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輝的話也就是客氣客氣,他沒想真的跟李致碩商量。凌輝走到我旁邊,他動作利索的揹着我扛起就往外走。
“我要是你的話,我估計也會哭的……因爲實在是太丟臉了。”我趴在凌輝的身上,他小聲的笑話我:“金朵,你壯的跟頭牛似的,你怎麼還好意思生病?”
“你閉嘴。”我恨的牙癢癢:“你再說廢話,我咬你了啊!”
凌輝滿不在乎的挺挺脖子:“你咬啊,不怕李致碩看見你就咬唄!”
“我生病了你還氣我!”我委屈我鬱悶:“你就不能讓着我點!”
凌輝嘿嘿笑:“就是因爲你生病了,我纔不能手軟啊!等到你病好了,你不得打我啊!”
雖然凌輝這麼說,可他卻沒再繼續逗我。李致碩先下樓去了,我們一幫人緊隨其後。不少好奇的女生在樓上張望,那場面就跟我在“自燃”似的。
“上車吧!”李致碩的車停在樓下,他打開車門:“我送你們去醫院。”
“不用了不用了!”凌輝難得有禮貌體貼人:“我聽金朵說李老師也感冒了?這大半夜的,李老師快點回去休息吧!金朵有我看着,我送她去醫院就行了。”
我手腳無力的去掐凌輝,凌輝卻渾然未覺,他淡定的說:“我也開車來的,我送金朵去醫院。”
把我放在地上交給劉楠,凌輝去開他的車……跟炫耀似的,凌輝開來了他家那輛268萬的瑪莎拉蒂。
富是炫耀不完的,攀比是永無止境的。女人拼男人,男人自然就是拼錢財。凌輝所在的國際關係學院,完全就是個敗家子兒聚集地。別說268萬的車了,1268萬的車都有。凌輝這車,還是他爸送他成人禮的禮物。
要是沒有凌輝少爺這個敗家子兒,在我看來,瑪莎拉蒂可能就是一沙琪瑪的牌子。
在國際關係學院裡,凌輝的車算不得稀罕物件。但在簡樸節約爲校訓的t大,李致碩低調的路虎都算是豪車。李致碩和凌輝的車往樓下一停,頗有點結婚請車隊的架勢……我有點猶豫,我乾脆還是打車去好了。
不過此時此刻,我想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劉楠和凌輝兩個人,幾乎是架擡着我上了車。凌輝很沒禮貌的沒和李致碩打招呼,他坐上車立馬開走。
“嘿,這車不錯啊!”劉楠在車裡東摸摸西看看:“瑪莎拉蒂啊……”
凌輝哄人有一套,尤其是哄女人:“楠姐,以後你想去哪兒,給我打電話。只要我有時間,立馬送你過去。”
劉楠這樣的女漢子都被凌輝逗的哈哈笑:“那怎麼好意思?”
“怎麼不好意思啊?”凌輝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你看,我是金朵的表弟,你是金朵的姐妹兒。等同於,我不也是你的表弟嗎?有啥事兒,你儘管吩咐,一句話的事兒。”
劉楠和凌輝挺對脾氣,他倆一會兒姐姐一會兒弟弟聊的這個開心。我被吵的要命,心裡不厭其煩:“你倆能不能考慮一下我脆弱的耳膜?我還生病呢!能不能讓我清淨下?”
“楠姐,不用理她。”凌輝徹底叛變了:“金朵是嫉妒咱倆關係好。”
劉楠笑呵呵的說:“別鬧了,金朵還發燒呢!咱快點往醫院去……哎?後面那個車,是不是李老師的?”
眼珠燒的發燙,回頭看到李致碩的車時,我都能感覺自己眼睛在往外噴火。感覺神經好像麻木了,我轉頭一腦袋紮在劉楠懷裡。
凌輝跟看透了我的行爲一般,他笑的揶揄:“金朵,你想吃柿子嗎?一會兒,我買給你吃啊!”
吃柿子……你怎麼不去死啊!
當然,我的話只是氣話。凌輝不能真的去死,他要是去死了,誰還大半夜的給我社區關愛送溫暖來?
李致碩送我去醫院,既讓人期待又讓人害怕。凌輝能及時趕到,我還是十分感謝的。
嘻嘻哈哈聊了一路,我終於被送到了醫院。李致碩一直跟到了醫院,他停下車卻並沒有進來。劉楠陪我在醫院的走廊裡坐着,凌輝跑去掛號。
又是驗血又是化驗,醫生最後得出結論,我是免疫力低下病毒性感冒。
“醫生你說她免疫力低下?”凌輝笑的拍大腿:“她屁股那麼大,怎麼可能免疫力低下?”
