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就非常緊張了,爲了多掙些錢,出外打工的人還是日復一日地不在家,那麼吳翠翠的成婚事宜都壓到了張氏頭上,因此她也不與周氏嘔氣了,一切都爲了辦好婚事,眼看着日期到臨了。
在成親的前幾天,吳翠翠已經將改好的喜服給荷花看了一遍,效果比想像中要好,她非常開心,只等着出嫁那天。
先前還一直期盼着,真正到那天的時候卻是緊張非常。不停地問荷花:“我這樣好看嗎?”
惹得同村幫她畫妝的大嬸調笑:“哎喲,我們翠翠今天美若天仙,那張秀才看了還不被迷死。瞧瞧這喜服,俺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喜服呢。”
說得翠翠心花怒放。笑彎了,更襯得美豔動人了。經過一番裝扮,新娘子總算打扮好了,她朝鏡子裡看了半天喃喃道:“恐怕今天是我這輩子最美的一天,我一定要牢記這一天的自己。”
“姐姐你什麼時候這麼自戀了,快蓋上頭蓋吧,一會媒婆就要來了,別讓咱姐夫久等了。”荷花一句話惹得衆人大笑,吳翠翠臉紅地瞪了她一眼,趕緊蓋好紅色的頭蓋,免得她再說出讓人尷尬的話來。
門外一陣吹吹打打,想來是迎親的隊伍來了。果然沒一會,媒婆就風風火火地進來:“快快,新郎官來了,新娘子準備出門了。”說着就來背起新娘子往外走,一羣人跟着出去。
新郎是一個傳統的書生形象,文質彬彬,斯文秀氣,與呈翠翠很是般配。他見到新娘出來,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也不妄翠翠對這場婚姻的期待了。
新娘被背出來,跨過火盆就被送到花轎上。張氏就開始哭起來,聽說這個是哭嫁,荷花是第一次見到張氏哭,受驚不小。
新郎過來派別了岳父岳母就隨着隊伍一起離開,吹吹打打的聲音一路遠去,還可以看到有些孩子追着花轎要糖吃呢。
送走了新娘,接下來是接待親戚及村裡來吃喜酒的人。今天所有人都請了假不用上工,張氏帶着媳婦在廚房裡做飯。家時的男人則在外面招呼客人。裡裡外外,忙得熱火朝天。
酒席上,衆人都說着喜慶的話。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你們家翠翠真是好命,嫁到里正家的秀才兒子,將來肯定享福啦。”
“謝謝吉言,你家阿婷也會找個好人家的啦。”
“你們翠翠可是俺們這一帶出了名的美女啊”
“哪裡哪裡,您太擡舉她了。”
“以後,你可得幫襯咱們一點呀,畢竟你女兒可是嫁到里正家去了。”
“哎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還不向着婆家去了。”
……
三姑六婆一大堆看得荷花眼花繚亂。有些看到她還招手叫她過去,她藉口要幫忙做菜才脫離魔爪,她還可以躲到廚房裡幹活以免被人上下其手,可吳家帆就可憐了,人長得可愛,被人捏來捏去好不可憐,她只能默默哀悼一聲。
終於等客人都走,剩下的就是清理場子了。忙了一整天,每個人都腰痠背疼的。一股作氣地將家裡清乾淨,張氏已經發話了,今天做完這些就可以早點休息了。明天該幹嘛的幹嘛,三天後等着女兒回門。才能徹底放鬆。
荷花揉着腰往房裡走去,在房裡發現氣鼓着一張臉的吳家帆,臉上還有幾塊未消下去的紅印呢。這是來算帳的?
“我向你使眼色了,你怎麼不過來救我。”他不滿道。
傻子纔過去,沒看到那些三姑六婆的狼爪多厲害。朝他眨眨眼“難道你想讓那些人也摸我的臉啊。”
額,吳家帆嗝住,想想別人摸荷花的臉就有些生氣,今天荷花帶了姐姐買的紅繩,可漂亮了,眉心的硃砂痣靈動雅緻,他們肯定會摸她,不行不行。啊我纔不覺得她漂亮呢。
荷花見他盯着自己漲紅了一張小臉,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不知道這想啥,伸手推推他:“怎麼呢”
吳家帆回過神來,推開她:“你長得又醜鬼才想摸你呢。”說完就跑出去。
荷花看着他搖搖頭,果然到了叛逆期嗎?
三天後吳翠翠回門,一家人早早準備好迎接閨女與新姑爺。
吳翠翠嬌羞地跟在相公身邊走進屋來,兩人朝大家一一見過禮,又拿出回門的禮來。這才坐下坐閒話家常,當然是姑爺與父兄培養感情。張氏便帶着周氏與何氏去做飯,何氏正想與這張秀才打好關係呢,被婆婆叫去廚房一臉的不高興,雖然周氏也想多與妹夫交道,不過不像何氏這麼明顯。
一直到廚房,張氏這開口教訓何氏:“你少丟人現眼了,你一個媳婦跟男人講什麼話,還不肯走,存心讓人家看笑話不成,讓翠翠怎麼做人”
何氏不屑地撇撇嘴。
張氏看着就來氣, 不過有客人在,也不好發作。冷哼一聲開始做飯。
張才良不愧是秀才出身,滿嘴的之乎者也聽得吳家人暈呼呼的,只能跟着不停地發笑點頭,難怪吳翠翠要看書了,荷花有點同情她了。
要說吳家人剛開始還挺樂意跟他套交情的,現在是巴不得他離開,一張臉都笑歪了,愣是聽得一知半解。
他們期待的時刻到了,只見張才良起身朝兩位長輩拱手:“時辰不早了,小婿告辭。”
吳山也站起來:“呵呵,是啊,俺們送送你們。”
一家人跟着將他們送出院外。張才良停下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岳父岳母不必相送。”
沒想到他要走了還要念首詩,前面沒聽懂後面一句卻是聽懂了的,都高興地道:“有空經常回來。”
他們走後吳家帆對荷花說:“這個姐夫比我們夫子還愛之乎者也。”
“你還好意思說,你聽懂人家說什麼沒。”
“我當然有聽懂”吳家帆不服氣,太瞧不起人了,你等着,我將來也考個秀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荷花不知道她的話給了他多大的激勵,讓她知道又要得瑟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