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天喝了一口茶,微微的一笑,“頌猜兄既然有這個美意我就不客氣了,你知道的,我喜歡茶葉,喜歡酒,尤其是那種北京的二鍋頭,很烈,很醇,頌猜兄這一次去如果能夠給我帶一點過來,我就真的感激不盡了,當然了,這些東西三拳也是十分喜歡的,到時候什麼價錢,我一併算給你,越多越好。”
頌猜假裝不高興,“既然你叫我頌猜兄,我也就叫你一聲燕兄,我們既然都成兄弟了,還計較這些錢?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頌猜了。”
燕雲天豪爽的一笑,“我錯了,我錯了,哈哈……”
兩人之間的談話氣氛一下子變的十分的融洽,燕雲天思索了一會,突然又說道:“頌猜兄,這一次我還有點東西,說的確切點吧,是幾個兄弟也要到這邊來,你可不可以適當的安排一下。”
頌猜眼睛一亮,帶些茶酒他心裡還真的有些不樂意,不是因爲不願意,而是這些東西實在是無傷大雅,也絲毫談不上什麼交情,但是燕雲天說到人的時候,這個傢伙心裡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這些可都是以後的籌碼,當然是大大的好,他幫的越多,以後沈三拳跟燕雲天對自己的感激之情就越大,想到這裡,他當即立馬毫不猶豫的拍着胸膛斷然的說道:“燕兄,你這才把我當兄弟嘛,說吧,幾個人?”
燕雲天面爲難色,說道:“頌猜兄,真的不麻煩吧?”
“什麼話!”頌猜衣服大義凜然的樣子,“什麼叫麻煩,爲兄弟幫忙那就榮幸。”
燕雲天當下也不客氣,“三個人,也有可能四個,一路上還往頌猜兄多多的照顧。”
四個人,恐怕就是四十個頌猜也有辦法,這個傢伙臉上盪漾的笑容還是擋都擋不住,一口將杯子中的茶水喝光,甚至連茶葉都喝了進去,大大咧咧的說道:“你放心吧,燕兄,這幾個兄弟我一定會讓他們安全的到達,而且一路上都會照顧有加,有什麼閃失,你拿我是問。”
這個傢伙的中文一下子溜到不行,燕雲天能夠體會出他的激動,當然他也能夠想象,如果小釋小七初八三人真的過來,享受的待遇那絕對比沈三拳來的那一次會好上很多,好酒好肉,甚至還有頌猜這傢伙準備的特殊服務,不過燕雲天不希望這些不良的東西腐蝕他們,淡然的說道:“照顧有加可有,別過了就行,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的報答頌猜兄。”
頌猜擺擺手,“放心,放心吧!”
燕雲天再次強調了一點,“頌猜兄,這次的事情你暫時不要告訴三拳。”
頌猜想了一下,當即釋然,笑道:“你放心,驚喜這種東西我是最喜歡承認之美的。”
這一次的交談可謂是頌猜最爲開心的一次,他樂呵呵謝絕了燕雲天留下他吃飯,就帶着人離開了,燕雲天相信,這個傢伙這一次的雲南之行恐怕會提前好幾天就行動,一定的,必須的。
沈三拳回到了蒙庫軍營,燕雲天問他到那裡的情況如何,當沈三拳一講,這個金三角的軍火商也不由的一愣,說道:“三拳,看來你還真是放在哪裡都能發亮的人,在南崗村,你種菜賣魚混的有聲有色,搞洗煤廠也是風風火火,現在來到金三角,就連那些刀口舔血的漢子也對你刮目相看,你還真是讓我很意外,我現在終於知道乾爹的苦心了,他老人家的眼睛還真是揉不進一粒沙子。”
“雲天大哥,你說的我太好了!”沈三拳有了一絲的疲憊,激戰了一晚上,他還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一刻鐘。
燕雲天看出了他的倦意,說道:“三拳,晚上好好的吃晚飯就去休息吧,你放心,蒙庫的軍營有我們,不過以後還是要靠你自己,知道嗎?”
沈三拳點點頭。
元宵佳節的第二天,雲城的‘沈記皮具’店,烏金膏正在接着燕小四的電話,從一開始的喜悅到震驚,再到熱淚盈眶,這個老傢伙還真的是歡喜的不知所措,掛斷了電話之後,大聲的喊叫了一句,“小七,給我弄瓶好酒,切兩斤牛肉,宰條大狗去。”
燕小七不知道乾爹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屁顛屁顛的剛跑到門口,又被烏金膏叫住,“等等,分量加倍,不對,不對,是三倍,切六斤牛肉,弄兩條狗,順便豬耳朵多弄幾斤,酒多提點,還有,厄,你看着弄吧,反正就是多弄點,還有,把刀疤,小釋,初八,青山他們一起叫來。”
“乾爹,出什麼事了?”燕小七真的愣住了,語無倫次可是烏金膏很少會出的錯誤。
“你別管了,照我的話去做就是,快點!”