醫生年紀比較大,做人愛較真:“從醫學上來講,屁股大和免疫力低下,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屁股大,不代表免疫力不會低下。”
“哈哈哈……”凌輝笑個沒完:“金朵你看,醫生也承認你屁股大了。”
醫生:“……”
劉楠:“……”
我:“……”
別人來看病,都是安安靜靜。我來看個病,卻是吵吵鬧鬧。我本來燒的就難受,被凌輝和李致碩這麼一攪合,腦袋更是疼的厲害。等到醫生給我輸液好,凌輝這才消停下來。而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快凌晨四點了。
“打上針,你睡一覺。”凌輝突然正經了,他的話讓我反倒有點不適應:“楠姐,你也去休息吧!金朵我看着她。”
凌輝的正經讓我很是手足無措:“凌輝,你不會趁着我睡着,然後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奇怪的事情?”凌輝笑了:“什麼樣的事情算是奇怪的事情?”
什麼樣的事情……我腦袋裡面現在全都是漿糊:“不知道啊,不過我覺得你不做奇怪的事情,纔會顯得很奇怪。”
“你睡你的吧!”凌輝嚴肅的端坐在陪護的椅子上:“我現在可是成熟的大人了。”
“快算了吧!你要是成熟的大人,那我就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凌輝說他成熟,實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凌輝讓我和劉楠都去睡覺,他自己看着靜脈輸液,我很難放心的下。
我帶着不放心入睡,睡了一會兒便猛的驚醒……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護士正在收拾已經打空的靜脈輸液瓶子。凌輝和劉楠都不知道去哪裡了,而幫我掐着手上針眼的人,卻換成了李致碩。
李致碩裹着厚重的大外套,我才注意到他腳上穿的還是拖鞋。因爲總是流鼻涕,李致碩的鼻頭被擦的通紅。見我睜開眼睛了,李致碩便把手拿走了。
“你醒了?”
我呆呆傻傻的盯着李致碩看,眨巴眨巴眼睛沒說話。
“凌輝的車停的有點問題。”李致碩聲音沙啞的同我解釋:“警察把他的車拖走了……凌輝去找他的車,所以我上來看看。”
我沒插話,還是眨巴眨巴眼睛看李致碩。
李致碩低頭玩着自己的兩根手指,他完全不看我:“凌輝沒走的時候,劉楠就去別間找地方睡覺了……凌輝沒找到劉楠,他囑咐了護士站的護士,他讓護士來幫你看着。我怕護士睡着了,所以我就進來了。”
我聽李致碩解釋完,這纔開口說話。剛燒完,我的嗓子也是跟破鑼一樣:“你是李致碩嗎?”
“是,是我。”李致碩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沒什麼事兒就好了,今天的課可以不用去,我會讓班長上我這兒來拿假條。”
“你要走了?”生病生的我跟林妹妹似的,我已經不是用嘴起瓶子的金朵了:“你能陪我呆一會兒嗎?”
李致碩站在地上猶豫不決,我小聲說:“一會兒就行……李老師。”
“你渴不渴?”李致碩把牀頭的礦泉水打開:“金朵,你剛發燒完,你喝點水。”
我搖頭:“我不喝,你跟我坐一會兒。”
李致碩沒再說什麼,他又坐回到了我旁邊的椅子上。
本來我是想和李致碩閒聊幾句的,可是李致碩真的坐在這兒了,我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輸液過後,我是困的要命。李致碩陪着我,我不太想睡。有李致碩,好像生病也沒什麼難受的了……忽然之間,我想起了燕飛曉。不知道她住院躺在病牀上的時候,是不是跟我一樣的心情。
雖然不想,身體卻並不受我的控制。盯着李致碩看了沒一會兒,我暈乎着睡着了。跟大變活人似的,我再次睜開眼睛,牀頭坐的人又換成了凌輝。
“金朵?”凌輝不滿意的埋怨:“你怎麼見我這麼不高興啊?”
我不是見到凌輝不高興,我只是更想見到李致碩。失望這種情緒,是怎麼樣都掩蓋不了的。
打了幾針退燒針,我的溫度就降了下去。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剩下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靜養。
上課吃飯回寢室,我的生活從沒試過如此的規律。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李致碩的課我再也沒坐過前排。李致碩感冒後一週,他的課都是找別的老師代課的。
等李致碩病好回來,我們都很理智的保持緘默。
“下學期就好了,下學期就好了。”我不斷安撫自己爲李致碩悸動的心:“等到下學期,你可以徹底死心了。”
而跟我一樣不死心的,還有蔣小康的女朋友卓玲。在大鬧過t大後的第三週,周玲再次在寢室樓下攔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