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金鑾殿上的算計
翌日清晨,送走恭親王和龍玄墨去早朝,楊夢塵讓人叫來賀俊沅和木槿:“今天之內你們把府裡能調動的資金全部歸攏給我,我有大用。”
賀俊沅和木槿雖心有疑慮,不過仍然恭敬應下,隨後去清點王府和楊夢塵的私產。
“好端端的你怎麼想起清點起家產?”楚蝶衣疑惑地問。
端起桌上花茶淺抿一口,楊夢塵似笑非笑:“齊秋馨說服齊宗昊進宮去找皇上,要求我參加比賽。”
“一國公主居然肖想有婦之夫,簡直是不知羞恥!”楚蝶衣昨晚在宴會,自然很清楚齊秋馨的所作所爲,臉上有着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嘲諷:“比賽都有那些項目?”
“包含詩詞,書法,繪畫,樂器演奏和歌曲,騎射以及棋道跟算術。”楊夢塵一臉意味深長。
楚蝶衣先是神情一怔,眨眼又樂開了花,爽朗笑着道:“這下齊家兄妹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哈哈……”倏爾停止大笑:“阿夢,京城最大的賭坊是哪家?還有再借我五十萬兩銀子。”
看到楚蝶衣急切的模樣,金嬤嬤幾人面帶善意,心裡暗自思量。
楊夢塵看了看百合,百合隨即走進內室又很快出來,把一疊銀票遞給楚蝶衣。
“阿夢,你真好!”楚蝶衣直接放進懷裡,看着楊夢塵賊笑說道:“阿夢,你說我們要不要大肆炒作,不說把賠率炒到一賠三十,至少一賠十五,二十,到時候我們可就賺翻了!阿羿和羽林軍日子也好過些。”
楊夢塵點頭:“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只等皇上旨意一下就放出風聲去,順風賭坊信譽比較好,你去順風賭坊下注吧。”
“聽你的。”楚蝶衣欣然笑應。
兩人正說着話,賀俊沅引着孫傳茂前來客廳。
“孫公公怎麼來呢?”楊夢塵明知故問。
“皇上請宸王妃進宮有事。”看了看端坐楊夢塵身邊的楚蝶衣,孫傳茂暗忖,據說宸王妃和邵夫人關係親近,原來果真如此,面色卻笑着道:“西樑二皇子請求宸王妃參加此次比賽,皇上請宸王妃入宮相商。”
楊夢塵故作恍然,叮囑楚蝶衣留下吃午飯,進去換上宮裝,這才帶着金嬤嬤和海棠墨梅進宮。
王府大門口,楊夢塵正準備登上馬車,忽見孟景麒等人緩緩走過來,於是轉身微笑道:“我去皇宮有點兒事情,你們先在府裡坐坐,我很快就回來。”說着,吩咐賀俊沅好生款待孟景麒等。
“我們來了這些天一直未曾去拜見太后和皇后,今天正好有空,就和你一起進宮。”孟景麒微笑道。
看到孟景麒意味深長的眼神,楊夢塵頓時心明如鏡,同時很感動,輕輕點點頭。
到了宮門,夏侯沐揚和烏正烈騎着駿馬,各自護着一輛馬車相繼到來,原是龍玄墨稟明皇上請他們前來。
相互見之禮後,一行人進入內宮門,步行來到金鑾殿。
皇上端坐在龍椅上,左邊是東楚幾位王爺和重臣,右邊是齊宗昊兄妹和此次比賽的各國評委。
不等皇上開口,龍玄墨已大步上前牽着楊夢塵的手回到原位,還不忘狠狠瞪了瞪孟景麒。
東楚人和夏侯沐揚幾人面色如常,對於龍玄墨每時每刻寵愛的舉止,早已見怪不怪。
齊宗昊俊美容顏溫潤如風,然眼底深處隱約氤氳着幽光。
狠狠瞪着楊夢塵,那目光彷彿要將楊夢塵生吞活剝,轉而看向龍玄墨時,齊秋馨的眼神又火熱癡迷。
而端王和靜王心思各異,表面卻半分不顯。
吩咐宮人給孟景麒等人設座,皇上看着楊夢塵慈愛道:“九兒,西樑二皇子和秋馨公主提出要求你參加比賽,你可答應?”
