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身後站着一臉嚴肅的楊墨。妖妖看着他,想讓他回去,待看見他那堅定的眼神時又開不了口。
“讓哥陪你。”很簡單的一句話,讓妖妖感動到流淚。
至從來到這個時代,妖妖很少流淚。這一次在楊墨面前,她哭得絲毫沒有形象,只是抱着楊墨大哭。
哭完之後覺得心裡一片清明,有哥如此,這一生也就不算白活了。如果等會遇上危險,她會竭盡全力保證楊墨的安全,哪怕是死。
兄妹二人緩緩朝水潭走去,二人心情都異常沉重。一路上楊墨給妖妖說着蟒蛇的一些習性。
“蟒蛇是不會隨便咬人的,等會我們如果見到了它,你千萬要冷靜,千萬不要做出什麼激動的動作,會讓蟒蛇誤以爲你對它不懷好意……”楊墨認真的說着,妖妖認真的聽着。
沒走多久二人便到了接近水潭的一片林子,身處在林子裡,妖妖只有一種感覺,靜。諾大一片林子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楊墨拉着妖妖的小手,心裡打定主意,如果遇上危險,他會用自己的身體爲妖妖換逃離的時間。
他並沒有告訴妖妖,蟒蛇只要捉到獵物,便不會管還存活的獵物,只有等它吃完之後纔會再捕捉獵物。
妖妖與楊墨二人各懷心思朝水潭走去,在水潭周邊還擺放着三條腐爛的魚,水潭被月光籠照着,潭面就像一塊寶玉一樣。
在沒有看見妖妖說得那條蟒蛇時,楊墨心裡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擔憂的望着妖妖,每日被噩夢折磨的滋味他不懂,但看妖妖寧選擇面對這可怕的蟒蛇也不願再被噩夢折磨,他心裡滿是疼惜。
妖妖才五歲,身體受着劇毒的折磨,精神上受着蟒蛇的折磨,在這一刻,楊墨無比痛恨那條蟒蛇。
妖妖深吸一口氣,把內力集中在眼部,緩步走到水潭邊,楊墨緊隨其後。
楊墨只覺此時的妖妖,雙眼異常明亮,像星星一樣美麗能吸引人的靈魂。
妖妖再一次看見了那條蟒蛇,依舊盤着身子,依舊瞪着一雙大眼望着她。這一次妖妖沒有被嚇壞,反而沉下聲對着水潭底下的蟒蛇說道:“我知道你是通靈的,我想請你上來一躺。”
這樣體形的蟒蛇,少說也存活了千年,他的心智是不是像現代電視裡演的那樣聰明,妖妖不知道,但她相信這條蟒蛇一定能聽懂她的話,它那雙表示疑惑的雙眼已經證明妖妖心中所想。
怕蟒蛇聽不懂,妖妖對着蟒蛇比劃,示意讓它出潭。
這下蟒蛇懂了,但雙眼更加疑惑。
一旁的楊墨呆呆的看着妖妖對着水潭說着什麼,又比劃着什麼,突然水潭一陣翻騰,潭面出現一個極大的漩渦。
蟒蛇慢慢的扭動着身子,妖妖看見蟒蛇動了,拉着楊墨離開了水潭邊,站到不遠處的草坪上。
沒過多久,一個漆黑直徑有一米多的蛇頭出現在潭面上,蟒蛇只露出腦袋,並沒有完全游出水潭。
楊墨此時嚇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聽妖妖形容是一回事,親眼看見是一回事。吞了吞口水,想到妖妖還在身旁,楊墨極力壓下心中的恐懼站到妖妖身前,一動不動的看着眼前的蟒蛇。
看到楊墨的動作,妖妖又一次感動了。隨即拉着楊墨站在她身旁,二人並排站着面對着蟒蛇。
最壞的結果就是死,她此時連死的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蟒蛇腥紅的雙眼還是佈滿疑惑,它在這潭裡住了幾百年,餓了就吃那綠色的果子,漸漸的它發現自己想得比以前多了,身體也變得異常龐大。
幾百年來沒有一人發現過它,眼前這個女孩是第一個,在它還小的時候,它也有玩伴,不過現在是老死的老死,被人捉的被人捉,它不解這二個人叫它出來要做什麼?難道想捉它吃肉?
蟒蛇不動,妖妖二人也不動,最後還是妖妖忍不住沉默,對着蟒蛇比劃了一下,意思是水潭裡的魚很好吃。
妖妖實在想不出要跟蟒蛇表達什麼,難道跟它說它嚇着她了,叫它上來是爲了讓她克服恐懼的。
在二人詫意間,蟒蛇巨大的蛇頭對着妖妖點了點,身子猛得向下一沉,再起來時,對着妖妖他們一口水噴了過去,很多魚就掉在草坪上跳動着。
蟒蛇眼裡露出得意的神情,看得妖妖是瞠目結舌,這哪裡是蟒蛇,分明就是一個聽話的小孩嘛。
在這一刻妖妖徹底的克服了蟒蛇,身心一片輕鬆,一旁的楊墨早就傻眼了。是被嚇傻了,不過不是被蟒蛇樣子嚇的,而是被它能看懂妖妖的意思,還給他們捉魚的行爲嚇的。
“這,這,這魚是它給我們的?”楊墨不確定的問妖妖。
妖妖笑笑,問問它不就知道了,妖妖一邊指着地上的魚,一邊指着她自己,問道“這魚是你給我們的嗎?”
