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樂竹聽到楊如雪問自己,一時陷入一陣回憶中,回憶有甜也有酸。
楊如雪看鳳樂竹神情不對,便趕緊說道:“鳳姐姐,是雪兒不好,雪兒不該問的。”
鳳樂竹搖了搖頭說道:“不怪妹妹,是我自己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楊如雪看着這一刻的鳳樂竹,感覺整個氣質都變了,不再是那個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女孩,而是一個滿腹心事的小女生。楊如雪遲疑了片刻,問道:“可以和雪兒講講嗎?”
鳳樂竹看楊如雪小心翼翼的樣子,似是想想問,又怕惹自己不高興的樣子,笑了笑。鳳樂竹知道楊如雪並不是單純的好奇,自己能夠看出更多的是擔心自己。所以最終問了出來,所以並沒有怪楊如雪的好奇。
“走,我們下去,鳳姐姐慢慢給你說。”鳳樂竹說完,率先走了下去。楊如雪緊跟其後。
楊如雪說着鳳樂竹下了山坡,跟着鳳樂竹穿過花海,卻發現在花海的後邊居然有個石凳,還有一個圓桌。很是驚訝。
鳳樂竹拿了手帕墊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看着花海又一次陷入深思中,楊如雪見狀,也拿出自己的手帕鋪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鳳樂竹回過神。
鳳樂竹並沒有讓楊如雪等太久,看到楊如雪平靜的等待自己,笑了笑說道:“這件事經說來話長了。”
“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嗎?鳳姐姐。”楊如雪笑着說道。
“是的,我們慢慢說。”鳳樂竹感覺和楊如雪在一起真的很放鬆,聽到楊如雪輕快的聲音,自己也是很高興。
“我看如雪妹妹是認識我三哥的,對吧”鳳樂竹問了一句楊如雪沒有想到的問題。
“是的,之前鳳哥哥在望月鎮仁濟堂做大夫,仁濟堂是我的產業。”楊如雪不敢說在後世中和風溫茂的淵源,便說了在這裡相遇的情景。
“那如雪妹妹知不知道在去望月鎮之前是什麼樣子?”鳳樂竹緊跟着問道。
楊如雪倒是聽風溫茂說過,遲疑了片刻,說道:“我聽鳳哥哥說之前有些癡傻。”
“鳳樂竹沒有想到三哥會把這些事情也告訴楊如雪,看來他們關係還真是不錯呢,說道:“確實是的,三哥剛生下來的時候看不出來,直到週歲了還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才知道三哥是癡傻之人,後來我出生了,慢慢的也知道了三哥的情況,我聽人提起過,說是在野外種植菊花海可以保佑家人的平安,在京城中我沒有機會去野外做這件事情,直到我六歲那年隨着家人一起來秋獵,我和大哥二哥亂跑,就找到了這裡,我們發現這裡很少有人前來,這個凹谷也沒有人能輕易發現,我們便覺得這個地方最好,於是一番商議之下,便決定每年秋獵的時候,我們便帶一些菊花種子或者菊花來這裡播種。於是從七歲那年開始,等我十二歲的時候,大哥和二哥外放做官,只剩下我一個,但是我並沒有放棄,一直到現在。”
楊如雪聽鳳樂竹說完,很是佩服他們的堅持,只是看到鳳樂竹剛纔看花海的情形,並不是全然因爲這個原因,想了想便問道:“鳳姐姐剛纔的神情,看着好像還有其他的事情,對嗎?”
