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幾個男孩,所有的孩子都一臉的鄭重,眼睛裡卻等等透露出興奮的難以抑制的光。
等到蘇靈溪走出樊婉婉的院子的時候,順便說好了,妞妞娘便是樊婉婉借給她的人手,認了人便囑咐了第二日開門的時辰,到時候直接去就是了。
人也借好了,明日的食譜也定下了,漢堡加上鮮魚豆腐湯,還有一碟小魚乾作爲小菜。
想着這個月也沒幾天了,還是得趕緊找個先生纔好,讀書的地方倒是不愁。
當初買的這鋪面的時候就看中了這後院夠大,旁邊至今都還有兩個房間空着一直沒人住,清出一個房間的傢俱,在打上幾條長桌板凳什麼的也就夠了,就是不知道黑板好不好做出來。
“你念叨什麼呢?”李鳶站在蘇靈溪的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呦!”蘇靈溪想事情出了神,被李鳶這一拍差點沒丟了魂,嚇了個激靈。“嚇死我了。”
李鳶也是被蘇靈溪的一個激靈嚇了一跳,“我都喊了你半天了,你都不理人。還怪我嚇着你,我才被你嚇了一跳呢。”說着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這尋思着請先生呢。”蘇靈溪坐下倒了杯冷茶,準備給自己壓壓驚。
李鳶伸手打了一下蘇靈溪準備端茶的手,“大冷天的,一個女兒家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個。我去給你倒熱水去。”
李鳶出去提了一壺熱水,重新衝進茶壺才緊接着問道,“之前你還說準備開春了再送阿滿去讀書,怎麼這會就又改主意,準備請個夫子回來教了?”
“這店裡用只有咱們幾個,忙裡忙外的人手總不夠,我剛去婉婉那邊看見一羣半大的丫頭小子,成天就只能摸魚打柴的,乾脆就打算都要來了。”蘇靈溪吹了吹手裡的熱茶,半天也下不了口。
“這感情好啊,大善事啊。”李鳶激動的一拍桌子。
蘇靈溪被這一拍嚇的好險沒手抖燙着自己,默默的放下手裡的熱茶,說道,“我還以爲你不會支持呢。”
“我有什麼好不同意的,這要是在村裡,你可就是個實實在在的大善人了。”李鳶激動的說道,“當初咱們村裡但凡有個讀書人,我也不至於看見那個人渣就走不動道了。”
蘇靈溪聽這話莞爾一笑,“這羣以後可不都是讀書人。剛好你這麼疼阿滿,乾脆等這羣孩子長大了,到時候你再合計合計,給阿滿在裡頭找個好夫婿好了。”
“那可不行,咱們阿滿以後要找個翩翩貴公子。”說着還偷摸的指向店外,“對,差不多那樣的就不錯。”
蘇靈溪順着李鳶手指的方向看去,誰知那人迎面而來,竟是許久未見的廖冬旭。
“靈。。。啊不,蘇姑娘!”廖冬旭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櫃檯後的蘇靈溪,差點就直呼了蘇靈溪的小名。
“你怎麼有空來了?今日旬休麼?”蘇靈溪好奇道,上次在店裡遇見的時候他還說請了夫子在努力讀書明理呢。
說到這,廖冬旭熱情洋溢的臉上突然溫度驟減,癟着臉說道,“我來是有壞消息。。。我爹回府了。”
“怎麼了?”蘇靈溪突然就想起之前在廖府發生的事情,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你不會是把我們供出來了吧?”
“不是的,我什麼都沒說。”廖冬旭飛快的搖頭,頭上的冠都快搖晃的有些鬆動了。
“你別晃了,說事情!”蘇靈溪兩隻手一把抓住廖冬旭的胳膊。
“是我繼母,她自從那日的事情之後就有些癔症了。大多數時候是她本身的丫鬟照顧,她們我都打點過了。哪怕聽見了什麼也只會當她說胡話。可昨日父親回來之前小柔去照顧了母親一次湯藥,聽見了她嘴裡唸叨了你的名字。。。”
“就只有我的?”
廖冬旭點了點頭,“父親今日就要回來了,可不論我怎麼說小柔都覺得你與這事有關,一定要準備秉明父親。我擔心到時候你會被我父親爲難。”
蘇靈溪心裡雖然擔心,但還是有幾分慶幸。婉婉沒有被牽扯進來,少一個人就少一分麻煩。
自己一個孤女,如今也不過是個小商販,想來巡撫就算有所懷疑,應該也不會覺得自己有能力有動機去謀害巡撫夫人吧?
蘇靈溪目前只能這樣自我安慰,別無他法。
廖冬旭也知道情況對蘇靈溪很是不利,勸慰道,“到時候我會好好和父親解釋的,但是這樣的事情,我還是希望蘇姑娘你能暫且找地方去避避風頭。”
蘇靈溪搖了搖頭,她還能去哪?
而且藏起來豈不是更顯得做賊心虛?
而正在此時,隔壁的樊婉婉似乎還有什麼話沒有和蘇靈溪說完,徑直的走進了蘇靈溪的店裡,剛想開口就看見了熟悉的廖冬旭。
“好啊你,還有膽子找來這裡?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樊婉婉看見蘇靈溪的表情,以爲廖冬旭是特意來找麻煩的,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想上來動手。
廖冬旭現如今雖然已經是身上的傷都痊癒了,可看見這個大殺神還是一陣陣的汗毛豎起,“不是的,我是來報信的。”說着就蹲下抱頭,這姿勢看着熟練地不行。
蘇靈溪慌忙攔住樊婉婉,“他真不是來找麻煩的,婉婉。”看着隔壁桌的客人已經開始好奇的站起身從屏風的縫隙裡湊頭觀望了,蘇靈溪只好勸道,“咱們去後院說,這裡人多耳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樊婉婉執行力驚人,一手提起廖冬旭的後勃頸,拖着就把他扔去了後院,臉上露出一副你敢跑一個試試的表情。
直到樊婉婉聽蘇靈溪說完事情的原委,樊婉婉才梗着脖子開口,“這事一人做事一人當,實在不行就把我帶去你父親面前。我就不信他還敢弄死我。我姨夫再怎麼說也是一方富紳,總不能就這麼不顧王法把我給處了私刑吧?”
“婉婉!你別說氣話。這件事情咱們本就很難解釋得通,巡撫再怎麼通情達理,那張夫人也是他的妻子,現在人已經發了癔症,萬一他惱羞成怒,那咱們佔不到什麼便宜的。”蘇靈溪擔心這件事情根本沒辦法放在明面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