燕小七哦哦了兩聲之後,快步的去了。
烏金膏背轉身,走進了大門,喃喃自語,“三拳,你做到了,樹根叔沒有看錯你,沒有看錯!”
初八一直都在位於河西的大洪洗煤廠總廠,而河東那邊卻是一直由沈青山跟小釋沈麻子一起料理,本來按照以前張大洪的意思河東那邊還是要抽取一部分的股份錢的,畢竟掛的可是大洪洗煤廠的牌子,生意人就是這樣,有利不圖那簡直就是腦袋有問題,可是後來由於發生了沈三拳的事情,雖然沈三拳給刀疤頂下罪名這件事情張大洪不知道,但是事後刀疤一再堅持絕對不能收取河東洗煤廠的股份錢,一再的堅持最後張大洪也只能是妥協,誰讓現在的刀疤是張家唯一一個能夠扛起擔子的男人呢。
燕小七來到廠裡裡面的時候,初八跟刀疤兩人都在忙,刀疤在忙着對賬,而初八則是一頭扎進了機器堆裡,一開始的兩個農貿市場小混混現在全是兢兢業業的創業者姿態,刀疤滿臉的鬍鬚渣子,最近天氣寒冷,洗煤廠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除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在家裡度過,這個傢伙基本就模樣睡覺一個安穩覺,可憐小張儀一個人挺着個大肚子獨自在家裡忙碌着,而初八呢,滿頭滿臉的都是油污,抓着一個扳手指揮這指揮那,不知道的人,絕對會說他是一個工程師,而事實,他掌握的洗煤廠機器設備的經驗和知識恐怕未必就會比一般的工程師要少,看見燕小七的到來,初八跟刀疤兩個人都是十分的好奇,卻是客氣異常,自從沈三拳走後,這些人之間的關係變的有了一些的沉默,但是彼此之間的那份感情卻是更加的濃厚了。
“小七,有什麼事啊?”匆匆用肥皂洗了手和臉的初八樂呵呵的說道,“對了,晚上就別走了,我跟刀哥去弄點小菜,順便去附近的農家買條狗,好好的喝上幾杯。”
刀疤一聽,點點頭,現在的刀疤看上去比以前穩重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結了婚快做爹了是一個原因,其中更加的還是因爲沈三拳,一直以來他都是懷着愧疚在生活着。
“是啊,小七,你可千萬別推脫,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們真的很高興,等下我開貨車把小釋跟青山他們也叫來,大家好好的吃一頓。”刀疤或許又想起了什麼,眼中猛的出現了一層霧氣,“三哥來了以後,我們真的好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想想,唉……”說完趕緊用手抹去了這把英雄淚。
燕小七看着兩人,“八哥,刀哥,其實今天我來你們這裡,是叫你們去我乾爹家裡吃飯的,還有小釋青山哥他們,一個都不落下,乾爹今天很奇怪,下午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神情就變的十分的激動,催着我叫你們晚上一起去,我想應該發生了什麼大事吧。”
刀疤跟初八面面相覷,大事?能有什麼大事發生,烏金膏可是雲城的金爺,天塌不驚,能有什麼事情讓他如此的動容和慌亂,刀疤跟初八想不明白了,望着燕小七,“小七,你也一點都不知道嗎?”
燕小七搖搖頭。
初八坐了下來,突然猛的直起身子,喃喃的說道:“刀哥,你說會不會是三哥的事,還是他在金三角出了什麼意外?”
“什麼?”刀疤也是一臉的震驚,蒼白一片,“三哥出了事?”
“你想,出了三哥那邊,還有什麼事情能讓金爺如此的擔心,急匆匆的叫我們全部都過去?”
刀疤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媽.的,誰要動了三哥,我要了他的狗命!”已經將近半年沒有發脾氣的漢子再一次將體內的情緒宣泄了出來,那粗壯的手臂上青筋爆出,猙獰的眼神彷彿要將人都吃掉。
初八卻是緊緊的看着辦公室裡面牆上掛着的那張相片,那是初九的遺像,很年輕,很英俊,在這個辦公室顯得異常的顯眼,因爲牆壁上全部都是光禿禿的,就只有這一張鏡框,跟周圍忙碌之中無法打掃留下來的灰塵對比,這張相片的四周卻是擦拭的乾乾淨淨,初八慢慢的走了過去,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初九的容顏,“弟弟,哥哥答應過你要做一個好人,以後娶個好媳婦,不打架,不鬧事,但是哥哥這一次要出手了,因爲有人對三哥動了手,我相信你能理解哥哥的苦衷,弟弟,你在天上也要保佑三哥,讓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燕小七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兩人猜測的有道理,但是從烏金膏臉上的表情看卻好像有什麼喜事,要不然也不會大張旗鼓的讓他準備這準備那的,看着兩人,他也不知道該怎樣的勸說,不過晚上就可以明白一切了,想到這裡,他輕輕的說道:“刀哥,八哥,我先去通知青山哥小釋他們了,至於你們,晚上一定要來!”
刀疤跟初八同時點點頭,毅然的說道:“你放心,我們晚上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