這屆比賽男子組有墨兒和煜兒參加,他並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女子組,雖說此次東楚參賽的三名女選手琴棋書畫皆出類拔萃,但是比起其他三國選手還略遜半籌,他已經做好再次慘敗的準備。
他不知九兒才學如何,故不願意九兒參加比賽,顧及皇家顏面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不想九兒被人詬病,對於九兒媳婦,他非常滿意,當然不想九兒難堪。
“本王妃想知道,二皇子和秋馨公主爲何一定要本王妃參加比賽?”楊夢塵看着齊宗昊。
齊秋馨想開口說話,齊宗昊不露痕跡地瞪了她一眼,轉而看着楊夢塵微笑回答:“聽聞宸王妃才華橫溢,昊神往已久,難得有這樣好的機會,還望宸王妃能滿足昊的夙願。”
龍玄墨面容瞬間陰沉如霜,睨着齊宗昊的眼神冰冷而狠戾:竟敢當衆調*戲他的女人,簡直找死!
在場大部分人的臉色同樣很難看。
孟景暉想教訓齊宗昊,孟景麒及時攔住了他,看來九妹明顯另有用意,他們還是靜觀其變即可。
若非場合不對,端王真想放聲大笑,誰不知宸王妃只懂經商,根本沒有才華,齊宗昊真絕。
看了看龍玄墨和楊夢塵,又看了看齊宗昊,靜王幽暗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據本王妃所知,各國的參賽選手均由各國決定,他國無權干涉,不知二皇子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干涉東楚內務?”視而不見齊宗昊別有深意的目光,楊夢塵淡淡地問。
齊宗昊不以爲意道:“昊說了,只是仰慕宸王妃的才華,並沒有干涉東楚內務之意,況且只要各國代表和評委沒有意見,臨時更換參賽選手也有例可循。”
各國評委點頭,齊宗昊所言不假,以往參賽選手突然生病或者受傷,只要各國代表和評委一致通過,都會更換人選,當然,如果那人不願意參加,誰也不能勉強。
微垂下眼簾,楊夢塵久久沒有言語。
恭親王眉頭一擰,不怒自威:“這裡是東楚,二皇子不要太放肆,否則後果自負!”
“你不想參加就不參加,無須理會不相干的人。”龍玄墨柔聲勸慰愛妻。
齊秋馨聽了很着急,如果這個賤人不參加,她怎麼能當衆狠狠羞辱這個賤人?又怎麼能讓宸王看到她的優秀?可是想到來前齊宗昊的警告,不敢隨意開口,只能急切地看着齊宗昊。
跟齊秋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用擔心,齊宗昊定定看着斂眉不語的楊夢塵,眼底閃着勢在必得。
臨來東楚之前,他就讓人仔細詳查了一些重要人物的事情,尤其是宸王妃楊夢塵。
出身卑微農家且不通文采,倒是擅長經商之道,那一手斂財的本事,連他手下號稱經商天才的宮慶焱都自嘆不如。
原本他並未放在眼裡,畢竟再能幹也只是一個女人,還是別的男人用過的女人,他不屑。
不過昨晚妹妹的話提醒了他,一旦妹妹嫁給宸王,憑妹妹的才貌和手段,必定能俘虜宸王的歡心,再慢慢達到控制住宸王的目的。
而宸王妃被宸王厭棄自然傷心欲絕,只要他適時對宸王妃表達一點點的關心和溫柔,肯定能獲得宸王妃感恩戴德的喜歡,要打動宸王妃的心簡直輕而易舉。
等宸王妃死心塌地愛上他,他就把宸王妃改名換姓帶回西樑,從而給他創造無窮無盡的財富。
微微擡起眼簾,楊夢塵靜靜看着齊宗昊:“如果二皇子答應本王妃一個條件,本王妃就參加比賽。”
“請說。”齊宗昊臉上帶着微笑,幽深眼眸氤氳着一絲似有若無的柔情。
微揚脣角劃過一縷冷誚,楊夢塵聲音不高不低,卻蘊着莫名意味:“西樑借走敝國三川,北地,上庸,武陽和靳春五城已久,若是本王妃在此次比賽中奪得五項第一,那麼西樑無條件歸還敝國這五城!”
