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有足足半分鐘的時間,殿門才發出一聲巨響,像是被人踹開一般,接着就是以剛纔那虎衛軍的張校尉爲首,進入了殿內,帶着大概有二三十人,這也是今夜他值守率領的所有虎衛軍了。
饒過屏風,張校尉一臉的懶散和不耐煩,而他身後的虎衛軍士兵也都是各個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分散在了張校尉兩側,衆人皆是帶着輕蔑的表情看着唐僖宗。
“皇上!夜深了,您難道還不回靜心殿就寢麼?”張校尉只是朝着唐僖宗略微一抱拳,就像是平民百姓之間的互相行禮,隨後就放下手看了一眼地上的依舊跪着的楊蓮亭,頓時眉頭一皺,似乎意識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放肆!”唐僖宗正準備開口,卻被林楓跨前一步伸手攔在了身後,一身太監服的林楓目光凌厲的盯着對面的張校尉喝道:“竟然敢對皇上如此無禮,難道你嫌自己的腦袋多麼?”
“你算什麼東西?”張校尉眉頭緊皺的瞥了一眼林楓,右手就隨意的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似乎是已經對林楓動了殺機。
不過就在他的手剛搭在刀柄的時候,頓時身體一顫,漸漸的變的僵硬起來,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從唐僖宗身上緩緩轉移到了林楓身上,瞬間變的有些結巴:“你,你是,是忠,忠武侯?”
在這種非常時期下,作爲陳敬瑄的虎衛軍中高層統領,張校尉自然是早已將林楓的模樣刻畫在了心裡,甚至是說化成灰都能認識也不爲過。
“哼!”林楓沒有給他疑惑的機會,簡單的冷哼一聲,一把將唐僖宗向後推去之後,眼中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機,腳下一個大步便向着張校尉跨了過去,同時右手從背後拖出了暗楓刀。
“啊!”張校尉根本沒想到林楓會在瞬間就向自己發難,頓時驚呼一聲,也將手中的戰刀拔了出來。
林楓則是一甩刀鞘砸在張校尉身側的一名虎衛軍臉上,那人猝防不及被砸個正中,頓時伸手捂着面孔大聲呼痛。不過他的喊叫卻沒能擾亂林楓的心神,並且還作爲了一個口號,將藏身在殿內角落的袁彪等四人給引了出來。
張校尉雖然拔出了佩刀,卻也是腳下向後猛退幾步,揮動兩下手中的佩刀向自己的手下發出了命令:“給我殺,給我殺了他!”
前行中的林楓只是用餘光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已經出了鞘的暗楓刀已經將那名被刀鞘砸中的虎衛軍的喉嚨割穿了,隨後林楓在其餘虎衛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向着張校尉撲了過去。
見狀,張校尉更是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並且到現在他的手下還沒幾個人拔出佩刀呢,更別說他自己有勇氣迎上去與林楓一對一的單挑了。於是,無奈之下,腦中靈光一閃,一把拉過身旁的手下,猛的用力向着迎面而來的林楓推了過去。
“哼!廢物!”林楓冷哼一聲,已經遞出去的暗楓刀在空中猛然轉變一個方向朝着被推過來的那人頭頂舉了過去,同時擡腳將那人踹向了一側。可讓林楓沒想到的是張校尉竟然接二連三的將手下推過來送死,連續踹翻兩人之後,第三人已經反應過來拔出了佩刀,無奈之下,林楓只好揮刀砍向那人。
只是一招,林楓便將第三個人一刀斃命了,那人的屍體倒地之後,林楓便看到了張校尉滿臉猙獰的雙手握着佩刀自上而下的朝着自己的腦袋劈了下來。林楓只是輕蔑的一笑,側身躲閃的同時,身子猛的向前傾去,在張校尉那原本得意的神色漸漸變成驚恐之後,不知何時已將魚腸劍握在右手的林楓向張校尉說出了他一生中最後聽到的兩個字:“去死!”
“噗嗤!”鋒利的魚腸劍輕而易舉的穿透張校尉身上的明光鎧,直插胸口,沒有給他一絲反抗的機會,便瞪大了雙眼,身體緩緩的縮了下去,直至倒在地面上,劇烈的抽搐兩下才徹底死掉,連最後的遺言都沒來得及說,哪怕是一個字。
房間內早就亂成了一團,雖然有着精良裝備和人數的優勢,但是二三十個虎衛軍士兵還遠不是林楓等五人聯手的對手,特別是在猝不及防的偷襲之下,更是被打的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沒有見過此等血腥場面的唐僖宗早就被嚇呆了,渾身癱軟的靠坐在書桌邊上,緊緊的抱着楊蓮亭的身體瑟瑟發抖。而田令孜雖然見過比這還大還要血腥的場面,可此時的他卻也有自己的擔心,這次來救駕的五個人,全都與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其中以忠武侯最爲嚴重,所以他也是將身體縮在一個無人能顧及的到的角落裡,眼神警惕的在林楓等人身上互相轉移,生怕趁着亂戰的機會,林楓等人會公報私仇一刀將自己給剁了,那樣的話,即便是唐僖宗到時也沒法給自己做主了。
從林楓拔出暗楓刀至戰鬥結束,僅僅只用了近一分鐘的時間,二十八名虎衛軍士兵以及張校尉全部身死,值得注意的是,期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一次兵器與兵器只見的碰撞,衆人爲了儘量避免大動靜,各個都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猶如一條久沒見水的魚兒突然進入水池中一般,輕巧迅速的遊走在虎衛軍衆人之間,而每一次的出手,乾淨利落而又不失狠辣,招招斃命,沒有一人能活到第二招落下。
戰鬥結束之後,袁彪等人按照國際慣例,拔出隨身的小匕首,在地上衆人的要害部位又補了幾刀,直到完全確定這些人已經死透之後,才紛紛起身走出房間,到殿內的幾處容易觀察殿外情況的角落站定了,做這一切的時候,四人面上都是一個表情,那就是面無表情,如深邃的古井一般波瀾不驚。
林楓輕步走到身體癱軟靠坐在書桌邊上的唐僖宗面前,單膝跪下,抱拳輕聲提醒道:“皇上,沒事了!臣已經在行宮南門安排了人手,我們現在就過去,今夜我們就出城!”
此時的唐僖宗,已然是目光呆滯,即便是在聽了林楓的提醒後,依舊茫然不知所措,只是神情呆滯的緩緩放開了緊緊抱着楊蓮亭的手臂,茫然的看向了林楓。
“皇上,我們走吧!”楊蓮亭用顫巍巍的聲音低聲提醒了一句。
“嗯,我們走,我們走!”唐僖宗像是突然意識到上面一樣,伸手搭着書桌就想站起身子,不曾想因爲驚嚇過度而導致全身乏力,若不是眼疾手快的林楓和楊蓮亭伸手將其扶穩,恐怕還會繼續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