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子也不確定顧誠玉會不會去,畢竟顧誠玉挺忙的,再說,人家都是舉人了,也許看不上這樣的宴席。
“狗剩哥的喜事,我自是要去的,若那日沒啥事兒,我當然要去討杯喜酒喝。”
顧誠玉的回答,讓王嬸子喜不自禁。能請到舉人老爺坐席,那是多大的榮幸?說出去都是讓人豔羨的事兒。
王嬸子笑得更歡了!
顧誠玉有些好奇是哪家的姑娘,“不知狗剩哥說的是哪家的姑娘?”
“那姑娘離得也不算遠,巧得很,和你大姑家也離得近,還是一個村兒的呢!家裡的兄長原先也是讀書人,如今在鎮上做賬房,姑娘看着也是個乖巧的,做飯的手藝也不錯。”
“哦?那還真是巧了。”嘴上這麼說着,他的心裡卻有了不好的預感,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姑娘可是姓黃?”
“正是啊!沒想到你猜出來啦?她哥原先還來過呢!原先在華哥兒家住過一陣子,後來也不知道啥時候回去的,我就見過他一次。只是可惜手指不知咋搞的,斷了一截。不然,說不定都考上秀才了,聽人說讀書好着呢!如今,也只能在淮河鎮上做個賬房了。”
王嬸子面上還有些遺憾之色,要真考上了秀才,那她家肯定能沾上光啊!
顧誠玉此刻真想說一聲,“真特麼的譁了狗!”
兜兜轉轉,竟然又和黃明牽扯上了,大衍朝是有多小?這簡直是陰魂不散了。
現在的問題是,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
“那還真是巧了,也不知是誰做的媒?”顧誠玉有些陰謀論起來,難道是誰知道了他和黃明的過節,準備好好利用?
“還能有誰?咱這的媒婆啊!那黃公子一聽咱是上嶺村的,立馬就同意啦!這幾年咱家當家的,跟着你家幹活,一年也得了不少銀子,好生置辦了些地,那黃公子覺得咱家日子過得還尚可,咱們村又出了你這個秀才,這才答應的呢!那時你還不是舉人哩!”
顧誠玉只笑嘻嘻地聽着,臉上沒有表露出分毫。
王嬸子說得是意猶未盡,接着又道:“自從你考上了秀才,咱們村兒的小夥都不愁找不上媳婦兒啦!如今你又是舉人,咱們村的小夥姑娘都成香窩窩了。”
顧誠玉的嘴角抽了抽,其實也能夠理解。
若是兩個村有了什麼爭執,那肯定是有功名在的村,比較沾光,比如說農田灌溉。
他們村有條河,貫穿了好幾個村,他們村正好處在中見的位置。
農田想要引水灌溉,那就要靠着河水流淌進地裡,再順着渠溝流到各家各戶的農田。若是上流被截了,那河水當然不會留下來了。
所以,在上流的村子,肯定最佔便宜,要是哪個村和最上游的的村子,起了什麼齪語,那兩個村子肯定就要亂起來。
不,不止兩個村,可能下面幾個村都會亂,嚴重時還會發生打鬥。
這事兒也不是沒發生過,不過,那都是顧誠玉剛出生時發生的。幾個村子差點打了起來,後來上游的村子,只好做了讓步,這才消停。
那上游的村子也不傻,幾個村和他們鬥,他們肯定要吃虧。
這時候,要是哪個村有個秀才或舉人站出來,那就不會發生爭鬥。秀才見了縣太爺都不用跪,在京城確實不算什麼,可在這鄉野還是管用的。
“陶嬸子竟然還能給隔壁淮河鎮做媒?她可真是越來越出名啦!”
顧誠玉想知道這事兒到底是黃明露的口風,還是真的巧合。
“你陶嬸子確實厲害,這附近十里八鄉,你陶嬸子可去過呢!淮河鎮她也常去啊!那兒做成了好幾戶人家的。”
那這麼說來,也許先前真的是巧合。可是,黃明聽見是上嶺村,就同意這樁婚事,那就說不清了。
之後陶嬸子就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兩家相看的事。
顧誠玉沒見過黃明的妹子,也不知道人品究竟如何。這是王嬸子家的事,他也不能因爲黃明,就否定了他妹子。
再說,兩家就要成親了,他就是阻止也來不及了。
不管黃明是什麼心思,他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王嬸子說的興起,又突然停了下來,望着顧誠玉欲言又止,神情還有些尷尬。
“有個事兒,也不知當說不當說!”
顧誠玉有些疑惑,難道是想叫他給狗剩哥找個活計?
也是,狗剩哥如今還在地裡刨食兒,要是找個活計,也不是不可。顧誠玉想了想,不識字的活計,也不好找。
“嬸子跟我還客氣?有話直說就是。”
王嬸子支支吾吾地說了句,“你家二哥,你最近可要留心些。”
這種事兒,讓她對個小娃說,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顧老爹和呂氏,好似管不住顧老二,若日後出了事兒,那不是連累了小寶?
顧誠玉沒想到王嬸子不是說狗剩找活的事兒,竟然說起了二哥。
可是,他與二哥關係不睦,王嬸子也是知道的,怎地突然和他說了起來?按理來說,不是應該和呂氏他們說嗎?
“我二哥有啥事兒?”
“嗯!你二哥可能和王月娘走得很近,你多注意些。”王嬸子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說得也是隱晦。
顧誠玉有些驚訝,難道他二哥和王月娘有什麼合謀?他第一反應,就是王月娘記恨他和他娘,想和二哥一起算計他。
“這話咋說的?嬸子是如何得知的?也不是不相信嬸子,只是疑惑嬸子咋知道的?”
顧誠玉覺得合謀這種事,肯定是隱秘的,那王嬸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不是看見了嗎?前幾年就發現過好幾次了,你娘說,你爹找了你二哥,說過這事兒,之後就消停了。可是前幾個日,我咋瞧着又好上了?也不知是啥時候又好上的,兩人比原來還謹慎了。我也是碰巧纔看見的,你可別不當回事兒啊!要是讓人知道了,那是要影響你家名聲的。”
王嬸子見顧誠玉好像不上心似的,這才又囑咐了幾句。
“啥?好上了?”顧誠玉詫異萬分,他剛纔確實沒往這方面想。
最主要是因爲王月娘也不算有多少姿色,他二哥有銀子,要真想找女人,怎麼也不可能找王月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