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剛吃完,何青黛就迫不及待的到村子裡去找小夥伴玩了。
看着天色都暗了下來,何晚棠眸光沉了沉,趕緊讓夜影跟上去,這丫頭怎麼一點危險意識感都沒有。
何晚棠這幾天也覺得自己有一點懶惰了,居然好幾天都沒去找葉瑾玄學認字,也沒有練字了。
她正想着也不知道還要幾天的蠶卵纔會孵化出來,正仔細的看着這些蠶卵有沒有什麼變化,突然感覺身後來了一個人。
她回頭望去,只見葉瑾玄冷冷的站在那裡看着她,有些心虛的弱弱問了一句,“有事?”
“這幾天的字都落下了吧?”葉瑾玄說着將背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東西居然都給她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樣不少。
“哦,我現在開始練。”何婉棠老老實實的搬出炕桌,坐在炕上認認真真的開始練起了字,葉瑾玄也拿出一本書坐在邊上看了起來。
“你想將江離留在身邊?”
“家裡不缺人。”
葉瑾玄看小丫頭上午有一點不捨的樣子,還以爲她不想讓江離離開,難道她有什麼別的打算?
“葉瑾玄,爲何這蠶種都有官府把控着?”何晚棠覺得這個時代,有太多的不公,特別是對商人可以說很是有些嚴苛。
“前幾朝因爲商人謀權,造成了朝中大部分人都是用錢買官,而這些人大多都是精於算計的商人,所以造成內亂不斷。
新朝建立之後,帝王深感這些商人的危害,但是沒有商貿又不行,所以只能大幅度的打壓。
如果你想讓何辰奕考科舉,你還是儘快找一傢俬塾,捐贈一筆錢,讓私塾的院長到衙門去做好登記,否則,一旦你家被掛上商人的身份,你家小弟想要參加科舉,連資格證都拿不到。”
何晚棠沒想到被掛上商人的身份居然這麼麻煩。
“如果我……”
“別想投機取巧,將商鋪全部掛在別人的名下,查到了,是重罪。”
“哦!”何晚棠偷偷的瞟了葉瑾玄一眼,這傢伙怎麼知道自己要問什麼?
何晚棠心裡盤算着趕緊給他爹去一封信,讓他去找何辰奕現在就讀私塾的院長談此事。
她之前還在想這小小的一個縣城,怎麼會有三四所私塾,原來都是有人捐贈的。
翌日。
朝飯過後,何晚棠正準備帶着大貓貓上山,才走出遠門,就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一回頭,才發現是葉瑾玄幾人。
“你們也上山。”
百里鬼卿趕緊說道:“上山去採一點藥材。”
何晚棠指了指另外兩個,“他們也跟着去採藥材的。”
“帶路的,他們是給我帶路的。”百里鬼卿想着要去採何晚棠地盤上的藥材,有一些心虛的說道。
“哦!記得給我帶幾根石斛回來。”何晚棠可不是百里鬼卿想的那麼小氣的人。
何晚棠這次上山主要是找桑樹的。
想養蠶當然要先種桑樹,可是從桑樹苗開始養至少要種十年,這桑樹纔算長成長。
十年,她可等不了這麼久,現在最快捷的辦法,還是先從山上找到一批桑樹,等今年的旱災過後,再將這些桑樹再移植下來,這樣就不用等這麼久了。
一座山才爬到一半,她就看到了不少的桑樹,看來這蜀地還真是養蠶的聖地,桑樹果然不少。
在爬到山頂之後,何晚棠就跟他們分道揚鑣了,沒想到葉瑾玄卻追着她身後來了。
何晚棠有些好奇,這腹黑的傢伙是怎麼將千尋雪給甩掉,要不然這千尋雪知道他來找自己,肯定要跟着過來湊熱鬧的,可是這都走了快一炷香的功夫,也沒見到這千尋雪找過來。
葉瑾玄看到何晚棠往身後看了幾次,臉色頓時都黑了下來,“你是在找那個傢伙嗎?”
何晚棠一臉好奇的看着他,“我只是在想,你是用什麼辦法將他甩掉的。”
“就他那智商,還不夠我看。”葉瑾玄淡淡的說道,好像真沒將那傢伙放在心上一樣。
其實不然,那傢伙比他臉皮厚,又會花言巧語,他實在是有一些擔心,這小丫頭被他給忽悠去了。
何晚棠想想,葉瑾玄在千尋雪沒來之前,是那樣一個淡漠如水的人兒,可現在卻處處與千尋雪針鋒相對,她甚至有時候覺得這兩人比她更幼稚。
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大片的粉紅,何晚棠想應該是一顆桃樹吧!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向那棵桃樹而去。
果然是看山跑死馬呀!之前看好像很近,結果這一走居然走了有半個時辰。
走近之後,還真讓她驚豔了一把,本以爲是很多棵小桃樹,到了跟前,沒想到居然是一顆,一個人都抱不下的大桃樹。
而且她在樹下看到在桃樹上居然有很多桃膠。
何晚棠迫不及待的提着裙子就往樹上爬,來到一個大大的樹幹上,站穩腳就開始採桃膠。
大貓貓看到她上了樹,一時興起,也跟着爬了上來,在她身後趴着,還時不時的因爲亂動,用頭蹭蹭她。
要不是這棵樹杆夠大,她都怕自己會被這大傢伙給頂下去了。
正採着桃膠的何晚棠晚,不經意的低頭看去,一陣清風拂過,桃花瓣飄飄灑灑的散落。
樹下站着的那個穿着一身黑色錦袍,卻透着雍容華貴的男子,此情此景的映襯下,彷彿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美少年。
若是穿上一身白色的輕紗裝,那畫面將更加美好。
何晚棠正出神地欣賞着眼前的美景,此時葉瑾玄回頭莞爾一笑,這笑美得驚天動地,奪魂攝魄。
在她微微失神之際,身後的貓貓又向她稱蹭了一下,這下可好,她一個沒留神,居然直接從桃樹上掉了下去。
葉瑾玄腳尖一點,飄然而,將何晚棠接住之後,旋轉一圈,穩穩的落在地上。
桃花瓣隨風飄散在兩人身上,葉瑾玄身上的鋒銳之氣全然收起,長長的睫毛半垂着微微上翹,何晚棠正出神的看着,覺得非常好看。
葉瑾玄此時也定定的看看了她一會兒,不禁笑了笑,他平日裡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即便是笑,也頗讓人感覺到壓力,此時一笑,眼底的清冷化開,清然透徹,欲化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