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糰子已經睡着了,蓮子抱着他回了房間,囑咐了奶孃一聲好生照看着,便回了房間。
第二日,天還不太亮的時候,忍冬便來叫她起牀。
梳妝完畢,忍冬打開簾子,讓她出去。
“下雪了啊。”入目白茫茫的一片,蓮子忍不住說道。
忍冬回道:“是呢,也不知啥時候開始下的,看樣子還下的不小呢。”
看着這蒼蒼茫茫的一片,蓮子心情大好,不由得感嘆一聲:“瑞雪兆豐年啊。”
去年大澇,收成不好,不過看今冬的雪,明年的收成,定然不會差。
之後,蓮子便和蘇可言一起,去了蘇老夫人那邊,奶孃抱着糰子,也跟着過去了。
一家三口先是給蘇老夫人拜了年,這才吃飯。
早飯之後,蓮子才和蘇老夫人在一起說了會兒話,便有丫頭進來說,莊夫人帶着莊小姐來了。
“來的真早。”蘇老夫人說着話兒,忙和蓮子起身迎接。
“過年好啊,給老太太拜年了。”莊夫人進門,滿面笑容地說道。
蘇老夫人亦是笑着說了過年好,之後莊夫人又和蓮子互相道了好,見了禮,這才各自坐了。
“本該我去給夫人拜年的,倒讓您先來了。”蓮子笑着說道。
莊夫人忙搖頭道:“蘇夫人說的這是哪裡話?這府裡的事兒多,離了你一時半會的也不行,何況還有孩子呢。”
蓮子但笑不語,忙讓丫頭上了茶。
莊蓉坐在莊夫人的身旁,面上一直帶着笑。
蘇老夫人看了她一瞬,說道:“姐兒今年十六了吧?”
莊夫人點頭,說道:“是呢,十六了。”
蘇老夫人點頭,見這莊蓉一直以來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心中倍爲喜歡。又想起之前蓮子和她說過的,她與蘇可文之間的那件事,她心中便尋思了起來,要是蘇可文真喜歡她的話,這樁親事,也不是不可。他們家也有高官,配她的門楣,完全綽綽有餘。
“姐兒去尋心姐兒玩吧,她在房裡呢。”蘇老夫人說道。
莊蓉與蘇可心差不多年紀,之前也玩的來,與其將她留在這裡,還不如讓她兩個女孩兒在一塊玩兒。
“老太太讓你去你就去吧”,莊夫人看向莊蓉說道,又囑咐一聲,“只是萬事都要讓着心姐兒,不可起了爭端。”
莊蓉點頭答應了一聲,便帶着丫頭出去了。
“姐兒出落的可真是好,招人疼。”蘇老夫人看着莊蓉的背影,說道。
莊夫人忙道:“老太太過譽了,我就嫌她太老實了,等將來出了閣啊,就怕她撐不住場子。”
蘇老夫人哈哈笑道:“這個不用擔心,真要是到了那天,就算撐不住,也一定能撐得住了。”
莊夫人點頭,口中道希望如此。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蘇可文便進來了,說是戲臺子已經搭好了,可以去看戲了。
“行了,知道了,我們這就去,你趕緊地去告訴你妹妹和莊小姐一聲。”蘇老夫人向蘇可文吩咐道。
待蘇可文走了之後,蘇老夫人便邀請莊夫人一道,去暖亭看戲。
且說蘇可文沿着熟悉的小路,向蘇可心住着的院子走去。
路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乾淨,但是路邊兩旁,看上去,仍是白茫茫一片,蘇可文不禁覺的有些刺目。
到了蘇可心的院子,還沒進到屋裡,他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
“蓉姐姐,你倒是說說,之後又如何了?”
蘇可心一邊揉着肚子笑,一邊扯着莊蓉的衣襟問道。
但是她話音剛落,蘇可文便進了來,問道:“說的啥開心事兒?”
蘇可心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是他來了,一邊笑,一邊說道:“蓉姐姐正和我說着好笑的事兒呢,你怎麼來了?”
蘇可文聞言,看了莊蓉一眼,兩人目光一接觸,剎那間便分開,莊蓉也低下了頭,面上帶上了幾分難爲情。
“祖母讓我來請你和蓉妹妹去看戲呢。”蘇可文說道。
“戲臺子搭好了?”蘇可心歡喜問道,又馬上扯着莊蓉的衣袖說道,“快,姐姐,咱們去看戲吧。”
莊蓉點了點頭,又不着痕跡地看了蘇可文一眼,兩頰上飛起紅雲。
蘇可文心中也覺的有些不對勁,和難對付的客戶談生意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過。
緊張?對,就是緊張。
正當蘇可文陷入沉思的時候,擡頭一看,竟見蘇可心早已帶着莊蓉走出了老遠。他傻傻地一笑,趕忙地跟了上去。
到了暖亭,蘇可心帶着莊蓉,在蘇老夫人身邊的位置坐了,熱熱鬧鬧地看戲。
蘇老夫人見莊蓉面若桃瓣,於是調笑道:“姐兒這是咋了?熱的?”
她一慣愛與人玩笑,這會兒也不把莊蓉當做外人。
誰料莊蓉一聽她這麼說,心中更覺尷尬,支支吾吾了兩聲,這才猛然接着她的話說下去:“是啊,路上走的急了,有些熱了。”
蘇老夫人聞言,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看向莊夫人。
莊夫人也跟着笑,但是至於蘇老夫人爲何發笑,她卻不是十分清楚,心中想着,等到回去之後,一定要和莊蓉好好問問。
上午一連唱了五六場戲,快到晌午時,這才散了,莊夫人也告辭,帶着莊蓉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莊夫人想起剛纔的事兒,於是問道:“女兒啊,發生啥事了?”
莊蓉有些不明所以,看向母親,搖頭說道:“沒啊,沒發生啥事。”
“那剛纔老太太笑的什麼?”
莊蓉一聽她說到這事兒,臉上霎時覺的掛不住,忙說道:“沒,真沒啥事兒。”
莊夫人見狀,心中更是確定了,她這個樣子,哪裡會沒啥事兒?
“到底是兒大了,不由娘了!”莊夫人用眼睛斜瞥着莊蓉,說道。
但是莊蓉只是笑,也不說別的話。
這對母女在說着剛纔的事兒,蘇老夫人房中,也在說着此事。“就是不知道人家姐兒願不願意啊。”蘇老夫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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