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在西邊的大山上,大山叫劍山,不是因爲長的像劍,是有個宗門在山上。
宗門很大,比書院大的不知多少倍。
看宗門的兩名弟子在聊天。
“你聽說了嗎?”
“什麼事?”
“前些天王家的大小姐和外人通姦,被處死了。”
“死了嗎?我怎麼聽說被人救了去?”
“還有誰能救?能在王家手下拿人?這人本事不得通天?”
“王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話間,一陣強風襲來。
兩人眼前一花,發現門外站在一個人。
這個人長的很年輕,也很普通。
“什麼人?”兩名弟子一驚,拔劍問道。
“借劍的人。”
“借什麼劍?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這裡不是劍宗?”
“知道是劍宗還不快快離去。”
“我就是來劍宗。”
“爲什麼?”
“借劍。”
“我看你蝨子多了,找打。”說罷兩名弟子便要打。
“住手。”一聲如雷般的響聲響徹宗門。
兩名弟子一慌,連忙跪下。
“讓他進來。”那道聲音繼續響起。
“是。”
年輕人走進宗門。
宗門有很多臺階,走上去一定很累。
但年輕人並沒有累的感覺。
一名中年人在臺階的上邊等着他。
中年人看着年輕人藍色的眼眸,心裡閃過一絲異色。
“你來了?”中年人問。
“嗯。”
“你來借劍?”
“嗯。”
“你要借什麼劍?”
“最強的劍。”
中年人聽的一驚,盯着年輕人。
年輕人面無表情。
“好。你隨我來。”中年人前邊領路,帶着年輕人進到了殿堂。
殿堂很大,殿堂的正上邊有個劍池。
劍池裡邊浸着很多劍,斷劍,殘劍,沒炳的劍。
而劍池的後面放着一把巨劍,巨劍劍身長八尺,如一個成年人般高,寬三尺,連劍柄都比尋常劍大些。
年輕人走進殿堂那刻,巨劍似有感應一般,劍身輕微顫了顫,就好像見到老熟人。
年輕人問:“哪把劍最強?”
中年人說:“劍沒有強弱。”
“哦。”年輕人等着他繼續說。
中年人繼續說:“握劍的人強,自然劍強。握劍的人弱,劍再強也是弱。”
年輕人藍色眼眸閃過一絲奇異,問:“你這裡,可有強者用過的劍?”
“有。”
“哪把?”
“最強的那把。”
中年人叫杜偉。是劍宗宗主,宗主自然知道哪把劍最強。
年輕人叫匿,是書院師叔,自然也不笨。
匿走到巨劍前。
“這便是最強的劍?”
“曾經是。”
“現在不是?”
“現在不是。”沒有強者能拿起它,自然也算不上最強。
“現在是了。”匿說完拿起劍。
劍很重。
只有拿過的人才知道它很重。宗主冷眼看着匿拿劍。
匿拿起劍。
劍似有靈識,劍身不停的顫抖,發出劍吟。
整個劍池似唯它爲王,所有池中劍都飛了出來,直刺匿而去。
匿將劍橫在胸前,一個起勢開始舞劍。
舞的是嗜屠劍法。
暴虐的劍氣亂舞,所有刺向匿的劍都被劍氣所腐蝕,變成了廢鐵。
宗主眼神沒有任何波瀾。
劍氣肆虐,大殿裡的桌椅供奉雞鴨全都被劍氣搗的亂七八糟。
宗主眼神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宗主只盯着匿在舞劍。
匿終於舞完。
“好劍。”匿嘆道。
“劍是好的。”宗主淡淡說。
“我就要這把。”
“這把劍是鎮宗之寶。”
“我就要這把。”
“這把劍是無價之寶。”
“我就要這把。”
宗主嘆了口氣。說:“我不願得罪書院,可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匿說:“我借而已。又不要你的。”
宗主說:“你借了去,和搶了去有什麼區別?”
匿說:“劍是君子。你供奉在這裡又有何用?”
宗主說:“可你別想輕易拿走。”
匿說:“有什麼要求?”
宗主說:“要你的一個承諾。”
匿說:“什麼承諾?”
宗主說:“窮你一生,不得再踏進劍宗半步。”
匿說:“窮我一生,不再踏進劍宗半步。”
“好。你走吧。”
匿帶着劍走了。
樹林裡,匿靜靜的摸着手中的劍。
劍歡快的顫抖着,似早已認識匿。
“從今以後,我便你的主人。”匿對劍說。
劍抖動的更加厲害。
匿輕輕用劍劃了自己的手掌。
鮮血滴在巨大的劍身,一瞬之間便隱沒在劍身之中。
匿在以身養劍。
劍被供奉多年,早已不知血味,匿在以自身鮮血引劍中戾氣。
劍身漸漸散發光亮,黑色的劍身此時已喚爲金色。
“我將用你征戰。可願在我手中隨我大殺四方?”匿寒聲對着劍說。
劍狂暴的迴應,劍吟響徹整座山。
宗主嘆了口氣。
後邊的弟子問:“師傅爲何嘆氣?”
宗主說:“兇器出世,人間必有大難矣。”
書院裡,大先生在煮酒。
院長嘆了口氣。
大先生說:“老師不必擔心。”
院長問:“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
大先生說:“老師仁厚,自然擔心師叔。”
院長說:“對,也不對。”
大先生笑道:“不管對與不對,最切乎內心的便是對。”
院長點了點頭。拿起大先生煮的酒,也不管燙,便是一口。
院長大吐一口酒氣,說:“好酒。”
匿自然不知道院長在喝好酒,事實上匿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自己的弟弟大婚前突然毫無徵兆的病發暈倒,而自己的未婚妻也在大婚前自縊。
這種打擊,換個人也承受不起。
殺戮之心愈發濃郁。
匿揹着這把大劍,緩步的走在樹林裡。
就似剛醒來一般,所行之處寸草不生。
藍色的眼眸越發閃亮,黑絲靈力越發的暴躁。
匿來到這片楓林,停住了。
前面就是王家。
前面就是仇家。
面對仇家,要做好準備,確保自己氣息和狀態都在巔峰。
所以匿盤膝而坐。
背上的劍在隱隱顫抖,在不滿。
明明仇家就在前面,爲何不走?
劍沒有是非之心,也不懂狀態調和,只懂前面便是飲血的好去處。
天色暗了下來,王霸天心神有些不寧,他當然知道女兒是冤枉的。
可知道又怎麼樣?對方是神殿的人,自己惹不起!所以女兒只有死,因爲家族也不允許這種事。
但女兒被書院救了,像一大巴掌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王霸天嘆了口氣,喃喃說:“勿怪爲夫,怪只怪你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