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君子不與莽夫論長短。”周子恆冷哼一聲說道。
“就你還君子,頂多就一娘娘腔。”夜影今天可謂是放飛自我,懟的周子恆都要開口罵娘了。
本來想罵這葉王府就這家教如此不堪,可想想自己的行爲,好像也不怎麼光明磊落。
雖然氣的不行,也只能忍着,誰讓他們兩家是死對頭呢?
人家沒有直接套麻袋,將他在後面打一頓就算是客氣的了,想明白這一點心裡的氣也順了。
“還能在這裡幹什麼?趕緊帶我去見你家主子。”
夜影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請吧!”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城門口發生的事情,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當時他可是經歷過了整個過程,難道他遺漏了什麼嗎?
周子恆進了葉瑾玄的書房,對方手裡拿着一本書,甚至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完全無視他的到來。
他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讓夜影又給他端來一杯茶,剛剛吐的實在難受,喝兩杯熱茶暖暖胃。
舒服一點之後,他這才說道:“我知道你們懷疑的那輛馬車上,黑衣人的身份。”
葉瑾玄心中一驚,在朝堂上,丞相是廢太子黨的人,多年來雖然和他們政見不和,可是他一生清廉。
丞相門生遍佈整個朝堂,可他們收集到的消息,並沒有查到這丞相有什麼其他的勢力?
這周子恆又是怎麼知道這黑衣人的身份,簡直是有一些匪夷所思。
他喝了一口茶,靜靜的思考起來。
這周子恆長年流連於風花場所,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這些神出鬼沒的黑衣人,因爲不執行任務,他們根本就不會輕易現身。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自家的府裡見到過。
他有一些不敢往下想,如果…假設…這丞相是幕後最大的黑手,那他們整個西陵就是從根上都爛掉了。
這個消息帶給他的衝擊力,實在是讓他沒有辦法再鎮定下來。
他將手裡的書放下,滿臉嚴肅的看着周子恆,“你是怎麼知道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想幫何姑娘救出她阿爹,其他的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葉瑾玄沉着眸子看着周子恆,要不是見他是來幫忙的,他就沒這麼客氣的說話了,只能深吸一口氣,又說道:“那好說說你的計劃。”
“何姑娘不在場,我是不會說的。”周子恆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白眼一翻,傲嬌勁就上來了。
他大晚上的冒着風險來葉府,就是來見何晚棠的,可不想面對這兩個大老爺們談事情,簡直是一點心情都沒有。
葉瑾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點了點頭,“那就……如你所願。”
周子恆聽到前面兩個字的時候,還以爲他要請自己離開呢,聽到後面那幾個字,心才放了下來。
他狠狠的瞪着葉瑾玄,“我說葉兄,你這說話大喘氣的毛病還是得改一改,要是耽擱了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葉瑾玄沒有搭理他,吩咐夜影去叫人,“去請棠棠過來。”
周子恆聽到這個稱呼,小聲的念着棠棠兩個字,臉上也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葉瑾玄真想將人一把給扔出去。
可是爲了接下來的事情,他還只能憋屈的忍着。
兩盞茶的功夫之後,何晚棠穿着一身櫻草色的加白絨的圓領襖,配上一條同色系的馬面裙上面繡着海棠花的花瓣,用金線勾勒邊緣,肩上再披一條白色貂毛的帔帛。
她揚着淡淡的笑臉緩緩而來,就像是從畫裡走下來的仙子一般。
葉瑾玄強忍着想要將人藏起來的衝動。
小丫頭,長得越來越美,越來越耀眼,看吧,就算他已經向外面宣佈了,這小丫頭是他未婚妻的身份,還是有一些不怕死的狂蜂浪蝶,都浪到他面前來了。
他咬牙切齒地瞪着這蹲徒浪子的周子恆,陰惻惻的說道:“周公子,這人已經來了,現在可以說那些黑衣人,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身份的?”
周子恆的眼睛一直黏在何晚棠身上,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幾分愉悅,“他們身上的刺青我見過。”
“也就是說,你清楚他們的來歷?”
“無可奉告。”
何晚棠看的葉瑾玄一眼,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周子恆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來說說你的計劃吧!”
“你阿爹被關在一處叫寒月閣的府邸,那後山的山洞裡,我們可以冒充他們,混進他們的內部。”
“可那些人都是死士,就算抓到活的,也根本沒辦法從他們嘴裡套的任何消息,這些人不僅嘴硬,而且還不惜命,沒有內部人員的帶領,我們這樣混進去很容易暴露身份。”何晚棠可不敢輕易拿大家的性命來冒險。
“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身上有一塊石牌,可以打開進門的那道泰山石。
進大門之後,再進入右邊的一個小房間驗證身份,至於怎麼關閉機關,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住這些死士,找到他們身上的石牌。”
何晚棠起身很是嚴肅的對周子恆行了一個萬福禮,“多謝周公子深夜前來告知這些重要的消息,小女子無以爲報,此事過後,我會送一個特別的禮物給公子,以表達我對公子的感激之情。”
“不客氣,只要姑娘兌現當初的承諾,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周子恆話剛說完,葉瑾玄就站起來下逐客令了,“夜深了,我葉府也不便留客,請周公子早些回去吧!”
周子恆悠悠地站起身來,打開門,看到外面飄飄灑灑下着的鵝毛大雪,轉身悠悠然地看着葉瑾玄說道:“下雪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最後一個字音拖得老長,周子恆可不想在這大雪夜,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家。
只要他還在這裡,那作爲主人的他們,肯定也不好意思離開,他還可以多同何晚棠聊幾句。
葉瑾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他也很不客氣的說道:“下雪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