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戈銀本來就是個膽小如鼠之輩,受不了一點兒驚嚇,聽花戈金這麼一說,更是嚇得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
“你……你不是說…….說爹已經入土爲安了麼…..怎麼又……又變成‘旱魃’了……是不是……是不是……看走眼了……”
花戈金一手拽着花戈銀,一手指着身後,氣喘吁吁道:
“你……你自己看吧!”
……
遠處,花壇裡的鮮花和綠樹都已經枯萎掉了,就像在一瞬間內抽去了水分……
“旱魃”是一種能帶來乾旱的殭屍,凡是他所到之處,都像是被一塊大烙鐵燙過一樣——
植物全部打蔫,動物也會躲得遠遠……
......
花家兩兄弟聽到了“咚、咚、咚”的聲音從黑暗的盡頭傳來,似乎是殭屍在一步一步地跳躍,這聲音就像叩擊在他們的心臟上,令他們毛骨悚然……
花戈銀嚇尿了褲子,六神無主,“哥,咋辦?”
花戈金慌錯道:“還能咋辦,趕緊跑吧——”
“跑?能跑到哪裡啊!”
花戈金急中生智,“旱魃怕水!先逃到水裡去!”
……
兩兄弟一拍即合,不論長腿兒還是短腿兒,此刻都成了“飛毛腿兒”,直奔蓮花池,像青蛙一樣“噗通、噗通”跳到水裡……
………………………………………………………………….
被捆綁的蠢兒還等着花戈銀來爲她解開繩索,無意中瞥向窗外,看見花戈金和花戈銀兩兄弟跟小鬼索命似的跑了……
“二少爺,快救救我,二少爺……”
蠢兒想起了關於花老爺變成“旱魃”的傳言,難道倆少爺是活見鬼——看到“旱魃”了不成!
蠢兒這顆沒有殼兒的雞蛋此刻就算再誘人也不可能有人來管。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她使勁地掙脫繩索,磨爛手腕,纔算將雙手從繩子裡解脫出來,趕緊抓起衣服囫圇穿上……
蠢兒剛要往外逃,卻發現一個蓬頭垢面的黑色身影出現在窗外……
“是‘旱魃’!花老爺真的變成了‘旱魃’!”
蠢兒嚇得不敢動彈,她大氣不敢出,貓着腰蹲在了門旮旯裡……
外面的“旱魃”不動了,朝蠢兒這個方向走來,花壇裡盛開得正旺的夜來香全都枯萎,就連樹杈也都跟被霜打上的一樣,圍上來的家丁還未靠近,便全都莫名其妙地倒下……
蠢兒從門縫兒裡將外面的一切看得正着,早前聽聞“旱魃”這種殭屍是看不清東西的,只憑着氣味尋人,蠢兒捂着口鼻,屏住呼吸,緊閉雙眼,指望着能矇混過去……
等了一會兒,不見外面有什麼動靜,蠢兒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見那“旱魃”拽開了蒙在頭上的頭套,露出了一張傾色玉面……
“是他——”
蠢兒的眼睛瞪得老大,對眼前這一幕難以置信,直到那翩翩男子越走越遠,她還都沒有回過神兒來……
蠢兒像唸經一點叨唸着:
“是他?怎麼會是他呢?是他?爲什麼是他……”
……………………………………………………………………….
硯齋。
屋門打開。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到了蕭莠子的眼睛上,睡在桌子上的她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的雙眼望向門口……
昨晚安安穩穩睡了一夜,奸滑的花戈金肯定會知道有關“旱魃”的傳言是騙人的了吧!那今天是不是就該將她趕出花府了呢!
......
幾個小丫鬟邁進了門檻,來到蕭莠子面前,她們的臉上都帶着畢恭畢敬的笑容:
“三少奶奶,您起來了,我們給您送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