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碩車的警報滴滴響,有不明真相的路人在叫罵。燕飛來在雪地上滾一圈站起來,他冷哼着對李致碩說:“你殺人了,你殺了我妹妹。”
“你胡說八道!”我氣的渾身發抖:“剛纔明明就是……明明就是你撞的!”
“誰能證明?”燕飛來的眼睛一轉,對於燕飛曉的死,他絲毫悔恨沒有:“這裡就我們三個人在,你們兩個的嫌疑,比我要大得多吧?我是燕飛曉的哥哥,而你們,是忘恩負義背叛我妹妹的情郎和小三。”
我和李致碩進退不得,走或者留下,都是一個說不清楚的事兒。畢竟剛纔燕飛曉掉下去前的場面太混亂了,是我們誰推的都有可能。雖然我覺得燕飛來動手的可能性更大些,可是我和李致碩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燕飛來趾高氣昂的在我和李致碩面前走,他興奮的滿臉漲紅:“李致碩,在警察沒來之前,跟我做比買賣怎麼樣?”
“什麼買賣?”李致碩凍的臉部僵硬:“你能和我做什麼買賣,不就是要錢嗎?”
“錯,大錯特錯!這次不僅是你給我錢,我更有東西回報你。”燕飛來搖搖食指,他笑道:“我剛纔說了,這裡就我們三個人。你的小女朋友,怕是證明不了你的清白。我帶我妹妹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她的精神狀態是正常的……而她突然在你小女朋友家的樓上跳下來摔死了,你們能解釋清楚嗎?”
“你是不是人?”我想要動手去打燕飛來,可卻被李致碩攔住。我忍不住,繼續罵道:“你對你妹妹做那麼齷齪的事情也就算了,你現在還用她的死賺錢?”
“死都死了,”燕飛來的表情是麻木不仁:“總該死的有點價值。”
我看燕飛來的媽媽,感覺像是蠻好的人。我真不知道燕飛來這個樣子,是從哪裡學來的。而李致碩像是沒反應似的,他繼續淡淡的問:“還有什麼,你接着往下說。”
“李致碩,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爲我之前製造輿論,就是爲了讓你捱罵嗎?”我的手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燕飛來摸去了,燕飛來得意洋洋的刪掉我剛纔的錄音:“經過上次的輿論轟炸,估計大家都會相信你巴不得燕飛曉死吧……你給我錢,我幫你作證。我可以告訴警察,我妹妹從美國回來的時候精神又不正常了。不然的話……”
我被燕飛來的不要臉程度驚呆了,可是李致碩的臉依舊猶如冰封。警車警笛的聲音漸漸逼近,李致碩話問的不急不緩:“你要多少?”
“一千萬。”燕飛來獅子大開口。
我對燕飛來嗤之以鼻:“你怎麼不去搶啊?”
“對於一個參贊兒子來說,這不算是個大數目吧?”燕飛來把手機丟還給我:“別以爲我沒上過學,就不知道參贊能有多少錢……只要你爸點頭簽字,日進斗金,都不算什麼。”
警察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將至,燕飛來也不出聲了。
毫無疑問的,我們三個人一起被帶進了警局。出了人命,肯定是要立案調查一番。
避免彼此串口供,我們三個人被分開關押。臨分開前,我特別緊張的看了看李致碩。趁着看守不注意,李致碩小聲的趴在我耳邊說:“不管別人問你什麼,實話實說就行。”
我對李致碩的話抱有懷疑,燕飛來來勢洶洶,如果我們不想點辦法,燕飛來肯定會反咬一口。我想避免燕飛來坑害我們,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當警察問我話的時候,我只好聽從李致碩的吩咐,將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複述下來。
等到審訊完,我被帶走關了起來。我問了問李致碩和燕飛來的情況,警察們緘默以對。我討了個沒趣,只好作罷。
進到看守所裡,我竟然有種想笑的感覺。我噗嗤一聲笑出聲,警察眼神怪異的看了眼。
沒準警察以爲我瘋了,可是我知道我沒有。我會笑,只是我覺得我的人生特別莫名其妙。
從喜歡上李致碩開始,不可預計的事情層出不窮。意外就像是脫繮的野馬,肆意的到處踐踏……這是我第三次和李致碩進警察局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四第五第六次。
燕飛曉死了,是死有餘辜還是死得其所,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不過我能看到的是,燕飛曉的死帶來的後果和影響則是巨大的。幾乎所有人都長了“柯南”眼,全是一臉“真相只有一個”的先知表情認定我和李致碩是殺人兇手。
都不用說上庭給法官審了,連警察局的掃地阿姨都這樣認爲……早上在我半夢半醒之間,我聽到打掃的阿姨在走廊裡說:“你曉得吧?那個拋棄精神病女友的男老師李致碩?他真狠的下心啊!爲了那個小他10歲的女學生,他竟然把自己女朋友推下樓殺了。”
另一個掃地阿姨附和着說:“是吶是吶!我昨天看到那個李致碩的爸爸來警局了,他爸爸還打了他一耳光呢!”
“我要是生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兒子,我乾脆掐死他算了。”
“是吶是吶!要我的話,我也掐死他。”
我哭笑不得。
被關在看守所裡三天,外面的人我是見不到的。李致碩和燕飛來是什麼情況,我更是一概不知。警察局的看守全都拿我當殺人兇手看待,更是不給我個好臉色。除了審訊,沒有人跟我多說一句廢話。我吃了睡睡了吃,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送飯的警察狀似好心的勸我:“小姑娘,你還是坦白交代的好……你就不怕你男朋友都把罪名推在你身上?”
“不可能,”說李致碩把罪名全都扛下來我信,但要說李致碩把過錯都推在我身上,我不信:“他不會這麼做的。”
警察嘆氣:“你小小年紀懂什麼?我在警察局裡呆的年頭多了,爲了推卸責任,夫妻反目的多了去了……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男朋友家來頭可大,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讓你當替罪羊了。”
我咬着麪包,決定不理他。警察再次嘆氣,收起托盤離開。走之前他不忘再次感慨:“這該如何是好,年輕輕的……”
別人說什麼我都不信,我一直堅信李致碩會帶着我從警察局出去。前兩次他都可以,我相信第三次李致碩依舊可以……但是我沒想到,第三天的時候,卻是凌輝來接我的。
見到凌輝辦理手續簽字,我眼淚立馬下來了。我不敢置信的問凌輝:“是你給燕飛來錢了,還是李致碩去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