蟒蛇對着妖妖她們點了點蛇頭,蛇頭突然朝着妖妖遊了過來,饒是心裡不再害怕,但妖妖還是雙腿發軟動不了。
楊墨壓抑着心裡的恐懼正準備跳到蟒蛇面前,突然傻眼了,這世界是怎麼了?
只見蟒蛇用它異常龐大的蛇頭輕輕?着妖妖,一旁的妖妖也是滿臉震驚。
妖妖大着膽子摸了摸蟒蛇的頭,冰冰涼涼的很舒服。蟒蛇對着妖妖眯了眯眼,用舌頭碰了碰妖妖便游回了水潭。
妖妖拉着還沒緩過神的楊墨,一起撿着草坪上的魚。
“這蛇會不會是妖怪?”楊墨一邊撿着魚,一邊看向水潭,然後大驚。
妖妖不以爲然的說道:“哥,就算大蟒是妖怪,也是好的妖怪。”大蟒是妖妖給蟒蛇取的名字,很霸氣。
是啊,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麼,這蟒蛇是不是妖怪又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它不傷害他們,還對他們有好感,妖妖也不會再做噩夢了,自己怎麼還沒三妹想得開,楊墨自嘲的笑笑。
一旁的妖妖后背都打溼透了,雖然她有種直覺,覺得大蟒不會傷害她,因爲要吃她早就吃了,何必等到現在。
爲了克服心裡對蟒蛇的恐懼,妖妖在心裡把大蟒想像成一個貪玩的小孩,饒是如此,她還是被嚇出了大汗。
二人把草坪上的大魚撿了回家,小魚妖妖又放回了水潭。
二人提着十來條魚,二人輕手輕腳進了院子,就發現楊庭臉色漆黑的坐在院子裡,在看到他們二人回來時,明顯鬆了一口氣。
院子里布滿壓抑的氣息,月光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爹,三妹睡不着,我帶她去青山河散散心,結果遇到一些傻魚,擱淺了,被我們捉了回來。”楊墨低着頭對楊庭說道。蟒蛇的事,他們二人在路上就商諒好了,怕楊庭他們擔心,稟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蟒蛇的事就做爲他們二個的秘密。
妖妖知道楊庭是擔心自己,自己每天晚上都會在這個時候尖叫,每晚楊庭都會去陪她說會話。
楊庭已經習慣了在這個時候被驚醒,今天醒來沒有聽到妖妖的尖叫聲,心裡還一陣欣喜,哪知到了妖妖房間時,就看見楊月一個人睡得香,妖妖不知蹤影。
想到前些日子,妖妖要求自己去面對蟒蛇的情景,楊庭只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再發現楊墨也不在時,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楊墨是不會讓妖妖胡來的。
看到二人手裡提着的魚,個個肥大,嘴巴一張一合的還沒斷氣,這魚得多傻纔會被二個小孩捉住?
楊庭從廚房拿來了盆子,妖妖與楊墨便把魚放進盆子裡面,魚兒剛入水便遊得歡騰起來,妖妖大呼驚奇,離水那麼長時間,居然還那麼有活力。
楊庭最終還是沒有責怪二人,只道:“天色太晚還是不要出去,夜裡會有野獸下山,夜晚的大青山很危險,也不要去青山河邊玩,那裡水深。”
二人非常聽話的點了點頭,楊庭便叫他們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妖妖回屋時楊月正睡得香甜,好一陣都沒睡好的妖妖,頭一沾上枕頭,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楊月睜眼便看見睡得香甜的妖妖,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後,到了院子看見盆裡的那些魚,爹可真厲害,那麼早就起來捉魚了,還捉了那麼多。
楊庭古琳起牀後,發現妖妖還在睡,二人默契的沒有叫醒妖妖,連吃早飯大家都是靜悄悄的。
“院子裡的魚中午你煮二條給孩子們補身體。”吃完飯後楊庭對古琳說道。
院子裡的魚古琳一早起來便看見了,她認爲是楊庭捉來賣錢的。想着瘦了一圈的三個孩子,古琳點了點頭。
妖妖醒來時已經中午了,確切的說她是被餓醒的,起牀穿好衣服,心情一片輕鬆,克服了蟒蛇的恐懼,妖妖昨晚睡得極其安穩。
剛出房門便聞到廚房飄來的一陣魚香。古琳手藝不錯,加上原材料好,這魚被古琳做的滿院飄香。
“妖妖醒了,快進來吃飯,早上就沒吃餓壞了吧。”古琳端着魚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妖妖小小的身子站在院子裡,和着陽光小臉上帶着笑意,想來是睡得極好。
“娘,你做了什麼好東西,好香啊。”說完,??過去聞了聞古琳端着的魚,小臉全是滿足,跟着古琳進了屋準備吃飯。
妖妖剛把飯碗擺好,楊庭他們便回了家,今天楊庭沒有出去打獵,而是和楊墨楊月一同去了學堂,給三個孩子報了名,明天他們就可以上學了。
其實學費還差了一些,因爲都是同村的人,夫子知道楊庭的難處,便破例先收了孩子上學,學費遲些交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