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頭也感覺很痛,口乾舌燥。“小燦,拿點水過來。”
“許公子,你醒了。”
許世傑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吃驚地轉過頭去,柳月嬋正端着一個碗走進來。“怎麼是你?你跑到我們許府來幹什麼?”
柳月嬋溫柔地笑道:“這裡是昊王府,你昨天在這裡喝醉了。”
對了,他昨天找昊王喝酒,好像後來吳家帆也來了,他坐起身來。“就算是這樣,你怎麼會跑到昊王府來。”
柳月嬋自知她一個女兒家跑出府是不對的,一點也不符合她大家閨繡的作風,可是爲了許公子,她一晚上也沒有回家,聽到他這麼問,也覺得對自己的名節有損,羞澀笑道:“謝謝你關心我,是昊王派人叫我過來的,小女子也很擔心你。”
許世傑見鬼一樣看着她,難道是他表達有問題嗎,誰關心她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我醒了你可以離開了。”
“許公子先將這碗醒酒湯喝了吧!”柳月嬋走進一步將醒酒湯遞過去。
許世傑此時頭確實不舒服,接過碗抑頭喝起來。
“小心燙!”柳月嬋輕呼。
許世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怎麼不早說,他都已經燙到了。
見他開始慢慢喝起醒酒湯,柳月嬋在一旁說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喝酒傷身而且解決不了問題,吳公子應該放寬心纔是。”
許世傑將喝完的空碗往牀頭的桌案上一放,“別說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本少爺聽不懂,你還不快出去,本少爺要換衣服了。”
柳月嬋又頰通紅,轉身往外跑去,“對不起,我馬上走。”
許世傑冷哼一聲,掀開被子,所以說他最不喜歡這種女子了,整天念些他聽不懂的歪詩,而且一幅風吹就要倒的樣子,大家閨繡什麼的一點也不適合他。
出了昊王府,許世傑踏開步子準備離開。
“許公子,等等我。”柳月嬋在背後叫道。
許世傑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要回許府,你跟着我幹嘛,趕緊回去吧!”
走在大街上,聽到了很多老百姓都在討厭吳家帆與荷花的這場婚事,他們的結合是衆望所歸,很多人都盼着他們能夠在一起。
“快點,聽說馬上要上演吳狀元在宮宴上求親的戲了。”路人甲。
“嗯,那肯定很精彩。”路人乙。
“真佩服吳狀元的膽量,公主肯定是天人之姿。”
“那是,我們快點過去,免得錯過了精彩的情節。”
一羣人從許世傑身邊走過,有說有笑全是祝福的話。
許世傑擡頭望天,他也應該祝福荷花纔對,只要她幸福就好,可是自己這次是真的沒有資格站在荷花的身旁,她的身邊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男人。
其實自己一直都是沒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人,他該何去何從!
“許公子。”
許世傑聽到聲音回過神來,轉頭望去,皺着眉頭問:“怎麼又是你?”
柳月嬋小聲地說道:“我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非常擔心,所以一直跟在你身後。”剛纔就是見許世傑突然停下來,感覺他很孤單,忍不住叫出聲來。
許世傑的心情有一瞬間的釋然,這一刻有人陪真好,不過此時他需要一個人一會兒。“你回家去吧,一晚上沒歸家,父母肯定擔心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柳月嬋知道此時的他很脆弱,她可以關心他讓他感動,可是她覺得許世傑是大英雄,他有自己的驕傲,於是點點頭:“嗯,我馬上就回家,許公子,小女子相信你一定能夠振作起來的。”
“謝謝!”說完這句許世傑頭也不回地離開,有些悲傷是需要自己去扶平的。
三天後,通往京城的路上,四輛馬車正朝着京城前進,裡面的人都是吳家帆的家人。
何氏打開車簾朝外望去,然後轉頭說道:“娘,我們快到京城了,我已經看到城門了。”
張氏高興道:“太好了,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腰痠背痛的。”
“是啊,連我也快受不了了呢,不過這次來京是小叔要成親了,怎麼樣都是值得的。”周氏笑道。
何氏一拍雙手,“小叔考了狀元又當了官,可真是光宗耀祖,現在找到了荷花馬上就可以成親,不知道荷花現在長成什麼樣了?”
