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詩爲禍邊郡的計劃最終還是告吹了。
在她踏出學院大門的瞬間,就被某位大宗師以歸零神通直接送回了原位,然後實驗室桌上還寫了一張字條。
檢查寫完之前,你哪兒也別想去。
原詩當時就崩潰了。
老朱你是不是人啊?!寫張字條都這麼不清不楚的,我堂堂17歲絕色美少女,多領域魔道大師,日理萬機的……怎麼可能知道該寫哪份檢查啊?
老朱你也是看過十幾萬本書的文化人了,難道沒聽過罄竹難書這個成語嗎?!
更要命的是,這種事原詩又實在不好主觀臆斷,萬一她傾情坦白的事情,恰好是老朱不知道的,那不等於是平白送黑料上門嗎?她堂堂17歲絕色美少女,哪有主動給人送上門的道理?
所以原詩只能咬牙切齒留在實驗室裡被罰禁閉。
不過,雖然原詩本人不能前往邊郡,卻可以在迷離域中對身在邊郡的愛徒白驍送去支持。
迷離域中,原詩嘗試呼喚白驍,然後很快得到了迴應。
“老師?”
白驍頭頂着33級的數字,緩緩出現在幽暗森林,有些奇怪原詩會在這個時候叫他。
“聽說你在邊郡遇到了麻煩。”
白驍說道:“沒有啊,一切都很順利。”
原詩根本不予理會,自顧自地說道:“身爲一名優秀的導師,我絕不會對學生的困難置之不理,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我會全力提供技術支持!”
白驍倒是不排斥這種強迫推銷式的外援。
客觀來說,原詩的確是生化領域難得一見的大師,無論是魔道造詣還是學識水準,都是在整個大秦帝國都屈指可數的頂尖人物。
此行追獵邊郡獸王,能有原詩進行技術支持,也未嘗不是好事。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好,現在先告訴我你進展到哪一步了。”
白驍的進展相當順利。
在官道上記下了獵豹的氣味特徵後,他就靠着雪山獵人的嗅覺一路向南追蹤而去,不到半天時間就已經離開了葫蘆原的廣袤平原,進入了一片略顯溼熱的低地沼澤。
雖然同行的高巖多次對他的判斷表示了質疑,但白驍卻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嗅覺。
瞭解了經過後,原詩沉吟片刻,又要白驍將那腐化後的獵豹的模樣仔細形容了一番,之後點點頭道:“你的判斷是對的,雖然邊郡的獵豹絕大部分都是棲息於銀灰草原,但並不是說除了草原外,在其他地方就沒有分佈……何況在我看來,那獸王近衛的原型根本就不是獵豹,而是叢林貓。”
這下就連白驍都驚訝了:“貓!?”
原詩沒有詳細解釋,而是繼續說道:“從小型動物一路蛻變到這個地步,吞噬行爲一定不止一兩次,沿途應該會有新的發現。”
原詩的推測沒過多久就得到了印證。
白驍在臨近沼澤地邊緣,發現了一片人類的屍骸。
遇難者應該超過10人,但是遺體幾乎被吞噬殆盡,現場也被草草掩蓋過,只能從極其有限的線索中推測一二。
白驍並不是還原兇殺現場的專家,好在同行的高巖卻是此中好手。
“應該是灰葉谷的考察團。”中年將軍的聲音顯得非常低沉,“那是邊郡在沼澤地邊緣聚集人口最多的城鎮,也是邊郡向沼澤拓荒的前哨站。每年都會有向沼澤地派出大批的考察人員,嘗試改造生態環境……而任何一支正規的考察團,都會配備相當強大的武力,包括魔能火器乃至合道銅人。”
高巖一邊說着,一邊撥開一片草叢,從泥濘中摸出一塊銅片。
“果然是合道銅人,這種魔具傀儡雖然是大秦銅人的簡化版,但戰力已經相當不俗,理論上足以應對一般的野獸侵襲,可惜……”
高巖細長的雙目中,逐漸綻放光彩,視線彷彿穿透了時間。
“這是一場相當漫長的獵殺,殺手最先盯上的是團隊中最爲薄弱的一環,合道銅人……所有人都以爲這種具備簡單智慧,刀槍不入的戰爭魔具是最不需要費心看護的,而這恰恰成爲了最大的盲點。它被當先突破,在日常維護的時候被咬斷了魔能爐的管線,而後考察團就失去了最可靠的守護者……之後,考察團的成員被逐一擊破,每一天都會有減員,的陣地就全面失守,參與圍攻的野獸不止一頭,艹,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都沒人報告!?”
