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巧看着石雲的樣子皺了皺眉,安慰的對她笑了笑,說道:“娘,已經沒事了,你先別擔心,”
知道是瞞不住,過後肯定要解釋,乾脆也不藏着掖着了。
滿腔怒火的對着張夫人直接就道:
“呵呵,沒造成什麼損失,你們就可以肆意污衊了?!”
說她是妖怪,這件事一旦坐實,她可是會被那些人拿着火把燒的。
“若不是我命大,若不是我還是平安寺的聖主,要不是李大人幫忙,你們是不是就坐實了我是妖怪,領着一幫人過來燒我了?”
“這會兒在這哭訴求原諒,之前你們幹什麼去了,你女兒到處宣揚我是妖怪,你怎麼不攔着?你女兒到處敗壞別人的名聲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
蘇巧巧厲聲質問。
論語有云,子不教父之過,這個張欣怡能長成現在這樣,做出這些事情,張夫人和張縣丞脫不了關係。
還有,一個縣丞家動輒就拿出一箱金錠子,哪來的?
聽着蘇巧巧的話,石雲腳下又是踉蹌了兩步,有些站不穩了。
巧兒竟是差點被燒了。
李婉婉趕緊扶住了石雲,低聲說道:“石姨,我扶你出去吧,這裡有巧兒處理吧。”
石雲搖了搖頭,狠狠的瞪着張夫人等人,厲聲喝道。
“你們給我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們,給我滾,別說你女兒毀容了,就是死了那也活該,給我滾,滾出去!”
石雲忽然發作,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石雲素日裡總是溫溫柔柔,待人接物也都客客氣氣的,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發火的樣子。
蘇巧巧擔心的看了眼石雲,也不再理會張夫人,走過去扶住了她,安慰道:
“娘,沒事了,你忘了我是有娘娘庇佑的,她們陷害我也只會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你看,她們這不是報應來了,你不用擔心。”
石雲握着蘇巧巧的手,滿心的擔憂,若是……真若是坐實了,她的巧兒可怎麼辦!
十一帶着護衛們進來,就要把張欣怡和張夫人拖出去。
就在這時,張欣怡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想到了。
那日套她麻袋的人就是蘇巧巧!
張欣怡一臉怒色,猛的站起來,指着蘇巧巧,忽然大聲喊道。
“是你,就是你,那日套我麻袋打我的人就是你,我臉上的字也是你寫的,壓根就不是什麼娘娘降罪!”
又拉着張夫人說道:“娘,就是她,我這不是娘娘降罪,字是她寫的,就是她蘇巧巧,她纔是罪魁禍首。”
張欣怡歇斯底里的怒吼。
她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當時就聽着那聲音耳熟,現在聽到蘇巧巧的聲音也覺得耳熟,這會兒總算是想起來了。
她的這一切遭遇就是她蘇巧巧賜予的。
是她在家門口的小巷口套了她麻袋,打了她,還把她扔到了縣衙門口,讓那麼多人圍觀,更是害的她爹差點官位不保。
這一切都是她,蘇巧巧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這麼一想通,張欣怡只覺得心裡的怒火在沸騰,站起來就朝着蘇巧巧衝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我今天一定要撕了你這張僞善的面具,我和你拼了!”
張欣怡衝的太快,十一等人沒攔住,她就直接衝到了蘇巧巧的面前。
蘇巧巧冷笑一聲,直接一腳就踢了過去。
她有着78點積分維持的身體比一個壯年男人力氣還大,張欣怡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這一腳下去,張欣怡直接就飛出老遠。
蘇巧巧把石雲等人護在身後,一步步朝着張欣怡走了過去。
“張欣怡,我不知道你這瘋病是和誰學的,但是我告訴你,這裡是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之前沒有動手,是看在張夫人苦苦哀求的份上,既然你非要逼着我動手,那我今天還就不客氣了。”
蘇巧巧冷冷說着,走過去一腳就踹在了張欣怡的身上。
“找人傳言說我是妖怪是不是,那我還就當一會妖怪,我今天還真就打你了!”
