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聞言,看看沈氏,又看向劉曉暖。
劉曉暖只緊緊的抱住她的大腿,不停地哭,問什麼也不說話。
李氏心中着急,但是又沒辦法。
她轉頭之間,突然看到了楊氏帶着豆子夫妻也站在一旁,心中便明瞭了,一定是她們從中使的壞。
“我給你拼了!”李氏像是瘋了一樣,齜牙咧嘴地大吼一聲,便向楊氏撲了過去。
豆子和楊氏就並肩站着,楊氏一見李氏撲了上來,忙要去推開豆子,卻見這時,王頌川上前,將豆子拉了一把,攬在了懷中。
她心中放心,正要上前迎戰,但是突然卻見前面被一道高大的人影給擋了。
“我今天非跟你們拼命不行!”李氏口中叫嚷着,“一定是你們在裡面使的壞,你們就看不得我們家過好日子!”
楊氏被王頌川擋在前面,正要把他拉開,自己也上去和她打一架,也好出一出這近幾個月以來積攢下的氣。
但是這時,只聽李氏尖叫一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你算個啥東西?你敢打我?”李氏被王頌川推翻在地,絲毫不氣餒,罵了兩句,又要起身。
但是她才一近身,便又被人高馬大的王頌川給推翻在地。
連續幾回,李氏也沒了辦法,索性一拍巴掌,搓着腳脖子在地上哭了起來。
“好啊,好啊,你們這一家人都不是個玩意,你們一個個都見不得我過好日子,想着法兒地來算計我。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外面圍觀的人看着裡面上演的這一出好戲,既然公公婆婆都在,都沒出面制止,那他們這些看景的,就更沒有必要出來說和了。並且,李氏向來人緣極差,和她交好的沒幾個人。
李氏哭喊了一會兒,見沒人搭理她,自己也覺得沒大意思,於是用掌根抹了把眼淚,又大聲地擤了一下鼻子,甩在地上,把手放衣裳上抹了抹,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劉曉暖身邊,說道:“走,咱回家去,我就看他們誰敢趕你走!”
她這話音剛落,沈氏便接着說道:“不要臉了一對,你要是留她的話,就兩人一塊滾!”
自來都是婆婆教訓媳婦,媳婦大氣不敢出的,她倒好,進門二十多年了,好吃懶做不說,還時常和她頂嘴鬧仗。
沈氏早就受夠她了,上回都請來了本家長輩,要讓老大休妻,後來被人好說歹說,這才作罷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死不悔改。
她倒是希望,她帶着這個下作的閨女趕緊地離了他們劉家纔是最好。至於老大,如今家裡的日子也不艱難,有老二一家幫襯着,哪裡還愁找不到更好的媳婦?她保管李氏前腳一走,她後腳就去找媒婆。
李氏口中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是在罵誰,扶起地上的劉曉暖,便回了自己家。
這一場鬧劇隨着李氏和劉曉暖的離開,纔算是漸漸地平息,周圍圍着看熱鬧的人,也都各自散了。
“沒事兒吧。”王頌川看向豆子問道,一臉擔憂。
豆子笑着搖了搖頭,後又扶着他的手,一起回了家。
不管劉曉暖怎麼挑撥,她心中卻是清楚,他不會離開的。她氣的,只是她竟然能做出這等事情。
李氏帶着劉曉暖回家之後,也自然不會把劉老爹說要趕劉曉暖離開的話當真。這裡就是她們的家,誰趕也不走。要真是讓她們走,除非是先找根繩子勒死了她們。
這一場鬧劇,遠在京城的蓮子自然是不知道。
這幾日,自從蘇老夫人和栗子來了之後,有人陪着她聊天說話的,日子過得也不寂寞,再加上頓頓補品供着,沒啥好憂心的,身子自然是好的飛快。
這不,彷彿眨眼之間,便到了小糰子的滿月。
這一日,蓮子總算被允許能從牀上起來了,但是仍然不許她太過於勞累,小糰子滿月宴的事兒,就交給蘇夫人和蘇可心打理着就好了。蘇可心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學着管管家了,以後嫁了人去了婆家之後,也不至於啥都不會。
如此,蓮子便落得了清閒。
這一日,她早早地便告別了躺了一個月的牀,由忍冬給梳妝打扮。
“奶奶這氣色好多了呢。”忍冬一邊給她插戴簪環,一邊說道。
前些日子,她的臉色還蒼白,今日一看,臉頰上開始泛起了幾分紅潤。
蓮子在模糊的銅鏡裡仔細地看了看,但是心裡仍然不太放心,又讓忍冬給她打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
小糰子的滿月宴,她要華麗麗地出席,讓那些心裡有想法的人好好地看看,她不但沒死,而且還活的好好的。
梳妝之後,蓮子便去看了看小糰子,親自挑了衣裳給他穿了,又看着奶孃給他餵了奶,這才離開去吃早飯。
她倒是想自己來奶孩子,但是一來這邊的規矩都是給孩子找奶孃,二來她月子裡因病,一直在吃藥,也是着實不能夠。
吃了點早飯之後,蓮子便和栗子一起,四處地看了看,揀着能幫的忙給幫上一點。蘇夫人和蘇可心都給打理地妥妥當當的,她們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
兩人溜了一圈之後,便去了花廳,計算着時間,過不了多少時候,只怕客人就會陸續地來了。
“哈哈!”
