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裡一片靜悄悄的,路邊的野草還帶着晶瑩的露珠,在何晩棠經過的時候,將她的鞋和褲角都打溼了。
一個時辰之後,何晚棠已經翻過了兩座山,可她卻很是奇怪,難道這些動物都在睡懶覺嗎?
她都走了這麼久,居然都沒有遇到一隻大型的獵物。
何晚棠這次進深山的目標本來也不是這些獵物,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她最近看着賀氏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難看,這是長期心情淤積和勞累過度所致,所以她一定要找一些比較珍貴的藥材,換銀子給賀氏買根小人蔘調理身體。
要是能夠挖到人蔘,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可這一路走來,她並未找到那所謂的人蔘,甚至靈芝她也並未看到,難道是這兩座山經常有采草藥的人來,這珍貴的人蔘和靈芝早都被他們給捷足先登了。
無奈之下她只能爬上一棵大樹查看周邊的地形,終於在東南面的位置,發現那邊有一個斷崖,她想去碰碰運氣,看着斷崖下有沒有鐵皮石斛。
她用了一柱香的時間來到了這處斷崖邊,她順着斷崖邊上仔細的尋找了好一會兒,終於發現了鐵皮石斛的蹤跡。
更讓她驚喜的是這株鐵皮石斛雖然生在斷崖的半山腰,可離它不遠處卻有一條堅韌的藤蔓,從斷崖處一直到半山腰,甚至可能更長,何晚棠猜想應該是採藥人留下的。
她順着藤蔓就下了斷崖,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下了崖底之後,這崖底的風呼呼的颳着,讓她不停的晃動着,所以何晚棠的動作也異常的小心,速度自然也就不快,等到她用一盞茶的功夫,才下到半山腰的時候,剛向那株石斛伸出手,眼前突然出現一條色彩斑斕的蛇。
何晚棠一看這蛇的顏色,就猜到這是一條有劇毒的蛇。
一人一蛇就這樣對視着,漸漸的何晚棠感覺她的手腳都有一點僵硬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體力不支,到時候可能連爬上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何晚棠也不知道哪個筋搭錯了,突然用哄孩子的口氣說道:“快點回家,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這條色彩斑斕的蛇向何晚棠吐了一下蛇信子,終於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何晚棠想着那蛇金色的眼瞳裡散發出來的光芒,她居然詭異的感覺,好像看到一種名叫委屈的眼神。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猛的甩了甩頭,伸手剛採到那株石斛,就感覺到頭頂不停的有沙石往下掉。
她只當是風沙太大,趕緊的將石斛放進懷裡,開始慢慢的往上爬。
可是越往上爬,她越有一種想要退下去的感覺。
崖底的風太大,她可能忽略了一些聲音,可當她就快要爬上斷崖的時候,卻清晰地聽到了冷兵器相碰撞發出的聲音。
就算她武功再好,可這地勢不對呀!
她敢肯定只要她敢冒頭,讓人發現絕對會被人一腳給踹下斷崖。
她纔剛剛獲得自由之身,她可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死掉。
她一直爬到崖邊才停了下來,仔細的判斷了一下,打鬥的位置離崖邊至少有五六百米的距離。
她這纔敢小心翼翼的冒出頭往上看。
結果,尼瑪!在崖邊兩米遠的位置,正好站着一個黑衣人拿着弓箭。
她只要想上斷崖,那就一定會被這個拿弓箭的黑衣人發現。
何晚棠本想縮回去,踩在崖邊的縫隙處,等到這些人走了,她再上去。
可當她看到一羣黑衣人圍着一個俊俏的少年郎時,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卻發現離她兩米遠的黑衣人,居然拿起弓箭準備下黑手。
這種偷襲的行爲實在是太可恥了,何晚棠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撿起斷崖邊上的一顆石子。
像黑衣人的天突穴彈射了過去,黑衣人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天突穴被重擊,只能致人昏迷,並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何晚棠爬上斷崖坐在地上,欣賞着少年那如行雲流水般的劍法,覺得十分的賞心悅目。
遠遠的看去,這黑與白之間就如同一幅水墨山水畫一般,只是這白更加耀眼。
少年身上受多處刀傷,已是強弩之末,他單膝跪地,手上的劍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這一停下來,衆人才看到坐在斷崖邊上的何晚棠和倒在他腳邊的黑衣人。
何晚棠看到少年看過來的那張臉,吹了一身流氓口哨,“衝着你這張臉,姐姐我今天決定救你一命。”
她動作如閃電般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弓箭,雙箭齊發,這些人還沒有跑到她跟前,就被她解決的差不多了,僅剩下兩個人了。
黑衣人現在才終於開始重新審視這個穿着一身補丁衣服,瘦得脫了相,還穿着一雙破洞鞋的小姑娘。
“你是何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你知道幫他的後果嗎?”
“你知道有些人就是死於話多嗎?”話音剛落,又是兩箭射出。
可這一次她並沒有射中目標,強弩之末的俊美少年郎,看準時機在那黑衣人剛翻身躲避箭之時,將手裡的劍射了過去,刺穿那人的心臟。
另一個黑衣之人,躲避過箭之後,拿起手裡的那把刀,就向俊美少年郎的頭砍去。
說是遲那是快,何晚棠在最後千鈞一髮之際,將一支箭射入了那黑衣人的胸口。
俊美少年郎見危機解除,好像一下子虛脫了一樣躺在地上。
何晚棠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說吧!你要如何報答姐的救命之恩。”她語氣輕佻,可以眼中除了欣賞,並沒其他的神色,
少年眼裡閃過一絲興味,慢慢的坐了起來,他修長的手同時也向腳上的靴子摸去。
“姑娘覺得在下以身相許如何?”
何晚棠眉眼透着姿意,起身擡起一腳就踩在了少年的胸口。
“就你?生的一雙狐魅的桃花眼,一看就是一個風流痞子,再說了,你除了這張臉,身無二兩肉,姐就是摸着也覺得硌得慌。”
少年看着踩在他心口的那隻破了洞的鞋,想着他居然被這麼個瘦的脫相的小丫頭給嫌棄了,他鬱悶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