蘇巧巧一拳一腳往張欣怡身上湊,發狠的打着。
“你要是還這麼欠打,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
張欣怡抱着頭,一臉的怨毒。
想要站起來和蘇巧巧撕扯,卻怎麼也做不到。
蘇巧巧的拳頭就像是有千金重一般,打在她身上撕心裂肺的疼。
她開始後悔,爲什麼要和蘇巧巧作對。
她是人嗎?她簡直就不是人,她竟然招惹了這樣的一個怪物。
張欣怡一臉的痛苦,後悔的同時卻也狠狠的怨恨着。
不要讓她找到機會,一旦有機會,她絕對會讓她後悔!
張欣怡握緊了拳頭,眼睛掙得大大的,臉上的怨毒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石雲站在這個方向,正好看得真切。
她心裡撲通撲通的跳着,覺得這個女娃一定是恨慘了巧兒。
“巧兒,好了,好了!”石雲上去就要拉蘇巧巧。
只希望現在停下,可以讓她少恨一些巧兒,她寧願自己上去動手,寧願這些人恨的是她,也不願巧兒多一個仇敵。
蘇巧巧打的也有些累了,也就停了下來。
心中卻是對張欣怡難得的多了一絲佩服,她下手可不輕,而她竟是一點求饒都沒有。
張夫人哭喊着差點暈過去,十一見蘇巧巧停下,也放開了她。
張夫人連忙過去看張欣怡。
“欣怡,你怎麼樣,我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蘇巧巧……你不是人,你是魔鬼……虧你還是娘娘轉世呢,你竟然這麼打我女兒,你簡直不是人……你……我和你拼了!”
張夫人終於受不住了,衝上來就要和蘇巧巧廝打。
十一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
張夫人怒聲罵着:
“我們都來給你道歉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你把我女兒打成這樣,你……你簡直魔鬼!”
蘇巧巧冷冷的看着張夫人,冷聲說道:
“道歉?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官府做什麼?”
若是她們成功了,被衆人聲討的人是她,她們還會來道歉?!
蘇巧巧冷冷的看着她們,心裡一絲一毫的同情都生不起來。
張夫人哭的歇斯底里,張欣怡忽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拉住了張夫人。
“娘,不要和她說,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們走!”
她是縣丞家千金,她有她的驕傲,只有她踐踏別人的份,別人絕不能踐踏她一分一毫。
哪怕……她現在已經被碾入了塵埃,她也決不允許。
張欣怡拉着張夫人就往外走。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一定!
張欣怡握緊了拳頭,伸手拉了拉臉上的面紗,卻發現,面紗竟是不在了。
她緊張的趕緊用手捂住了臉。
所有的堅強在發現面紗不見的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身尋找,卻在蘇巧巧不遠處的地上看到了她的面巾,
她目光怨毒的擡頭看了眼蘇巧巧,有衣服捂着臉,拉着張夫人離開。
張夫人卻不願意,她今天是來求蘇巧巧原諒欣怡的,弄成這樣實在不是她願意的。
經過剛纔的歇斯底里,這會兒,她也漸漸冷靜下來。
忽然,張夫人扭頭狠狠的給了張欣怡一巴掌,狠狠的說道:
“在家怎麼給你說的,是讓你來道歉的,不是讓你來撒潑的,道歉,給我去道歉!”
蘇巧巧等人同時都愣住了,這個張夫人,到現在都還看不清形勢嗎?
再說,她前一刻還那般辱罵蘇巧巧,這一刻就打着張欣怡,讓她來道歉?
是她腦子秀逗了,還是她覺得蘇巧巧的腦子秀逗了,會原諒她?
倒是石雲理解的看着張夫人,眼中劃過一絲同情。
說到底,都是爲子女着想啊。
那張夫人罵巧兒,雖然可惡,卻是……
“巧兒,讓她們走吧,若是可以,就求求娘娘,看看能不能把她臉上的字弄掉。”
石雲看着蘇巧巧,嘆了口氣。
冤家宜解不宜結,雖然和張家這樑子是結下了,可還是……
石雲不想看到有人恨巧兒,萬一她們在背後弄點什麼,害了巧兒可怎麼辦。
雖然她也知道,這樣做不一定有用,可是……怨恨能化解一點就化解一點吧。
蘇巧巧皺了皺眉,和石雲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她知道石雲的性子,和她的擔心。
可是……
仇已經結下了,可不是那麼容易解的。
蘇巧巧回頭看了石雲一眼,看着她眼裡的擔憂,忽然說道。
“你們回去吧,多洗幾遍臉,過幾天自然就掉了!”
