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長樑今年二十二歲,已經娶妻成親,作爲辛家的長孫,他也曾被家族寄予厚望,在鎮的私塾讀過幾年書。 雖然沒考秀才,可一身的書卷氣,說話也縐縐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個莊稼漢。
他平時不在家,一直在鎮幫人鋪子看賬目,對各種事情都很瞭解,看了眼嚴三姑,他語氣沉穩的解釋道:“外頭那棺材我看過了,是舊的,根本不是剛買的,那花費不該算在我家頭。按照附近幾個村的行情,一般五百辦酒席搭喪棚,三百請道士,起棺材一百……”
“得,既然這樣,那還六兩好了。”
因着辛長寧的緣故,成虎再怎麼也要站在辛家這邊的,未等辛長樑說完,把手一揮做了決定。
“不成啊,虎哥兒,六兩是真不夠,我們……”
嚴三姑不服,有心想辯兩句,纔開口,成虎舉着棍子衝她揮舞:“長寧還沒死呢,你們擡着棺材門了,這不是誠心咒她嗎?我還沒讓你賠她一筆驚嚇費呢,還敢多要,明年的地不想種了是不是?”
雖然七兩變六兩少拿了一兩銀子,可詳算起來嚴家其實也沒虧。成虎這麼偏袒辛家,得罪了他可沒好處。
還是田地要緊,見狀嚴三姑再不敢猶豫,連聲道:“行行行,六兩六兩。”
“可是——”
“娘——”
六兩銀子也是要掏空辛家啊,辛王氏還想討價還價,突然被邊的人一把拉住了。
拉住辛王氏的是她的小女兒辛九姑,今年才十七歲,辛長樑的年紀都小,尚未出嫁。
孫子女兒足足大了五歲,這要是放在現代社會,絕對是不可思議的,可古代沒有計劃生育,又講究多子多福,這種情況隨處可見、
“娘,你傻呀?”
辛九姑一早來了,一直站在邊看戲,此時纔出聲。
她拉住辛王氏,在對方耳邊悄悄問道:“你覺得寧丫頭是嫁進嚴家好,還是嫁進成家好?”
“當然是成家好了,這還用問嘛!”
成家是地主,家財萬貫,有幾百畝田地,還都是等的良田,外加村口一套青磚瓦房四合院,家裡頭使奴喚婢。
嚴家算什麼,一家子窮鬼,租了成家的地日子才勉強過得下去。
要是辛長寧真能嫁給成虎,那是成家的少奶奶,以後隨便手指縫裡漏點,辛家不愁沒花用了。
被女兒這麼一提醒,辛王氏頓時心思活絡了起來。
“可是寧丫頭真的能嫁進成家嗎?我可聽說,她昨日是被成虎娘逼得跳了河的。”
辛王氏雖然憧憬,可想起兩家的差距和成虎娘平日裡高人一等的神情,還是覺得不可能。
“呵呵,不是有句老話說,兒大不由娘麼!成虎一心看寧丫頭,成婆子不同意又能怎麼樣?成家可沒第二個兒子來繼承家業。娘你瞧好了吧,憑着寧丫頭的姿色,絕對能把成虎迷的死死的。信我的準沒錯,趕緊了結了嚴家。”
辛九姑信心滿滿。
“也是,這丫頭和她那賤人娘一樣,生了張禍水臉。”
想到此辛王氏也釋然了,當即對嚴三姑道:“六兩六兩,你們現在跟我去拿錢,給了錢咱們兩家再無瓜葛,寧丫頭你們以後也別惦記了。”
當着成虎的面,嚴三姑哪裡還敢惦記辛長寧,雖然滿心不岔,也只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