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在場的四人都看向那女子的方向,顧誠玉皺眉,他耳力好,已經知道這是哪位了。
廖謙二人大張着嘴,有些呆滯,他們平日裡哪裡有機會見到這些世家女子?這會兒自然看得是目瞪口呆。
孫賢也頗爲驚訝,這女子難道與瑾瑜相熟?可是世家女不都是重規矩的嗎?
怎麼會就這麼出來了?他剛纔沒看錯的話,這女子和那丫頭應該是從那片桔林裡出來的吧?
看來這女子不是世家女,就是與世家沾親帶故的。不過看那氣度,不難看出就是前者。
“上次顧大人贈畫,小女還未謝過!”容嘉郡主欠了欠身,倒是還存了些理智,沒有自報家門。
容嘉郡主可是正二品的品級,自然無需與顧誠玉這般客套,相反顧誠玉還得向她行禮。
“姑娘莫要多禮,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本官與家中長輩一起來的,這會兒就先告辭了,免得長輩憂心,請恕本官失陪了。”
顧誠玉也沒拆穿郡主的身份,畢竟還有外人在場。
免得傳出不好的傳聞來,傳出去說容嘉郡主不知禮數,壞了郡主的名聲。
“廖兄、陳兄,咱們改日再敘!”
顧誠玉皺了皺眉,又撂下一句,轉身拉着孫賢就走。
他怕容嘉郡主再和他寒暄下去,廖謙他們在場,着實不便。
再說他已經下定決心和女子保持距離,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容嘉郡主見顧誠玉掉頭就走,心中有些生氣。她還沒說完,這人竟然就走了。
她冷哼一聲,掃過一旁站着的廖謙二人,面色就沉了下來。
這兩人真是不識趣,這副登徒子的模樣,讓她心中十分不爽。
她驀然轉身離去,讓一旁乾着急的重樓狠狠舒了口氣。
重樓對呆頭鵝似的廖謙二人十分不爽,她瞪了兩人一眼,“看什麼?不知道盯着姑娘家看很無理嗎?”
她家姑娘豈是這幫登徒子能看的?誰家公子會盯着女眷看得眼都不眨?
看那穿着打扮還是讀書人,也不知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等廖謙他們被罵得回過神來之時,其他四人都已經走了。
陳宇有些失魂落魄的,他看了眼容嘉郡主主僕消失的地方,心中不免遺憾。
守着林子的護衛頭領見這兩人竟然還不走,且剛纔還盯着他家郡主瞧,此刻心中也是鄙夷不已。
“還不快走?此地不得踏入!”
廖謙忙扯着陳宇往回走,他這纔想起一件事,剛纔那姑娘叫顧大人?
那個船上遇到的公子哥兒竟然是朝廷官員嗎?這麼年輕就做了官,看來真是世家子弟了。
“剛纔那人如此年輕,竟然就是朝廷官員了,你那時在船上倒是沒和人家結交上?”
陳宇看了廖謙一眼,覺得有些遺憾,錯過了機緣。
廖謙有些書生意氣,在人情來往上向來不知道鑽營。
那兩人看穿着和氣度,就知道是世家子弟,更被說其中一個還是朝廷官員。
若是能與這兩人結交,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人家是什麼身份?哪能看得上我呢?”廖謙雖然性子耿直,但他可不是傻的。
他剛纔就看出來了,那兩人並沒有要與他們深交的意思。他可不想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上杆子巴結這種事兒,他不屑去做。
陳宇卻沒聽廖謙說什麼,他只拉着廖謙快步往前走。
“剛纔咱們自報家門,卻不想出了變故,咱們與他們還不算認識呢!走快些,或許還能追上他們。”
陳宇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他們這些尋常百姓家出來的讀書人,這樣好的人脈憑什麼不借用?
“瑾瑜!剛纔那姑娘是?”
孫賢見顧誠玉只顧往前走,他們已經返回了一大段路,這纔將心中的疑惑問出。
“我上次應邀參加長公主府的宴會,給長公主畫了一幅畫。剛纔那位姑娘乃是長公主的嫡女,容嘉郡主!”顧誠玉低聲說道。
呵!他剛纔就覺得這姑娘氣度不凡,應該身份不低,沒想到竟然還是皇親國戚。
不過,他看那郡主好似對瑾瑜......
“瑾瑜!你今年也有十四了,娘在婉兒面前提過,說要早點爲你說親。”
顧誠玉嘆了口氣,“你不覺得我現在說親早了些?以我如今的官職,肯定是高不成低不就。”
顧誠玉靈光一動,不如說服他二姐和孫賢,這樣二姐在他娘那兒也能勸勸,省得他娘總是催婚。
“道理是這樣,但你也要理解爹孃的一片苦心。”
孫賢也知道顧誠玉晚點成親好,若是今後仕途順暢,能夠再高升一步,那郡主說不得也能娶回來。
顧誠玉苦笑一聲,“孫大哥若是有心,就讓二姐勸勸娘吧!”
......
“你是不是大姑奶奶?”高媽媽不肯鬆手,姚氏不得脫身,她悠悠嘆了口氣。
她雙目含淚,回頭看向高媽媽。
“時隔十四年,沒想到高媽媽竟然還能一眼就認出我。”
既然高媽媽已經認出來了,還扯住了她不讓走,那她就是想逃避也是不能了。
“你真是大姑奶奶,你沒死?”高媽媽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婦人,心中頓時慌亂了起來。
姚氏這會兒心情卻平靜了下來,“你剛纔說你家姑娘,這姑娘是?”
姚氏看向戴着帷帽的姚夢嫺,疑惑地問道。
“這是大太太的閨女,您自然是沒見過的。”高媽媽覺得姚氏應該不打算走了,這才放開了姚氏的衣袖。
此刻姚夢嫺倒是猜出這名婦人的身份來了,她連忙上前一步問道:“您可是大姑母?侄女兒閨名夢嫺。”
“原來是大嫂的閨女,我走時大嫂膝下還只有一個楓哥兒呢!”
姚氏目露懷念,眼眶中的淚珠終於止不住了。
“您一別這麼多年,大太太早已與世長辭了。”高媽媽見到了故人,不免想到那名雍容華貴、溫柔可親的婦人。
“什麼?大嫂去了?”姚氏震驚地看向高媽媽,沒想到她鼓起勇氣回到京城,故人竟然不在了。
姚夢嫺想起早逝的母親,不由落下了傷心淚。
她快步上前,哽咽着說道:“母親在八年前就去了。”
姚氏淚如雨下,一把抓住姚夢嫺的雙手,“你這丫頭竟是早早就沒了母親,大嫂怎能這麼早就去了?”
李郎中黯然放開了手,靖原府怕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