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年關不過二個月,鎮上的米從當初的五錢一斗,到後面的十錢,五十錢,一百錢,等劉村乃至附近的幾個村子知道的時候,米家已經成了天價。
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些不怕死的村民,將自家爲數不多的米糧,換成了錢銀。
劉嬸就是這其中的一個,自從上次被王天寶教訓之後,她就很少來陳柔家,但是隔着老遠的距離,都可以聽到她罵街的聲音,每日不變的都是詛咒陳柔,詛咒陳柔腹中的骨肉一定是個女兒。
陳柔藉着彈弓教訓了幾次,便不再教訓了,直到有天,劉嬸穿了件碎花的絲綢,開始在全村晃盪。
“哎呀,這米貴的真是時候,以前連絲綢是什麼,想都不敢想,現如今啊,隨隨便便一點米糧,連絲綢都穿上了。”
村裡小媳婦自然是羨慕。
“哎喲,我說劉嬸,你這是發達了,地種的多,稻子也收的多,這不,連綢子都穿上了哩。”
“嬸嬸穿着這身衣服,好看極了,比村裡那個陳柔好看多了。”
喜歡來事的,便開始拿陳柔開刀。
“呸,就那個臭婆娘,她也配和老孃比,老孃告訴你們,要不是她肚子裡有了種,老孃早就把她打殘了。”
穿着件絲綢,劉嬸就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連帶的村裡女人,也成了不配和她站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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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劉嬸多厲害啊,就沈卓家那個小娘子哪裡是你的對手。”離劉嬸最近的女人,附和着笑了笑,但是她接下來的話,就讓劉嬸氣的吐血。“但我怎麼聽說,劉嬸被陳柔扔了一臉的牛糞,洗了一上午,也沒有洗乾淨。”
“哈哈……”圍在一起的女人,頓時一陣鬨笑。
“劉嬸,你這可不地道,被陳柔教訓了,怎麼反倒在咱們面前吹起了牛皮,是不是都以爲我們是沒見過世面的小瓜婦?”
平日裡被罵夠了的小媳婦,好不容易碰着劉嬸穿新衣,怎麼不抓着機會埋汰劉嬸。
鬨笑聲一片片,劉嬸甩了甩衣袖,吐了兩口唾沫,便往家裡跑。
但那羣人依舊不肯放過她。
“這老東西,比我家的老絲瓜瓤還老,居然穿絲綢,還是碎花,真是越老越不要臉。”
“就是,就是,我家裡用了三年的絲瓜瓤都比她好看,老往自己臉上貼金,也不覺得丟人。”
“你們不知道吧,劉嬸可將家裡大半的米糧,換成了錢銀,纔買了這麼件醜得沒臉見人的衣服。”
“這蠢婆娘,居然敢動家裡的糧食,不要命了?”
有明白事理的小媳婦,驚訝的大叫。
“管她,管她,到時候餓死了,也不是咱們的事……”
很快,小媳婦們都散開,一直躲在一旁的馮桂花,從地溝裡爬了出來,她是經歷過大災荒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的把自己的糧食賣掉,只希望到時候陳柔沈卓一家,餓死,就像當初沈甜那個賤人一樣,死在寒冬。
想到這裡,馮桂花臉上露出惡毒的笑容,她將手放上自己的小腹處,輕聲道。
“兒子,還有兩個半月,兩個半月之後,你就是阿孃的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