腰,哭泣不止。
林笑棠和火眼背過身,朝房門走過去。屋子裡頓時響起無聲手槍低沉的聲音,一閃即逝的火光在房間裡不停的閃耀。
林笑棠和火眼走出別墅,柳乘風則指揮着手下,清理留下的痕跡,看得出,他的這隊人都很專業。
火眼吃力的將包裹擡上一輛汽車,這輛車還是他之前從舞廳那裡偷來的。
柳乘風快步趕上來:“長官!”
林笑棠一扭頭:“怎麼,還有事?”
柳乘風撓了撓腦袋,乾笑了幾聲,然後才站直身軀,鄭重的敬了個軍禮,林笑棠慌忙按住他的手。柳乘風說道:“長官,謝謝!”語氣有些沉重但很真摯。
林笑棠拍拍他的肩膀:“自己兄弟,心照不宣!回去轉告王站長,他交代的事情我都做完了,以後,我不想再和軍統有什麼瓜葛。”
柳乘風一愣,但林笑棠立刻轉身離開。
林笑棠坐在汽車的後座上,打開那個包裹。金條、鈔票、首飾應有盡有。自己的這一步看來是走對了,幹掉段白虎不說,連下一步的資金都有了着落。現在,是時候大展拳腳了。
火眼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觀察着林笑棠,見林笑棠臉上『露』出笑容,他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林先生,有件事我想說一下。”?? 逆襲民國的特工39
林笑棠擡起頭。
“那個、那個”火眼竟然開始結巴起來。
林笑棠一笑:“別急,慢慢說。”
火眼鼓鼓勇氣:“林先生,您如果不嫌棄我,我以後想跟着您幹!”
林笑棠很詫異,隨即笑了起來:“跟着我,我可是個無名小卒,跟着我有什麼前途?“
火眼咽口唾沫:“您不是普通人,剛剛那個人還稱呼您長官,還有您的能力、膽識,都是我從未見過的,我的直覺告訴我,跟着您做事,一定不會有錯。”
“那杜老闆和萬老闆會同意嗎?”林笑棠漫不經心的問道。
火眼眼神一黯:“林先生,您別誤會,我不是想改換門庭。我從美國當兵回來,原想參加國軍,上戰場一展所長,但您是不知道,現在的國軍已經爛到家了,我這樣的人到處受排擠,所以才一氣之下當了逃兵來到上海。我不是幫會中人,還有逃兵的底子,杜老闆和萬老闆不敢用我,我就每天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但我真的不想就此混吃等死,我知道,您是有大志向的人,我能吃苦,在美國當兵的那幾年,洋人看不起我,但我硬是拿了傘兵學校第一名,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林笑棠沒回答。
火眼有些失望了。他也清楚自己和林笑棠不過是一面之緣,雙方遠遠沒有達到那種可以交心的地步,自己剛纔的那番話的確有些交淺言深了,難怪林笑棠會誤會自己。他忽然很埋怨自己有些太急切了。
“火眼!”林笑棠忽然說道。
“嗯?”火眼猛的一擡頭。
林笑棠打了個哈欠:“天亮以後,找家洋人開的銀行,把這些金條和鈔票都存起來,首飾想辦法換成現錢交給我。”
“我?”火眼眼鏡瞪得溜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笑棠轉身躺在後座上,將腦袋壓在包裹上:“我也發財了,所以打算買輛車,現在呢?還缺個司機,你願意來嗎?”
火眼愣了半晌,差點把汽車開跑偏,這才忙不迭的點頭:“願意、願意!”
林笑棠一笑:“那就好,先聲明啊!薪水不高而且不管飯。”
火眼大嘴一咧:“不給錢我也願意!”
“犯賤!”林笑棠閉上雙眼:“把我送到麥尼尼路的英豪酒店,還有個朋友需要去打個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