鳳樂竹苦笑了一下,說道:“如雪妹妹長了個七竅玲瓏心,什麼都瞞不過你。”
“鳳姐姐如果不方便說。妹妹絕不會再問。”楊如雪生怕鳳樂竹誤會,連忙解釋道。
鳳樂竹這次是真真的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楊如雪的手背,說道:“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我知道妹妹是擔心我。”
楊如雪聞言,趕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來。鳳樂竹看到楊如雪這個樣子,氣的笑着點了點楊如雪的額頭:“看你這樣,真是沒了心情。”
楊如雪趕緊坐好了,推搡着鳳樂竹:“好姐姐,妹妹知道錯了。”兩人笑鬧了一陣子。鳳樂竹開口道:“那是我們第一年在這凹谷裡面開始中菊花,就聽到一個男孩的聲音:‘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和你們一起好不好?’不等我們反應過來,便自己走了過來。”
“我們不想告訴他關於家裡的事情,便沒有說原因,只說想要在這裡種上大片的菊花,就這樣,以後每年我們都會在這裡相遇,然後一起種植菊花,如此過了四年之後,便再也不見他。”
“鳳姐姐除了在這凹谷中見過,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嗎?”楊如雪聽完鳳樂竹說的,便知道那男孩怕是在鳳樂竹心裡留下了印記,看來哥哥託自己打探的事情也不用再打探了,只是好奇的問道。
“按理說,這能跟着家裡人來秋獵的一定是達官貴人,縱使在京城中因爲男女大防無緣相見,在這獵場中還真除了這個凹谷,在其他地方還真沒有見過。”鳳樂竹給楊如雪說道,這也是這幾年再不見他少年之後,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或許是這附近哪家獵戶的孩子?”楊如雪也幫鳳樂竹分析。
“不會,我看他身上衣服絕不是一般人家能夠穿的起的,更何況還有他的言行舉止都在說明他受過很好的教養。”鳳樂竹直接否定道。
“那這般說來,是不是鳳姐姐對他動了心思?”楊如雪看着鳳樂竹姣好的面容慢慢的說道。
“你個死丫頭。”鳳樂竹聽到楊如雪道破自己額心思,又羞又惱的上前要去撓楊如雪。楊如雪趕緊抵擋,嘴裡還不忘求饒道:“鳳姐姐雪兒知道錯了,不會再取笑姐姐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鳳樂竹並沒有停下手,直接問道。
“真的,真的,比金子還真呢。”楊如雪無法抵擋,只得繼續求饒道。
“哼,還算你有些良心,居然敢取笑我。”鳳樂竹最終還是停下了手,看楊如雪頭髮有些亂,便細細的給楊如雪整理了一下頭髮。
而楊如雪卻陷入另外的沉思,看來也不用替劉統領問了,只是想到鳳樂竹現在都十六了,或許已經有了婚約在身,想了想便問道:“鳳姐姐可有婚約?”
“別提了,之前父親都說要爲我定下,只是我願意,總想着或許有一天能夠再次遇見。”鳳樂竹悶悶不樂的說道。
“不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怎麼鳳丞相會依了你?”楊如雪不解的問道。
“本來也是不同意的,只是我放話說了,只要父親爲我定了婚事,我能立馬去絞了頭髮去做姑子,父親知道我的性子,只好依了我。”鳳樂竹滿不在乎的說道。
“你呀?可真是會鳳丞相找事。”楊如雪也很爲鳳樂竹高興,這樣看來,鳳丞相也是真心疼愛鳳樂竹。
楊如雪想了想又問道:“那男孩是什麼樣子?或許有什麼特徵?你們相遇的時候多大了?或許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
鳳樂竹聽完楊如雪的話,若有所思,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找要好的多,便慢慢的回憶:“其實說實話,那人的容貌已經慢慢的模糊,又經過了這幾年,肯定會有變化,說不定即使見了面也不一定認出來。”
楊如雪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這樣的可能。”
“不過我記得他的胳膊上面有一個胎記,是一個月牙形狀的。”鳳樂竹肯定的說道。
“胳膊?鳳姐姐是怎麼知道的?”楊如雪比較好奇,畢竟這裡的人想來是穿的嚴嚴實實的。
“大概是這個位置。”鳳樂竹指了指楊如雪的手臂說道。然後又回答楊如雪的問題:“是因爲那日天氣比較熱,又要種植菊花,所以他便把衣袖往上挽了挽。”
“嗯,這樣恐怕是不容易找了,畢竟誰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把衣袖挽上去。”楊如雪遺憾的說道。
“是啊,要是容易找,我也不會等了這麼多年。”鳳樂竹悶悶不樂的說道。
“既然後來幾年那人都不在去了,是不是他早就忘記了?”不是楊如雪潑鳳樂竹的冷水,實在是因爲那人說不去就不去了,總的有個緣由吧。
“誰知道呢。”鳳樂竹也知道恐怕這件事情也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了。
“那鳳家兩位哥哥也沒有在見過那人嗎?”按理那時鳳樂竹年紀小,只是記得有那個人的存在,容貌記得不太清晰了,可是鳳家兩個哥哥總是要記得的吧。
“嗯,我曾問過大哥二哥,他們記得,可是他們說也確實沒有見過。”鳳樂竹現在是真的提不起精神來。
楊如雪看鳳樂竹悶悶不樂的樣子,有心給鳳樂竹講一些高興的事情,想了想便說道:“鳳姐姐也別太在意了,說不定是因爲某些原因不能相見呢,我相信好人一生平安,鳳姐姐會遂了心願的。”
鳳樂竹依然有些提不起精神,但是也不想讓楊如雪過度的擔心,很快便收拾好心情說道:“那是當然的,就借你得吉言了。”
兩人又笑鬧了一陣子,看天色不早了,便攜手離開了這裡回到了各自的營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