高巖簡直氣得咬牙切齒,這麼嚴重的事故他身爲虞山軍主帥居然一無所知!?
雖然事發地距離虞山城有幾百裡遠,本地防務也不歸虞山軍負責,但若是他能早幾天知道,何至於讓那腐化的野獸成長到那個地步,連虞山軍的魔騎士都命喪與此!
但是邊郡各地反對虞山軍將手伸太長,也快成爲一種政治正確了,除了虞山城周邊地區,很多地方甚至故意不去配合虞山軍的工作,如今在沼澤地遇到慘案……高巖卻實在幸災樂禍不起來。
“白驍,你那邊有什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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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驍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雖然他無法完美還原兇殺現場,卻能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現場殘留的野獸氣息。
與腐化後的味道略有不同,但依稀還是能分辨出那獨特的靈性。
只有具備靈性的野獸,才能完成效率如此驚人的屠殺,而具備靈性的野獸,哪怕在雪山中也不多見。
“而且靈性的氣息不止一道,應該是兩頭以上的近衛獸配合作戰……”
“能找到另一頭的蹤跡嗎?”
白驍動了動鼻子,伸手指向沼澤深處:“至少在屠殺後,它是往那個方向逃匿了。”
高巖咬了咬牙:“追!”
這場屠殺至少發生在五天前,五天過去,白驍還能找到線索已經堪稱奇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白驍也沒異議,一馬當先衝入了沼澤地中。
然而原詩卻在迷離域中提示道:“小心點,這片沼澤地的生態環境非常複雜,你未必適應得來。”
頓了頓,原詩又說道:“你還記得生物導論上我講過的內容吧?”
白驍頓時一驚:“你不是直接丟了書單讓我自己看嗎?”
“……間接教導也是教導!請你尊重我篩選書單的勞動成果!總之,你如果記憶力還沒衰退,就該記得,任何一種生物都是與自身成長環境相匹配的,免疫系統、消化系統一旦遭遇環境的驟然變化就可能出現各種應激反應,你在雪山可能是百病不生,百毒不侵,但是到了黑沼澤,很可能連空氣都是致命的!”
白驍沉默了一下,不能否認這種可能,但心中卻是存疑。
因爲理論上說,他從雪山的高原環境來到南方平原,環境已經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早該有強烈的過敏反應了。
但白驍一路南下,至今都沒有絲毫的不適感。
“當然,你的體質特殊,一般理論對你未必奏效。但黑沼澤在整個邊郡都是數一數二的險地,萬事都要小心爲上。從現在開始,把你看到的聽到的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我來幫你權衡判斷!”
白驍聽了以後,心中一片溫暖,問道:“老師你是不是在學院裡閒的特別無聊啊。”
“……是又怎麼樣!?無聊了就不能助人爲樂了嗎?”
“老師,你是助人,還是爲樂?”
“我不記得自己教過話這麼多的學生!而且,而且你看,左青穗非常擔心你!”
小動物在旁邊聽得簡直原地心梗:“老師!?”
原詩面不改色:“左青穗的性格你是瞭解的,現在你爲了她的家鄉而戰,她滿心都記掛着你的安危,你好意思讓16歲的少女爲你擔驚受怕嗎?!”
白驍想了想:“老師你好像忘了自己的17歲美少女的設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