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三沒有想到,這個以前從來不怎麼說話的二哥,也不是個軟腳蝦,“那不知二哥今天來有什麼事?”
“我可是聽說你們入火酒那天,村裡不少人喝了你家釀製的冬酒,都讚不絕口。”
“第一批酒也就那麼幾斤子,請客那天用來招待客人了。”
“可你明知道老爺子就好這一口,你再怎麼不孝,也得給老爺子留一點吧?”
“二哥,這話說的就有一點過了吧!入火酒席那天我可是請了阿爹和你們的,這麼多賓客總共才兩斤酒,我若拿去送給老爺子了,拿什麼來招待客人?”
“你不會將兩斤冬酒送去給老爺子,再去買其他的酒招待客人嗎?”
“我拿什麼酒招待客人,還用不着你來指手畫腳吧!”
“你……何老三,你是不是覺得你家現在有錢了?連最基本的孝道也不顧了,那咱們現在就去找里正來評評理。”
何老三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可以啊!我倒想要問一問,我家沒有的東西,我拿什麼送?讓大家也來瞧一瞧什麼叫強人所難?”
“這冬酒就是你家釀製出來的,你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你家怎麼就沒有了?”
“你都說了釀製,這釀製也需要一個時間,不是嗎?”
“老三,這麼多人看着呢!如果我今天空手而回,你們家這不孝的名聲可就會在村裡傳遍了。”
“那你倒說說你想怎樣?”
“我沒想怎樣啊!就是阿爹想喝酒了。”
這時廚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何晚棠拿着一個罈子走了出來。
“二伯,這是上門來討酒的是嗎?正好廚房還有兩斤酒,二叔就拿回去孝敬阿爺吧!”
何老二抱着酒罈子,一臉心滿意足的心裡想着,以後家裡再也不會缺酒喝了,就算是再多要一點,還可以拿去大哥的雜貨鋪子裡賣,也是可以的。
只要他來要酒,他就不相信何老三一家敢拒絕他。
正當他抱着酒罈子滿心歡喜準備離開之時,何晚棠冷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二伯,只要我家釀酒每個月會給阿爺送兩斤酒,如果你們還要上門索要,我就到衙門告你們勒索財物。”
剛剛飛上雲端的心,一瞬間跌入谷底,何老二頓時氣的火冒三丈,轉頭吼道:“你……兩斤酒夠誰喝呀?”
“衆所周知,喝酒過量會傷身,所以爲了阿爺的身體着想,我們也不能給酒過量,否則那就成害人,而不是孝順了。”
何老二氣得臉色鐵青,甩袖冷哼一聲而去。
接下來所有的時間都等着發酵,不管是酒還是某些人的算計。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起來,何晚棠偶爾到溪邊洗衣服,還能看到村裡有一些孩子們還穿着單薄的衣服。
一個個也是面黃肌瘦掉着鼻涕,是啊!就算這一年風調雨順,在這糧食低產量的古代,又有多少人家能吃得飽穿的暖呢?
何晚棠本想自己上山去打兩隻野兔,可看到一直粘在她身邊的大貓貓,實在覺得煩躁的很。
養了兩個月了,她才知道這哪裡是一隻貓啊,這分明就是一隻非常強悍的豹子。
何晚棠也試着將它送到過山上,可不管將它送多遠,這傢伙都能找回家來,並且對家裡的人各種賣萌,甚至還一臉委屈的到賀氏牀邊掉眼淚。
何晚棠也真是服了,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一直喝她靈泉水的原因,好像成精了一樣。
知道家裡誰做主,誰說的話算數。
這不,賀氏果真發話將這傢伙給留了下來,理由是它從來沒傷害過家裡人,反而還可以看家護院。
反正何晚棠是怎麼看它怎麼不順眼?
“貓貓,你去山上逮兩隻兔子回來。”
黑色的豹子走到何晚棠身邊,討好的想去舔她的手,伸出來的舌頭卻又瞬間縮了回去,只是哼哼兩聲後腳一蹲,輕易的躍上院牆而去。
再有半個月就立冬了,何晚棠決定幫一幫村裡的這些樸實又貧苦的村民們。
何晚棠家房間裡的這幾口炕,都是何老三和何老四砌的,當時衆人都很好奇,她家每一個房間留一個煙囪究竟是幹什麼的?
何晚棠當即將她的想法告訴了何老三和何老四,讓他們教村民砌土炕,天氣越來越冷,可以到外面接單給人砌炕,賺點錢,這樣村裡人的日子也會好過一點。
兩人沒有任何意見就同意了,一起去找里正商量這件事情。
何晚棠想着前段時間買回來的那根人蔘,決定在村裡買一隻三四年的老母雞,要說對着村裡誰家情況最瞭解的,那還是要數何辰靖了。
她找到辰靖,說明情況兩人一起往村裡最難纏的大歪嘴家而去。
大歪嘴家的位置在村子中間,所以他家籬笆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密集,並且能清楚的看到院子裡的情況,何晚棠就和何辰靖一起蹲在籬笆外面,看裡面那十多隻的雞。
村裡除了里正家和何家老宅,也只有大歪嘴家的雞算是多的了。
兩人才蹲下沒一會兒,大歪嘴家的媳婦兒正好端着一筐青菜出來餵雞,看到蹲在籬笆外的兩人,頓時放下菜筐就衝了出來。“何辰靖,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是不是想打我家雞的主意?我告訴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否則別怪老孃不客氣。”
何晚棠淡淡的看了何辰靖一眼,“二堂哥,你名聲不好!”
何辰靖頓時一副很受傷的樣子,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你說話能別戳我的心窩子嗎?”
“不要活在別人的嘴裡,活的灑脫一點不是很好嗎!幹嘛這麼玻璃心?”何晚棠衝他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何晚棠慢慢地站了起來,看着大歪嘴媳婦兒淡淡的說道:“我要買你家三年以上的雞,有嗎?”同時從口袋裡拿出來幾塊碎銀子攤在手上。
她是真心誠意來買雞的,可不希望這大歪嘴媳婦兒誤會。
“不賣!”大歪嘴媳婦兒嘴上雖然說着不賣,可眼睛卻從何晚棠手上的銀子裡拔都拔不出來。
何晚棠也不再理她,繼續蹲了下去,同何辰靖說道:“玻璃心就是一碰就碎的心。”
“我纔不是。”
兩人自顧自的聊着,沒有再去搭理大歪嘴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