話音落下,衆人俱是神色驟變。
皇上驚得差點站起身,好在反應過來是在金鑾殿上,遂穩穩地坐在龍椅上,然而緊抓着龍椅扶手的雙手緊握成拳,充分昭顯他激動不寧的心緒。
先太皇祖父晚期,三國聯合攻打東楚,東楚大敗,西樑趁機強佔三川等五座城池,先太皇祖父臨終前叮囑先皇祖父一定要奪回五城。
可惜從先皇祖父到先皇,再到他登基繼位,這近百年來,始終未能完成先太皇祖父的遺願,即便是上次墨兒擊敗三國聯軍,也沒有奪回這五座城池。
如果九兒真能通過比賽奪回五城,不僅了卻四代帝皇的夙願,百年後他纔能有臉去見列祖列宗,還能在他的豐功偉績上增添濃重的一筆。
孟景麒暗暗點點頭,縱使他猜到九妹另有打算,卻沒想到竟是這個目的,不錯,不費一兵一卒就收回失去的國土,九妹確實聰慧絕倫,便是他也自愧不如。
深深凝視着身旁愛妻,龍玄墨漆黑眼眸閃亮如星辰,溢滿濃得化不開的繾綣情意。
除卻端王和靜王,東楚這邊的人神情激動,目光灼灼地看着楊夢塵,全然忽略她能否奪得五項第一。
北越和南平兩國人保持沉默,畢竟這與他們無關。
而西樑的幾位評委齊齊看向齊宗昊,個個面帶焦灼和擔憂,兀自祈盼着他不要答應。
齊秋馨大聲嬌喝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
“找死!”
“閉嘴!”
“嘭!”
幾道怒斥聲幾乎同時響起,並伴隨着一聲劇烈響動,衆人穩定心神後,這才發現齊宗昊抱着齊秋馨離開原位數步,而齊秋馨原來坐的椅子已碎裂成渣,對面龍玄墨,龍亦軒和孟景暉面容黑沉,目光幽冷。
齊秋馨緊緊抱着齊宗昊,臉色慘白如雪,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神情狼狽至極。
一手摟着齊秋馨,齊宗昊歉意地對楊夢塵道:“舍妹魯莽,還請宸王妃大人有大量,別跟舍妹計較!”
楊夢塵面帶淺淺笑容,輕輕擺擺手。
“九妹寬宏,自然不會跟某些沒有教養的人計較。”孟景暉一臉鄙棄:“倒是二皇子,傳聞二皇子一直代西樑皇處理朝政,儼然是半個皇帝,莫非傳聞有假,否則二皇子怎麼不敢答應九妹的條件?”
龍亦軒連連點頭附和道:“就是,剛纔二皇子口口聲聲要求三皇嫂參加比賽,現在卻退縮了,難道是耍着我們玩不成?”
面對孟景暉和龍亦軒一唱一和,齊宗昊心裡氣得要死,但面容不變,腦海裡思量着得失。
“文德,我是見父皇和你爲這五城日夜煩惱,因此想試試能否奪回五城,父皇和你也不用再操心勞累。”楊夢塵壓低聲音跟龍玄墨說着:“只是你也知道,我除了會算術和箭術,其他項目……到時你不會怪我吧?”
龍玄墨剛想說不會,可看到愛妻微微眨了眨眼,瞬間明白過來:“我當然不會怪你。”
兩人聲音雖低,但衆人聽得一清二楚,有人失望,有人遺憾,有人如釋重負。
皇上心裡難免有些失落,不過沒怪楊夢塵,九兒一片好心爲他和墨兒分憂,他疼愛都來不及,哪裡捨得怪罪。
孟景麒表情沉靜,心中暗笑。
而齊宗昊敏銳捕捉到龍玄墨在回答楊夢塵時,眼裡一絲失望稍縱即逝,不由得心思千轉。
很明顯,八個項目宸王妃只會兩項,宸王顯然也很清楚,可惜宸王妃卻當衆提出以五項第一換取五城,一旦傳揚出去,到時宸王妃肯定會丟盡顏面,宸王自是很失望,甚至厭惡宸王妃的不自量力。
再則即便宸王妃真的僥倖奪得五項第一換回五城,他也不懼,西樑軍事實力強悍,加上他有火銃,再設法把宸王妃弄回西樑給他大肆斂財,不說五城,就連東楚最後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思及此處,齊宗昊朗聲道:“本皇子答應!”
“二皇子確定?”楊夢塵反問。
齊宗昊肯定地點點頭。
“請父皇賜下筆墨紙硯。”楊夢塵轉眼看向皇上,皇上當即讓孫傳茂將東西給楊夢塵,楊夢塵沒有接,而是示意孫傳茂給齊宗昊,楊夢塵意味綿長道:“本王妃素來信奉白紙黑字,方纔有理有據,因此二皇子還是寫下契約,省得到時候產生什麼誤會,損及兩國和睦關係。”
齊宗昊氣結,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寫下契約。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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