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哥!這報恩寺的景緻倒是不錯,那些菊花竟然還有如此名貴的品種,就連硃砂紅霜和綠牡丹都能看到,看來報恩寺在種植花卉上的確有一手。”
顧誠玉對這幾種名貴的菊花十分感興趣,他府上也種了兩種,只是比報恩寺的要差遠了。
不過,聽說報恩寺的花卉都是往貴人府上送的,這倒是個賺銀子的好法子。
“你說他們栽了這麼多名貴的花,就不怕香客們順手牽羊?”
孫賢一直對這個問題比較好奇,他認爲不是人人都這般自覺的吧?
就那樣隨意地將名貴花草栽在香客們觸手可及的地方,是該說報恩寺大氣呢!還是該說報恩寺富可流油呢?
顧誠玉一聽這話倒是笑了,他看了看那邊正在做活的一個僧人。
“孫大哥!你可莫要天真了,你若是好奇,那不防試試。我保證只要你一碰那些花兒,就會有和尚來找你講經。”
順着顧誠玉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名僧人正舉着掃把在掃地。
“原來如此,我說這報恩寺怎麼這麼大方呢!原來是有專人看護的。”
孫賢恍然大悟,他剛纔倒是沒注意到這個僧人。
“可不止如此,隱藏在暗處的人也不少。”顧誠玉搖了搖頭,這報恩寺的武僧可不少。
“嘖嘖!這就是隻能看,不能碰了。”
孫賢對報恩寺這做法不置可否,這麼寶貝的東西,還派了這麼多人看護,莫不是閒得慌?
要是他,早就將這些花兒藏起來了。
孫賢擡頭一看,卻發現前頭那一小片桔林前竟然有人在看守。
“咦?前頭原本是桔林,咱們穿過這裡就能往西去,這些人是什麼人?爲何守在桔林之外?”
孫賢看這些人的穿着應該不是寺裡的僧人,倒像是世家府中的護衛。
“看來咱們今兒是過不去了,孫大哥,咱們還是按照原路返回吧!”
顧誠玉仔細看了一眼這些護衛,個個身上都充滿了肅殺之氣,估計來頭不小。
看來此地應該是被清場了,他們也沒必要非從這裡走。顧誠玉有些納悶,難道今兒報恩寺有大人物過來?
“哎?我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不讓我們過去?”
顧誠玉聞聲望去,前方一個瘦削的男子好似與那些護衛起了爭執。
“唉!算了,不讓過,咱們就從另外一邊走就是了。這些人應該是大戶人家的護衛,咱們可惹不起。”
說話的這人應該是瘦削男子的友人,他拉着瘦削男子就要往回走。
“咱們再回頭走,可是要走不少的路,這些人也太霸道了。”
瘦削男子嘀咕了一句,這才轉身向顧誠玉他們這邊走來。
他這一轉身,顧誠玉倒是認出這人來了。
這不正是那日,他回鄉時那艘船上的書生嗎?當時朱龐感嘆了一句江面真美,還遭到了此人的嗤笑。
顧誠玉搖了搖頭,看來這人的性子是真耿直。
這裡的陣仗一看就知道不好惹,這人竟然還敢去忿,不過還好還能聽得進勸,不然這些護衛可不會和他客氣。
“咦?是你?”那書生也認出顧誠玉來了,畢竟像顧誠玉這樣的容貌,只要見過,想忘記也十分不易。
“還真是巧了,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兄臺。”顧誠玉笑着打了個招呼,卻不打算與此人深交。
這樣的人說好聽點是耿直,不好聽就是沒腦子。
容嘉郡主正往廂房處走去,走到半路聽到有人在外頭嚷嚷。不過,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是和母親一起來的,長公主來報恩寺,在這裡清場再正常不過,這就是皇家威嚴!
像這樣大呼小叫的人,就是個拎不清的。
誰想,接着沒過一會兒卻傳來了一道有些模糊的聲音,這讓她如遭雷擊,呆愣在當場。
少年清風朗月般和煦的聲音,像一陣微風撩撥她的心湖。
“郡主?”重樓見郡主停在了原地,有些奇怪地喚了一聲。
這是顧誠玉?容嘉郡主沒理睬重樓,她仔細聽了聽,那道聲音不大,但她只要一聽就知道是顧誠玉。
“確實是巧,原來兄臺也在京城。”
書生的臉上綻開了笑容,在這裡看見熟人,他自然是欣喜的,雖然這個熟人與他也只是有過一面之緣。
“瑾瑜!你們認識?”孫賢疑惑地問道。
“之前我回鄉時在船上有過一面之緣。”
那日過後,顧誠玉沒怎麼出房間,與此人也就沒見過了。
後來這人可能是沒到靖原府就下了,反正他下船時沒見過此人。
“在下姓廖,名謙。這是友人陳宇,我們都在京城的蘭澤書院讀書,不知兩位兄臺貴姓?”
廖謙見孫賢帶着些書生氣,顧誠玉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不免起了結交的心思。
顧誠玉心裡猶豫了一番,還是打算將身份說出。
畢竟這廖謙應該是想與他們結交,他有意隱瞞自己官員的身份就不好了。再說自己的身份又不是見不得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前頭可是顧大人?”
一道柔美的女聲打斷了幾人的話,顧誠玉尋聲望去,卻發現是一名身穿大紅百蝶穿花遍地金褙子,下着暗花細絲褶緞裙的女子。
不過此女頭戴白色帷帽,將容貌遮了個結結實實。
顧誠玉納悶了,這女子他好似並不認識。
不管是身量還是氣度,再加上剛纔說話的聲音,都不像是他認識的姚夢嫺。
他在京城認識的大家閨秀幾乎沒有,只有一個老師的外孫女姚夢嫺。
其他例如郭府的郭姑娘就不算了,郭姑娘也不可能在這兒。
重樓急得頭上冒出了汗,郡主竟然大喇喇地出現在外男面前,而且還是這麼多外男。
就算頭上戴了帷帽,別人看不出容貌,可這也於理不合啊!
重樓急得快哭了,她沒想到今兒郡主竟然這般放肆。這事兒要是讓殿下知道了,肯定得扒了她的皮。
“郡主!咱們回去吧!馬上殿下就要回來了,前頭法堂的講經都快結束了。”重樓低聲在容嘉郡主的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