“去了不就知道了嗎?這下我們一家又團圓了。”張氏高興道,吳家帆在家裡的痛苦,她這個做孃的一直看在眼裡,現在他心想事成,總算是讓她放寬了心。
“這就是緣分,荷花註定是我們吳家的媳婦。”何氏笑道。
算算時辰家裡的人也快到了,吳家帆今天特意請了一天假,一直守在城門口。在茶棚裡坐了一上午還沒有見到來人。
這時有四輛馬車駛進了城裡,進城後馬車停了下來,馬車裡的人出來了。
吳勇到處張望,“怎麼沒有看到小寶他們呢?”
吳山說道:“咱們再等等。”
“爹孃,我在這裡。”吳家帆快步走上前來。“你們一路上辛苦了。”
張氏看到吳家帆簡直熱淚盈眶,拉住他的手直掉眼淚,“我可憐的小寶,瘦了這麼多。”
吳家帆看看四周,現在他在京城可是很有名的,很多人都看向了這邊。尷尬地說道:“娘,這裡是大街上,等我們回家後再敘舊吧!”
吳山說道:“這裡可是京城,在大街上哭哭鬧鬧的成何體統!”
張氏這才扶乾眼淚,小聲嘀咕:“我不是看到兒子高興的嗎?”
吳家帆領他們來到了家裡,榮生此時做好飯菜等着他們。
吳家帆指着榮生介紹道:“他是我的朋友榮生,是一位大夫,濟縣發生的瘟疫就是他治好的。”
“你好。”吳家人異口同聲道。
“你們好。”榮生靦腆地向他們打招呼。
吳家帆一個個的介紹自己的家人,等介紹完了,吳家帆領着他們將帶來的東西收拾好。
“爹孃,京城裡什麼都有,你們不用千里迢迢帶這麼多東西過來。”
張氏責怪吳家帆不懂事,“你這孩子,我們可是來見親家的,哪有空手上門的道理,這些可都是咱們濟縣的特產,保管親家喜歡。”
吳家帆嘴角抽搐道:“娘,我看還是算了吧!荷花家裡不缺這些。”
“什麼缺不缺的,這是咱們的心意,聽說荷花是大戶人家,雖說咱們小門小戶也得講禮是不是。”張氏不滿地說道。
吳山開口道:“對呀,荷花是哪家的姑娘,你得告訴爹孃一聲,我們好去拜訪她的家人才是。”
吳家帆說道:“你們剛來京城都太累了,先吃過飯再說吧,一會安和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再告訴你們詳情。”
果然沒一會吳安和就回來了,吳家帆一到家就讓人給他送了信過來,他一聽就趕緊回到家裡。
“爹孃。”還沒進門,吳安和就叫出聲來。
周氏聽到兒子的叫聲,高興地望過去,“你怎麼纔回來,娘想死你了。”
“我也很想你們,可是最近工作很忙,我一聽說你們到家了,二話不說就請了假回來。”吳安和笑道。
然後他轉過身一一向其他的家人打招呼,一家人在一起果然是最熱鬧,最幸福的,自從來了京城就沒有這種感覺。
全家人圍成一大桌,熱熱鬧鬧地吃飯。
吳安怡是這一代中惟一的女孩,家裡人都很熟悉,只有榮生是第一次見到,而且見他笑得如此溫和,羞澀地低下頭,有時又悄悄擡頭看他一眼。
“對了,荷花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我們好去拜訪啊!”吳山說道。
吳安和看了吳家帆一眼笑道:“這個我們得等她的家人傳召才行。”
張氏不滿地說道:“什麼傳召?我們以後可是親家,見個面怎麼了?再說了我兒子現在也是當官的,還是個狀元呢!”
吳安和連忙安扶張氏:“阿嬤,小嬸的身份不簡單。”
“有什麼不簡單的?她們家這樣就是失禮。”爲了不丟人,張氏可是有好好的學習一些禮儀呢!
