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的熱了起來,沈卓開始調整外出幹活兒的時間,一大早天未亮,就出去,等到快到了中午的時候,就回家,要麼休息,要麼幫着自家媳婦做豆豉。
陳柔最近忙着搗鼓自己的豆豉,罈子一口口的從鎮上搬下來,黃豆一桶桶的泡着,忙的不亦樂乎。
沈卓見她自己搗鼓的起勁兒,也默許了她給自己找的新鮮事兒。
這一日,陳柔又煮了一鍋黃豆,還未來得及將黃豆從鍋裡撈出來,院子外,就聽見有人在叫喚,出了廚房,陳柔一眼就瞅見院子外的人。
張平和張安站在院子外,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家屋子看。
“陳柔,你終於出來,我聽人說你回來了,這才從鎮上回來,來看看你們家……”張平客客氣氣的,一點也沒了當初的跋扈。
現在他和張安在鎮上碼頭做些活兒,累了就回村裡上山打獵。
日子倒也還過得充實。
“我們家很好看?看夠了沒?”陳柔沒好氣的開口,她還沒去找麻煩,居然敢上她家的門了。
張平料到陳柔不會給好臉色看,出來前他就已經想好了。
“陳柔,過去的事情是我的錯,今天我是來賠禮道歉的。”
“你沒錯,賠啥禮,道啥歉?”
“陳柔,那兩張契約,你能不能把我弟弟的還給我,他八月就要成親了,不能帶着這麼個東西成親,你……就當我求你。”
張平老早就放棄了自己的前途和一切,他可以給陳柔做任何的事情,幹所有的活兒,可他就這麼一個弟弟。
“張平,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當初是你們覺得自己可以掙五十兩銀子,咋地?發現自己掙不了,就想賴賬?”
張平主動提及上次的賭約,陳柔高興的不得了,兩個不要錢的漢子給她幹農活,她只要在家指揮就行,她又不是聖母,別人踹了她一腳,道個歉就算了,怎麼說也得讓她踹斷一條腿,再看看她心情好不好。
“我鋪子裡請兩個人,一個月是六百文,我算算,二百兩銀子,你們得給我幹幾個月的活兒,有了,一共是三百三十三個月,也就是說,你們得給我做二十七年的農活兒。”
張平和張安的臉,瞬間就垮了。
二十七年不吃不喝的幹活兒,才能湊夠這些銀子嗎?
“陳柔,我給你做牛做馬,什麼活兒都做,你放了我弟弟,這些銀子我來賠,是我的錯。”張平又一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
“兩個人是一人二十七年做工,全部算在你身上是五十四年,張平也二十多了吧,就算你今年二十,全部還清我的銀子,也到了四五十歲,你覺得那時候,你還有力氣給我幹活兒?”
陳柔不管黑臉的張平和張安,又提醒了一句。“張嬸子可是偷了我一塊地的南瓜,麻煩你們回去告訴她一聲,我陳柔不僅不會離開,而且會一直在村子裡,她要是再敢動我家的東西,我保證送她進官府。”
看着吃癟的張平和張安無功而返,陳柔心底那叫一個爽,算起來這夏收的日子也快了,不然沈卓也不會和友子整天忙着在田裡開溝挖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