反正她不說,張欣怡回去多洗幾遍臉也是能掉的。
張夫人千恩萬謝,張欣怡卻是扭頭狠狠的看了蘇巧巧一眼,冷聲說道:
“蘇巧巧,別指望我會謝謝你,這仇,我們沒完!”
說完,就拉着張夫人離開。
石雲重重的嘆了口氣,擔心的看着蘇巧巧。
“巧兒,你以後出門都讓十一跟着吧,那個張欣怡實在瘋狂。”
“娘,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蘇巧巧點了點頭,心裡卻是頭莫名的憋着一股怒火。
這張家的仇是結定了,蘇巧巧在琢磨着要不要徹底把他們碾入塵埃。
不然,萬一讓她們有朝一日翻身崛起,以張欣怡對她的恨意,她可能招架的住?
張欣怡拉着張夫人走出蘇家,剛上了馬車,張夫人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哭啼啼的,娘,你還有完沒完!”
張欣怡不耐的吼道,她今天的面子裡子都沒了,竟然還跪在了蘇巧巧的面前,這是她的恥辱。
張夫人看着張欣怡怨恨的樣子,嘆了口氣。
“欣怡,這事就這樣吧,別在惹事了,那蘇巧巧也說了會幫你求娘娘的,你回去就多洗幾次臉,說不定就掉了。”
通過今天和蘇巧巧的接觸,她也看出來了,那蘇巧巧壓根就不是一個善茬子。
說什麼聖女仁慈,簡直就是玩笑,她現在只希望欣怡可以長點心,以後別再去招惹蘇家的人了。
至於夫君的官位。
張夫人嘆了口氣,覺得張欣怡若是臉上沒了這兩個字,縱是名聲差了一些,但模樣還不錯。
聽夫君的,把她給胡知府做了妾,說不定夫君的官位還能保得住。
說不定,還能上升一些。
只是,可憐了她花兒一樣的女兒了。
張夫人看着張欣怡略有些扭曲的臉,默默的摸着眼淚,琢磨着這事應該怎麼給張欣怡說。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給我閉嘴!”
又聽到張夫人的哭聲,張欣怡不耐的吼了一句,覺得自己這個娘簡直無用至極。
張夫人抽抽涕涕的止了哭聲,滿是心痛的看着張欣怡,半響後有些猶豫的說道。
“欣怡,娘給你說件事,你能不能先不要激動。”
張欣怡不耐的看了她一眼,冷冷說道:“說。”
現在還有什麼比讓她給蘇巧巧下跪還來的糟糕?
張欣怡覺得,這會兒無論是什麼事,她都能扛得住。
張夫人看着張欣怡,有些艱難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試探着開口:
“欣怡,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呵呵……”
張欣怡冷笑了兩聲,沒有說話,她這樣的還有以後?她的以後已經被蘇巧巧給毀了。
張夫人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欣怡,你看你現在在長嶺縣名聲是毀了,你要不要去府城試試?”
張欣怡擡頭,冷冷的看着張夫人。
“我爹給你說的就是這事吧。”
她纔不會忽然提起這個,一定是她爹說了什麼,而且,昨天他就說了讓她考慮,說不定就是這事。
張夫人別過頭去,不敢直視張欣怡的目光。
好半響才喃喃的說道:“你爹說崇昌府城的胡知府以前對他有過恩情,算是老相識,正好也是李長東那一系的政敵,他缺個人服侍,就想說讓你……”
張夫人鼓起勇氣去說,可還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這讓她如何說的出口,她的女兒可才十四歲,過半個月才能及笄,怎麼能去伺候一個五十多歲的比夫君都要大出整整一輪的老男人,這讓她如何說的出口。
張夫人頭低垂着,實在不敢正視張欣怡,她剛剛纔經歷了這樣的事情,轉身,就要嫁給一個老男人,她怎麼能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