周氏拉了拉吳安和的袖子,這才問出大家心目中最重要的問題。“荷花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吳家帆笑道:“荷花是什麼身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們馬上要成親了,不過你們還是要知道纔好,她是皇上的女兒,天羅國的夢舒公主。”
沉默,短暫的沉默。
何氏最先驚叫出聲:“天啊,荷花竟然是公主,我們家出現過一位公主。”
“小嬸是公主,這是真的嗎?”吳安福叫道,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連一向木納的吳勇都不淡定了,“不會是弄錯了吧?”
“怎麼會,我們已經見過面了。”吳家帆說道。
吳家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其中的不確定,吃驚,經過好久才平復下來。
吳山不確定地問:“那我們豈不是要和皇上做親家?”
吳家帆點點頭。
吳家人吞吞口水,皇上那是傳說中的人啊!
榮生見吳家人如此開心地在一起吃飯,也微笑地在一旁聽着,這種家人在一起的感覺真好。他笑道:“皇上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嚇人,他人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讓公主下嫁給吳公子。”
在孃的心目中當然她的兒子是最好的,聽了榮生的話反倒不樂意了,“我家小寶那麼優秀,就算是公主也娶得。”
“是,吳公子確實是非常優秀。”榮生點頭道。
張氏這才舒心起來,笑道問榮生:“榮大夫是怎麼和我家小寶認識的?成親了沒有?”
榮生道:“我們是在濟縣認識的。”
“濟縣,不是那個被洪水淹過的災區嗎?小叔怎麼去過那個地方?”吳安康說道。
“沒什麼,現在不是一切都好了嗎?”吳家帆不願多說,免得家裡人擔心,而且現在都雨過天晴了。
他笑道:“榮大夫是我在濟縣認識的朋友,他的醫術高超,皇上已經封他爲神醫,剛剛賜了府宅下來,他馬上要成親了,娶的是丞相的千金。”
何氏叫道:“原來榮大夫這麼厲害!”
榮生輕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到時你們大家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一定一定。”大家都笑道。
吳山不放心地問道:“小寶,你能不能給我們詳細講一講荷花的事情?”
飯後,吳家帆就將到京城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這麼說荷花真的是位公主。”吳安怡充滿夢幻地說道。
現在她也是一位小少女了,小叔與荷花的愛情開花結果是每位少女的憧憬。
吳安和點點頭,“小叔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纔得到皇上的認同,娶得荷花。”過程不像小叔說的那樣簡單。
“真好啊!”吳安怡捧着臉說道。
吳家人到京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荷花的耳裡,荷花在夢迴宮裡走來走去,爹孃到京了,還有大哥大嫂他們,得想個辦法見他們一面才行啊!
荷花獨自住鳳儀宮走去,心裡無限的高興,看什麼都是美好的,花草樹木也好,假山也好都是讓人心情愉悅,就連華宜那丫頭說話的聲音也顯得可愛。
“氣死人了,夢舒竟然真的要嫁給吳公子了,我做了那麼多都沒有成功。”
荷花偷偷躲到假山後面,華宜公主正一個坐在假山後面抱怨。“我說你在這時幹什麼呢?”
華宜公主吃了一驚,從地上跳起來,大聲道:“你幹嘛偷偷躲在後面?”
荷花白了她一眼“誰躲在後面了,是你說話被人聽到了罷了!”
華宜看了她一眼,小心地問道:“你聽到了?”
荷花點點頭。“沒錯,原來你做了那麼多壞事!”雖然不知道她說的什麼,不過套些話出來也好,總覺得她背後有什麼陰謀啊!
華宜搖搖頭“我沒做什麼壞事真的。”
“怎麼可能,我都聽到了,哼,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去告訴母后。我正好要去找母后呢”說着提腳就要走人。
華宜連忙拉住她“等等,好妹妹,都是姐姐不好,你別告訴母后。”
“那你說你都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荷花問道,她總覺得剛纔聽到的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