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簡單洗了個澡,就和葉知秋出發了,從客棧走到府衙要半個多時辰,中間還會路過顧誠玉的一品齋。
顧誠玉打算在一品齋先拿上兩盒糕點,在別的鋪子買,還不如在自個兒的鋪子拿,反正他今天教廚娘做了好多,開張要到明日,這些糕點是吃不完的。
至於茶葉那些則是去雜貨鋪和茶樓買,從路上經過就可以買全了。
兩人帶着四色禮來到府衙,已經是未時末了,府衙後宅已經有人站在大門外。顧誠玉仔細一看,看穿着應該是個管事。
“見過兩位公子!這位可是顧公子?”門前的管事一見顧誠玉二人,立刻上前行禮問詢。
管事直起身的時候,看了顧誠玉的臉,瞳孔一縮,愣了一瞬,隨即低下頭,表情恢復正常!
顧誠玉有些訝異,爲何要單獨點名?“正是在下!不知管事如何稱呼?”
“公子叫我於管事就好!我們大人有些事想要單獨見公子一面,請公子移步至書房!”於管事是於氏孃家的家生子,於氏出嫁時,於管事一家就做了於氏的陪房,他如今在外院當差。
“真是對不住,還請這位葉公子先移步至花廳,晚宴還得有一會兒,請葉公子稍事歇息!”於管事招呼了另一個小廝,讓他帶葉知秋先去花廳。
顧誠玉有些奇怪,看來是他們來早了,可是請柬上明明說的是申時初。難怪大門前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是也不知蔣知府單獨找他是有何事。
於管事在前面帶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外書房。
“大人!顧公子來了!”
顧誠玉掃了一眼,見書房的門外竟還站了兩個小廝,猜想這可能是重地。
“讓他進來!”書房中蔣知府拿着毛筆的手一頓,他正在練字!
顧誠玉進了書房,對蔣知府行了一禮,“學生顧誠玉見過知府大人!”
“免禮!”蔣知府將手中的筆放下,將目光投向顧誠玉。
只見顧誠玉穿了件煙青色綢緞圓領袍,腰間掛着一塊白玉玦,,頭上扎着一條髮帶,小小年紀,卻自有一番風華!蔣知府看着顧誠玉的臉,他和那人長得真像啊!
“不知大人找學生來所謂何事?”顧誠玉見蔣知府開始發愣,立即提醒道。
“哦!我看了你寫的策論,你這實策是自己想出來的?”蔣知府問得很和藹,語氣輕柔,也沒用本官這樣的自稱。
“回大人!有些是我在書上看到的,有些是學生自己想的。”顧誠玉恭敬地回道。
“那你策論上寫的這些,除了水患,你可都有實踐過?”蔣知府對顧誠玉寫的治理水患很感興趣,只是策論上寫得並不詳細,他還想讓顧誠玉將詳細的計劃寫下來!
“農事這些都是學生家裡實踐過的,知府大人不妨拿些田作爲試驗田,如果有效用,就推廣開來,也是百姓的福祉了!”顧誠玉覺得雖然不可能像前世一樣能畝產千斤,可也比原來的一畝一石多要多上兩三倍吧!
“我已經將你寫的策論寫成奏摺,呈交給了聖上,如今只待聖上回話。你要做好準備,可能聖上會將此事交代下來,讓咱們靖原府先行試驗。”蔣知府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
“至於水患一事,咱們這裡地處北方,發生水患的機率小一些,一般江南水患較多。你寫的策略提及的不夠詳細,你心中可有計劃?”
“回大人!關於水患一事,學生並未去過江河堤壩處,只是根據歷代書籍,自己整理出來的,其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只是這些都是紙上談兵,沒有實踐,學生也不能保證這些就有用處!”
“你也不必自謙,我倒是覺得你的策論可以嘗試。堤壩就算不是年年加固,可是加固也很頻繁,隔幾年就得大修一次,就是這樣也不能令人放心,還不如在其他地方想辦法。現在上頭還沒有聖旨下來,我們還需再等等!”
蔣知府也覺得不必操之過急,畢竟沒有聖上的旨意,就算他們實行了又如何?他的確想做個爲百姓着想的好官,可是他同樣是一名政客。
“若真有如此榮幸能爲百姓造福,那學生定是義不容辭!”這樣有好處的事情,他要是不去,那不是傻子嗎?
“你要知道,如果這次的事能夠實行,對你可是有莫大的好處,你考科舉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做官?只要聖上記住你,那你今後考中進士做官,自然不愁沒有好的官職!”
蔣知府覺得顧誠玉知進退,也懂得把握機會,這樣的人做了官,必然能很快適應官場。所以,他才起了愛才之心,提點他幾句。
“學生還要多謝大人提攜之恩!”其實蔣大人若是不將顧誠玉的名諱報上去,只說是他自己想的,顧誠玉也只能幹看着,他連個秀才都不是,蔣知府根本不必將他放在眼裡。
蔣知府見顧誠玉還挺懂得做人,才故作玩笑地回道:“哈哈!那你可要記得我的知遇之恩吶!”
其實農事倒是其次,可是水患這事兒他必須報上去,就拿挖水庫一說,那必然是勞民傷財,不得到朝廷的允許,他不可私自動用稅銀去建水庫。
“還有一事,你上次抓的幾個賊人,日後不要再提!”蔣知府怕顧誠玉會牽扯上這件事,雖然顧誠玉是把幾人當作賊子抓進來的,可是那幫人如此喪心病狂,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咦?難道是沒抓到他們的老大?”顧誠玉沒想那麼多,還以爲是山匪的老大跑了,怕他會回來復仇,蔣知府纔不讓他提。
“那個老大跑了,總之這個事,日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蔣知府當然不會對顧誠玉說太多,知道的越少越好!
顧誠玉心中思慮,看蔣知府的臉色嚴峻,似是對這件事忌諱莫深,莫非這裡面還牽扯上了別的事?那夥山匪的老大跑了,官府卻並沒有懸賞緝拿,而看樣子是打算就此作罷!
這太不符合常理,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這老大蔣知府他們惹不起,或者說是老大背後的人,蔣知府惹不起!
顧誠玉心中念頭一閃,卻並沒有追問下去。既然是蔣知府都不敢得罪的人,那他當然不能捲入其中,可是顧誠玉不知道的是,這件事他已經參與了,而且日後還會與他息息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