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的悲慘遭遇,得償所願換了實習單位的劉楠送了我四個字兒——倒黴催的。
我是倒黴,是真倒黴。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去得罪凌輝。不得罪凌輝也自然不會認識宋小玉。不認識宋小玉,凌輝的桃色問題和平解決後,我勢必不會被宋小玉抓走。不被宋小玉抓走,我又不會欠下李致碩人情。不欠李致碩的人情,我肯定不會招惹上燕飛曉。而不招惹燕飛曉……
事情像破筐,一筐套一筐。歸根結底最主要的,我當初就不應該喜歡蔣小康。
那天晚上蔣小康說喜歡我的事兒,完完全全被李致碩的一句話給擊打的稀巴爛。以我的角度看,我很難想象出“浪子回頭”的人是什麼想法。因爲如果是我的話,曾經很想吃的蛋糕沒買到,兩年以後再賣給我,我肯定就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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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蛋糕是這樣,對蔣小康也是這樣。
蔣小康酒後吐真言也好,蔣小康酒後亂性也罷。怎麼樣,那都是蔣小康的事兒。跟我,可以說是沒啥太大的關係。喜歡的時候人總是腦筋不清醒,一旦脫身出來就會變的冷血無情。
曾經的蔣小康是這樣,現在的我也是這樣。
而自從我媽知道我要去王校長的外甥那兒去實習後,她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曾經在我媽面前閉合的羅馬大門,現在好似重新被開啓了一般。我送寢室室友上了返城的火車後,我媽立馬把我抓去了商場。
抓,真的是用抓的。我媽扯着我在前面走,我不斷的往後跑。商場看門的保衛都覺得稀奇了:“我總是見到小姑娘哭天搶地跟爸媽要東西的……我今天還第一次看到有父母死乞白賴帶姑娘買東西姑娘還不要的。”
保衛真是搞笑,我媽要是帶我來買好看的衣裳,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我媽現在給我挑的,完全是四十歲辦公室中年大媽穿的骨灰級別職業裝。
“你試試!朵朵!”我媽爲了四處抓我,她規整的頭髮上都已經凌亂了:“你要去實習了,總要穿的像樣子點!你去坐辦公室,總不能穿着布鞋去吧?”
穿布鞋有什麼不好?我抱着商場的柱子不肯就範:“媽!你也不看看!那黑裙子難看的跟什麼似的……我不穿!你要是讓我穿……我、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你跳吧!”我媽乾脆鬆了手,她喘着粗氣說:“你要是不跳,你就去給我試衣服去!”
“媽……”
她是我媽,我是她生的。跟她硬碰硬,我肯定不是對手。再說了,我只是嚇唬嚇唬她,並不真是想尋死。
出來買一趟衣服,簡直是丟盡了我和我媽兩個人的臉。最後沒有辦法的我,還是被我媽塞進了換衣室。
一刻鐘之後,我穿着老氣橫秋的高腰過膝黑裙和白色襯衫從換衣室走了出來。
“不錯,挺好的。”我媽左右翻看了我一下,她動手將我腦袋上的長髮扯下:“等到時候實習,你就穿這個去。朵朵,你相信媽媽,媽媽的眼光是不會錯的。你們李老師我見過,他的公司肯定錯不了。大公司裡,都是要求員工穿正裝的……朵朵,你要是不穿的話,人家不會笑話你,會笑話媽媽的。”
我的親媽哎,我已經十八了,我又不是八歲。就算我穿錯衣服,別人也只是笑話我好嘛?還有,穿成這樣,不被人笑纔不可能吧?
兒去實習母擔憂……爲了我實習穿什麼,我媽可謂是操碎了心。在我第一天實習的早上,我媽親自來監督我穿上她買的套裝並且梳上了溜光水滑的丸子頭。
我媽滿意的點點頭,說:“朵朵,媽媽今天特意請了假。等下媽媽送你一起去,晚上媽媽再去接你。要是方便的話,你問下李老師,晚上咱仨一起吃個飯。”
早起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已經被我媽折騰的精疲力盡。我雙手合十拜她:“大親媽,求你了,你別去了成麼?我大學一師兄說開車來接我一起去。”
“那個蔣小康?”我媽很敏感的問。
“不是,蔣小康三天前已經坐飛機回家了。”我不敢有情緒,笑着解釋:“另一個師兄,和我在一家公司實習,叫王靜民。”
“啊,不是蔣小康啊。”我媽收起失望的情緒:“那好吧,他什麼時候來?”
王靜民是難得的準時,幾乎在我吃完早飯他就到了。坐上王靜民的車後,我們兩個對彼此的裝束全都無語了。
“金朵……”王靜民呆愣的伸手在我身上比劃了一下:“你是,把你媽的衣服穿上了?”
“衣服是我的。”我咬牙切齒的回答完,同樣比劃着問王靜民:“你這車,是怎麼回事兒啊?你不說你開你表哥的車來嗎?”
王靜民點點頭,說:“是啊,這就是我表哥的車啊!”
我猶豫着想下車:“那個什麼,靜民師兄啊,我還有點事兒要去忙。要不你先去公司吧?等下我去找你,我那事兒挺急的。”
別說我嫌貧愛富,主要是王靜民開的車實在是……他開個qq啥的上班,我都不介意。問題是,他開來的是輛四輪電瓶車。
王靜民跟我一樣鄭重,他穿着西裝打領帶,看上去還挺精神的。可我們兩個擠進一個黃色的封閉電瓶車裡,實在是說不出的彆扭。到時候把電瓶車往辦公樓樓下一停,還挺爲難開罰單的交警的。
“你先將就一天,”王靜民自己也覺得彆扭:“我表哥昨天酒駕,連人帶車一起進去了……我這不是爲了撐臉面,才暫時開這車嘛!”
撐臉面……王靜民確定他開這車不是去丟臉的麼?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我乾脆不去想太多。王靜民開車的技術還不錯,加上不堵車,不去考慮大公共乘客的笑話拍照,路途還算蠻愉快的。
“王靜民,你打聽好沒有?”只有我們兩個在,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咱們實習的公司到底是李致碩的還是李致娜的?”
王靜民聳聳肩:“你管是誰的呢!反正是他們老李家的……就算是李致碩的,應該也能有機會見到致娜姐吧?”
致娜姐……我惡寒的抖了三抖。
“金朵,你知道還誰在這家公司實習嗎?”王靜民道。
“還有人?”我一直處在自己的悲傷困苦之中,哪有心情管別人:“是誰啊?”
王靜民儘量憋住笑,可卻失敗了。躲過了紅燈,他突然哈哈大笑着說:“你們隔壁寢室的‘小月月’,一直說李致碩老師喜歡她的那個蔡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