蓮子只聽一聲大笑,往門口一看,竟然見張子賀來了。
他今日身穿一聲深紫色袍服,顯得他身長如玉。
“你倒是來的挺早。”蓮子笑道。
張子賀也笑着回道:“我兒子過滿月,我自然不能來晚了。”
蓮子瞪了他一眼,道:“去去,你哪裡來的兒子?”
自從張子賀見了小糰子之後,非要認他做乾兒子不行,蓮子和蘇可言都沒同意的,但是他依舊我行我素。
張子賀又是一聲大笑,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給我兒子的禮物。”張子賀說着這話,便把手中拿着的一個錦緞包着的盒子拿到了桌子上。
栗子忙拿了過來,說道:“我瞧瞧,是啥樣的寶貝東西,配不配的起張大掌櫃尊貴的身份。”
張子賀在一旁笑着看她拆開錦盒。
裡面裝着的,是一對長命鎖。
“就這玩意?”栗子撇嘴問道,“我敢說,等到今晚咱拆禮物的時候,只怕這玩意能擺一桌子。”
張子賀也不說話,只笑着從栗子手中將盒子拿了過來,從裡面取出來一張紙。
“這是啥?”栗子說着話,從張子賀手中將紙拿了過來。
但是她只看了一眼,便擡頭,驚訝地看着他。
“你送地?”栗子問道。
張子賀笑着點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蓮子在上面坐着,看着這一切,心中自然好奇。
“什麼啊?”她問道。
栗子將手裡拿着的那張紙遞到她面前,說道:“在自己看吧。”
她說着這話,又看向張子賀說道:“不愧是張大掌櫃,果真是大手筆呢。”
蓮子看了一眼,擡頭看向他說道:“糰子小人兒,只怕受不得你這份大禮。”
“這有什麼?”張子賀搖頭說道,“我兒子是天生的福祿命,有什麼是受不起的?”
他初次見到孩子的時候,便欣喜不已,直接去了城郊找了人,把那連綿八百畝的良田並十幾個莊子全都給買了下來。
他這幾年做生意賺了不少錢,並且他自己也明白,他賺的這些錢裡,得蓮子的幫助很多。如果沒有她的話,他家說不定如今還只是蒼山城裡一個賣炒貨的小鋪子。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他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商人,如今分號也開了好多家,京城的第二家分號,如今已經在籌辦中了。
送什麼,都不如送保障好,這八百畝地,只要是不出意外的話,足夠他們一家人吃喝不愁了。雖然他們家本來就很富,但是他送的,畢竟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蓮子看着手裡拿着的這張八百畝良田和莊子的地契,又擡頭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那行,我也就不客氣了,替糰子謝謝你。”
張子賀又是一聲笑,說道:“這回可得讓兒子叫我一聲爹了吧。”
蓮子一笑,瞥了他一眼,道:“做夢吧你。”
幾人說着玩笑話,便有丫頭進來,通報說有客人來了。
小糰子滿月宴,來花廳這邊的,多是一些內宅婦人,張子賀在這裡,着實是不方便,於是蓮子便讓他走了,到外面去找蘇可言一起。
客人來了,蘇夫人也便過了來,與蓮子一起陪着客人。
雖然是糰子的滿月宴,但是這種場合,蓮子着實不喜歡,與這些婦人在一起,她說話都覺得累。
不過還好有蘇夫人在這裡撐着,她就以身體不適爲理由,略作陪一下。
客人陸續地來了,說了一席話之後,等到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蘇夫人這才帶着她們移步偏廳,到那邊去用餐。
內宅婦人相聚,無非是說說家裡的男人孩子,再誇一誇蓮子如今喜得貴子,多麼幸福,或是小糰子長得如何好。
吃過了飯之後,又小聚片刻,家裡的客人也都陸續地走了。晚上蓮子回了房間,忍冬給她收拾利索之後,她便直接躺在了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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