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已經成了廢墟。
所有人都成了大戰的犧牲品。
匿看着眼前的廢墟和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有些不甘。
那三個人死的太輕鬆了。
廢墟里很久之後開始有點動響。
“他走了嗎？”
“走了。”
“終於走了。可，可王家完了。”
“完就完吧。咱們不死，照樣可以造起來個王家。”
“他太強了，五位長老都不是他的對手。”
“不怕。我們找少公子。”
三個人搖搖晃晃的一根柱子下鑽出來。
好人不長命，禍害總是遺留千年。三人鑽出廢墟，看着昔日輝煌的王家如今被一個年輕人一手覆滅，心裡不禁的唏噓。
“早知道那**有這麼強的靠山，就不弄她了。”
“誰知道呢？誰知道書院會爲了個**上門？”
三人嘆了口氣，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轉身想離去。
卻都呆在了現場。
面前站着個斷臂的年輕人，年輕人有藍色的雙眸。
匿輕輕笑道：“各位上哪去？”眯着的藍眸聽着他們一個****的罵越發的閃亮。
“你……你不是走了嗎？”
三個人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出來那麼早幹嘛？看着眼前這個惡魔，腿不禁的打顫。
“噗通。”王凌率先跪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都是他們倆！事情都是他們倆做的！！”
王洪王宗聽的這話，心都涼了，看着指着他們倆不停求饒的王凌，王洪一巴掌甩過去。
“你他孃的惡人先告狀？”
王宗顫着對匿說：“都是他，都是他的計謀。他設計讓心怡踏上賊船！是他把**給少公子，不！給少陽的。”
匿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們。
天色暗的看不清匿的表情，他走到他們面前。他們還在不停的做着無用的解釋和求饒。
看着他們不停的指責對方，互訴對方的惡行，甚至連小時候偷看女孩洗澡的事都說出來，匿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不想死？”
“不想。”三個人異常的整齊。
“好。給你們一個機會。”匿說。
“謝謝！太感激你了。我們一定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找個地方隱姓埋名的。”
“你們兩個。”匿指着王洪和王宗說，“不是喜歡做這些事嗎？去和他做。”
三個人愣住了。
王凌反應過來，大喊：“你個瘋子。你不得好死，大不了一死而已。大哥二哥，別聽他的。咱們和他拼了。”
王洪和王宗沒有說話，對視了一眼，突然撲向王凌。
王凌的褲子被撕破。
王凌在大罵：“你們瘋了麼？這種事怎麼做出來？啊……”
一聲慘叫，王洪已經率先頂在他的身後。
“你們把這個吃了。”匿指着王宗散落的衣服裡邊的一包藥粉。
王宗神色不定，他當然知道這包是什麼。
千力挺。吃了的人瞬間力挺。這是上次給少陽用剩的，想留着下次自己用。
王宗神色陰沉的撿起藥粉，自己吃了一半，給王洪一半。
王洪默默的拿過藥粉，一吞而盡。
於是王凌又一聲慘呼。
兩隻野獸，眼睛都紅了，不停的撞擊着。
地上鮮血淋漓，在王家的廢墟，兩隻野獸強爆一隻畜生。
匿冷眼看着這一切。
居然有別樣的快感。
好半天，三個畜生都已經精疲力盡。
匿也覺得玩夠了，一道藍光閃過。
“你……”話沒說完三個人便頭和身體分離。
匿緩步走出王家。
烏雲還在翻滾，一滴滴雨水滴答打在王家的廢墟，衝散了鮮血，卻衝不散這沖天的煞氣。
書院也在下雨。
匿在冰棺的旁邊靜靜的坐着，劍在身旁。
“心怡。我已經幫你報了一半的仇。”
“心怡，再過不久，我就幫你報了剩下的一半仇。”
王心怡靜靜躺在寒冰做的冰棺，絲絲寒氣圍繞，除了臉色白了些，沒人看的出是個死人。
“心怡，等我報完仇，再幫你下葬。”
“等我用鮮血替你鋪路，即使在下邊，我都不會讓你孤單。”
“有很多人陪着你的，相信我。”
……
匿休休也在冰上，但不是棺。
人沒死，怎麼可以入棺？但匿休休情況跟死差不多。
匿休休可愛的臉上此刻擰成了一團，是何等的痛楚才能讓這個小孩的臉猙獰成一團？體內很熱，如果不是寒冰，想必早已融了。
匿休休是匿的弟弟，匿甚至當成了自己的兒子，親如兄弟，愛如父子。
匿輕輕撫摸着休休的臉，院長盯着匿休休身前的匿，突然說：“其實你仇已經報了。”
“還剩一半。”
“那一半很危險。”
“是很危險。”
“那麼？”
“但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但天下蒼生怕。”
匿沒說話。
“你進入魔。”
“魔是什麼？”
“魔便是嗜血。”
“魔便是嗜血？”
“對。”
“那天下蒼生便全都是魔。”
院長沉默，他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天下蒼生何不就是魔？殺便是魔，爲了食物吃雞吃鴨吃豬，這也是嗜殺。
匿說：“我便以殺止殺。”
院長淡淡說：“你已經斷了一臂。”
匿說：“就算斷了脖子，又何妨？”藍色眸子傲視着院長。
院長躲開他的目光。
“我老了。這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匿起身，淡淡的走出山洞，雨還在下。
雨水打過雲層，透過樹葉，落在地上，滴嗒滴嗒的響。
匿一步踏出，走在雨中，身形落寞。
本來他是兩個人，一大一小。
後來他是三個人，一男一女一小。
現在，他是一個人。
“生我爲何，不能自由。神又如何，魔又何妨？不能自由。若不自由，活着怎能痛快？天又怎樣，欲要毀我，我定不依。不求能一戰，但卻要世人葬！”
“生我如何？必叫蒼生爲我癲與狂。滅我何妨，我定叫三界無寧日！”
院長靜靜的聽着，聽着這首歌謠，這本來是他和匿第一次相見所唱的。
現在是匿在唱。
豪氣沖天，戾氣沖天！
匿已成魔。
魔若是殺人，那我願嗜屠天下人。
魔若是飲毛嗜血，我必食人心肺。
魔是傷痛，傷痛便就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