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上的竹子,是國家的,你能隨便砍啊!你得打申請,你能保證通過。”華老實瞥了她一眼道。
“啊!就咱家自己用點兒,不用打申請吧!”華珺瑤驚訝地說道,“咱上山拾柴也沒見人說什麼吧?”
華老實現在才聽明白,有些詫異地看着華珺瑤道,“我考慮的是全村,如果只是自家的話,槍打出頭鳥,明白嗎?t太惹眼了。”
華珺瑤聞言尷尬地撓撓頭,城裡的生活,凡是都是以自己的利益出考慮的,讓她變的冷漠自私。
她都忘了這是集體年代,集體利益高於一切。
等到包產到戶,我就包下這片山林華珺瑤在心裡嘀咕道。
華老實看着沉默不語地她,多說了一句道,“現在是春耕春播最緊張的時候,你這個提議不靠譜。”
華珺瑤猛地擡頭辯解道,“爹我這個提議非常靠譜,怎麼靠譜了。”重重地點頭,“引水過來,家裡的男勞力,就不用把時間和勞力花費在挑水上,可以更好的抓革命促生產啊!而且滴灌技術,可以把山上那片沙地利用起來種花生。”
“沙地?”年菊瑛恍然道,“你是說祖墳那裡。”
由於離村子較遠,又因爲土質無法種糧食,經祖宗請來的風水師看過,實乃藏風聚氣的冥穴,所以村子裡的先輩都埋在那裡。
不過那片沙地大着呢!至今沒有合理的利用。
“滴灌是什麼?”華老實擰着眉頭問道。
華珺瑤拿着竹子開始演繹什麼是滴灌。
“哦!”對於農事方面華鶴年立馬明瞭道,“這個不錯,不錯。”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慢慢來,況且現在正值春耕,春播期間,根本沒有多餘的勞動力,時間去整那個工程。太浩大了,你得挖深點兒坑,把竹管埋進去,不然冬天上凍,可就白瞎了,而且村裡可無法抽調出剩餘的勞動力。”華老實長嘆一口氣道,“好了,趕緊吃飯吧!”
一家人稀里呼嚕的吃完飯,其他人都上工,上學。華珺瑤留在家裡收拾碗筷,餵雞,打掃房間,洗衣服。
忙忙碌碌一天,也只有洗完腳的華老實盤腿坐在炕上,才能歇歇。
可今天華老實的內心並不平靜,一整天這心思還在思索着閨女說的‘自來水’和滴灌上面,還專門沿着田埂看看走向。這丫頭哪來那麼多奇思妙想,嘴角翹起,雙眸穿透的看着鋪炕的年菊瑛,定在不知名的地方。
“我問你話呢?”鋪好炕的年菊瑛坐在他面前擺擺手道。
“什麼?”回過神來的華老實看着問道。
“我說,這下工回來立馬吃上熱乎飯感覺如何?”年菊瑛眼睛滴溜溜直轉道。
都說農家漢子累,農家女人一點兒也不遜於他們。當家的主婦也就是內掌櫃,自家針線、飯食不能耽誤,孩子不能疏忽,田裡的活兒還得照樣跟男人後頭幹,可真夠忙累的。
華老實黑眸輕閃,雙手抱胸老神在在地說道,“不想讓瑤瑤上工,就讓我們在家養着她。”
“瞧這話說的,瑤瑤打的山雞和野兔,送到副食品收購站,也能換不少錢。這家事上也不是沒有功勞吧!”年菊瑛積極地遊說道。
“那口糧呢?不吃飯了。”華老實瞥了她一眼道。
“這找個輕省的活兒,這工分只要掙夠她自己的口糧就成。”年菊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說道,“行不行,你倒是說個話啊?咱家瑤瑤,不是我說,真不是幹活的料。”
“你說讓她幹啥輕省的活兒,這農活有輕省的活兒嗎?”華老實沒好氣地說道。
年菊瑛斂眉沉思,猛的眼前一亮道,“怎麼沒有?讓瑤瑤放牛去?”
