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宋小玉聽到我自言自語的嘀咕,她不甘心的探頭過來詢問:“金朵,你說什麼?”
“我?”我笑着搖頭:“我說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罵誰呢?”宋小玉不依不饒。
我覺得好笑:“難不成你以爲我在說自己?”
宋小玉猛的起身,她鞋跟撞地撞的響亮:“金朵,你罵我是狗?”
“哈哈哈……”我憋忍的笑意噴薄而出:“難不成你以爲我說你是象?”
對待宋小玉,蔣小康和我站在一條戰線上。我滑稽的腔調配上宋小玉氣急敗壞的表情,逗的蔣小康噗嗤笑出聲來。
宋小玉屬於比較要面子的那種人,本來我戲耍她已經夠讓她難堪的了。蔣小康的玩笑,登時怒的她滿臉通紅。
“呵呵,金朵。”宋小玉看我的眼神不善,她右手意有所指的放在小腹上:“你可真有趣。”
我還第一次聽人說我有趣……這話不能算是罵人,想必也不能當做表揚。
有蔣小康在,宋小玉也就沒繼續說太難聽的話。不過宋小玉臨走之前的眼神讓我印象極爲深刻。那是,赤果果惡毒的恨意。
以我張牙舞爪的性格來說,我很難不會招人煩。連我媽,她很多時候都煩我煩的夠夠的。可招人恨,我還是生平頭一遭。如此明顯的恨意,實在是讓我有些招架不住。宋小玉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蔣小康推推我的胳膊,他問道:“這人誰啊?真是你朋友?”
“怎麼可能!”我爲自己據理力爭:“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討厭的朋友?”
估計蔣小康是想到了經常和王靜民吵架的劉楠,所以他很明智的保留了意見。蔣小康沒接着我的話往下說,他小心翼翼的問:“她說那個凌輝……是誰啊?真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宋小玉的話,很容易使蔣小康產生誤解。我想了想,覺得很有必要給自己解釋一下:“蔣小康,你別誤會……我以前追你的時候沒男朋友,也沒腳踏兩隻船。所以說,你沒有‘被小三’。”
我的解釋並沒讓蔣小康輕鬆多少,他眉頭微蹙,似乎有點不高興。
低頭看眼手錶,我媽差不多快出來了:“你來醫院也是有事兒吧?你去忙吧,我該回去了。”
“金朵,其實我……”
“朵朵!”我媽揮舞着報告單在醫生辦公室門口叫我:“回家啦!”
蔣小康“其實”後面的話第二次被打斷,到底其實什麼,我始終沒有聽到。我媽叫我過去,蔣小康長長的舒了口氣:“再見,金朵。”
“哦,再見。”
我沒繼續逗留,小跑着向我媽奔去。我媽看到了我剛纔在和蔣小康說話,等我一過來她就急着問:“朵朵,那個男孩子是誰啊?你們同學嗎?長的還不錯哎,有對象沒有呢?”
“有了有了。”我不想提起蔣小康,胡謅着騙我媽:“他不僅有對象,孩子都快生了……媽,你是個已婚女同志,你這麼盯着一個已婚男同志看,也太不好了!”
我媽信了我的話,她頗爲氣憤:“現在的男孩子真是的,都結婚了,還這麼……朵朵你以後離他遠點,什麼玩應!一點都不潔身自好。”
雖然我不知道我媽怎麼看出蔣小康不潔身自好的,但她很慎重的告訴我:“朵朵,你是個女孩子。像是這種已婚的男人,你一定要小心,離他們遠點,知道嗎?”
“知道,太知道了。”我猛的點頭:“媽,走吧!快點回家!”
回到家,讓我更爲頭疼的一幕出現了。凌輝帶着行李,他再一次來了我家。
“姨,我爸媽去玻利維亞了。”悽風楚雨,凌輝說的自己特別可憐:“我自己在家害怕,還沒有人給我做吃的……我能在你家呆幾天嗎?”
“不能!”先我媽一步,我斬釘截鐵的拒絕凌輝過分的要求:“你家光川菜廚子就兩個,你怎麼好意思說你在家沒飯吃?再說了,我們家廟小,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凌輝不聽我的,他態度謙和的詢問我媽:“姨,我就住兩天。等我媽回來,我就走。”
“這個……”因爲上週的事兒,我媽知道我和凌輝鬧的很不愉快:“凌輝啊,我馬上也要上班去了。就朵朵自己在家,你看她也不能照顧你……那什麼,你總在我家呆着也不是個事兒啊!你不上學了?”
凌輝勝在長了一張討喜的臉,他委屈的表情讓我媽簡直是無力招架。國家倡導多年男女平等的概念,在我家徹底被推翻。我媽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通,最後她終於自己被自己說服了:“行吧,那你在我家住幾天。正好我不在家,你能幫我照顧照顧朵朵。”
手上的石膏拆掉後,我已經能夠生活自理了。洗衣做飯不可以,基本的換衣服吃飯完全不用人幫忙……可我媽這麼說了,我又不好太激烈的反駁她。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凌輝他媽對我也是極好的。我趕凌輝走,也實在不太給凌輝他媽面子了。
綜上所述同理可證,被他媽抓走教育的凌輝又來了我家。
我沒有跟凌輝提白天遇到宋小玉的事兒,事實上,我在家很少和凌輝說話。凌輝跟我搶電視,我直接讓給他。凌輝故意買了我不愛吃的飯菜,我也悶聲吃飯不說話。凌輝看動漫放大聲吵我休息,我乾脆戴上耳機……吵鬧了三天後,我還沒煩,凌輝反而煩了。
第四天的時候,我上班的爸媽早上剛一離開家,凌輝就迫不及待的在洗漱間攔住了我。我不解的看他,他同樣不解的看我。
沒等我開口,凌輝先問:“金朵,你還生我氣呢?我知道,上次的事兒是我鬧的有點過分。我是從小跟你沒輕沒重的開玩笑鬧習慣了,所以那什麼,我吧就沒注意到……你別生氣了,行麼?你跟我說說話,你天天冷暴力對待我,真是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