“噗……”華老實聞言猛地咳嗽了起來,“放牛娃,放牛娃,咱家瑤瑤是不是年齡大了點兒。你讓瑤瑤跟半大的小子擠到一起,杵着那麼大一截,好看嗎?”
“那怎麼辦?公社現在也塞不進去人?”年菊瑛煩惱道。
年菊瑛抓耳撓腮的,猛地一拍手道,“有了,我在公社聽說鎮上打算成立縫紉社?原來鎮上只有個裁縫鋪子,只有一個裁縫師傅和倆打雜的。讓咱瑤瑤去試試。你看看她手工還不錯。”她拍着被罩道,“這簡單的都會,順便也能到縫紉社學些技術。”
“咱家瑤瑤能進去。”華老實遲疑道。
“咋不能,這鄉下姑娘有些連縫紉機都沒摸過,咱家瑤瑤都數得上熟練工了。”年菊瑛可是信心十足道,“你看這被罩不是瑤瑤做的。”
“那就讓瑤瑤去試試。”華老實想了想道。
“那太好了。”年菊瑛翻身下炕,趿拉鞋就蹬蹬跑到華珺瑤的房間。
人未到,聲先到,“瑤瑤?”
華珺瑤也時刻注意着外界的動靜,一點兒風吹草動她就知道了,也讓她有足夠的時間從空間中閃出來,拉開了燈,“娘您叫我幹嘛?”躺在被窩裡的華珺瑤準備起身道。
“不用,不用起來。”年菊瑛摁着她道,“彆着涼了,你就躺着聽,娘有件事跟你說。”身子微微一欠,坐在了炕沿上道。
“啥事?非得晚上說嗎?”華珺瑤看着喜笑顏開地她道,“啥好事,讓您這嘴都合不攏。”
“是有個好事?”年菊瑛臉上是繃不住的笑容,“公社決定裁縫鋪子要改爲縫紉社要在轄下的生產大隊招幾名女工,你去吧!那活計輕鬆,只有過年那個月家家戶戶做新衣才忙活。你去了既能掙錢,還有工分拿。娘不盼你有多大本事,能顧得着自己就中。”
華珺瑤知道現如今這年月大多數人還是手工縫衣服。縫紉社由於有縫紉機,加工衣服時間短,而且做工相對精緻,這生意一直不錯。
這個年代,社裡的生意非常紅火。這一區最大的鎮,現在是紅旗公社,他們的縫紉社成立的早在解放之初就有了。
社員最多的時候達到十來個人,縫紉機四臺,儘管如此,還是忙不過來,每年快到過年的前一兩個月最忙,當時做一套軍便服要等上一個月。
縫紉社雖不是城裡的工人,可也是人人羨慕的工作。華珺瑤聽有人說,當時縫製一件成衣要四道工序:剪裁、車縫、粘合、釘釦子,收費是1元。其中車工獲得收入最高4角,其他工序的工人大概是一人得1角,剩下的上交。
華珺瑤還記得縫紉社牛氣沖天的說着自己的收入最高的車工月收入能達到6o元,這樣的工資在當時比政府的幹部還要高。
可是讓其他公社的農家女孩兒羨慕不已的。
想不到回來先幹起了老本行!車衣就車衣吧!總比賦閒在家,惹人非議的好。
華珺瑤痛快地答應道,“行!什麼時候去?”
“過兩天,等通知下來吧!”年菊瑛點頭笑道,“好了,你安生的睡吧!我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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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晚安。”華珺瑤說道,伸着手拉着燈繩,等人走了好熄燈。
晚安!年菊瑛現在已經聽習慣了。
不過華珺瑤也覺得在縫紉社幹不久,隨着政策開放個體單幹的多起來,用不了多久就散了。她去也只是讓自己會做衣服師出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