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宮最角落裡的某一個房間裡,亮着瑩瑩的燈火,這就是藍煙臨時居住的地方。
他被毛鼠咬傷,據海無涯說是有傳染性的,所以,海無涯就自作主張,把藍煙安排在這個早就沒人住的房子裡。
夜帶了微微的涼,羽芊雀知道藍煙是爲了她才被毛鼠咬傷,所以,就算藍煙沒有過傳染期又如何,她今天晚上是一定要見到他的!
至少,她要跟他說一聲“謝謝”,感謝他一直以來的貼心照顧,感謝他的真心付出......
雖然她對藍煙的身份產生過懷疑,但這並不妨礙她對藍煙的信任。
沒有藍煙的日子,她就像沒有了柺杖,有他在,她會多一份踏實!
只有羽芊雀自己知道,她是多麼需要藍煙在身邊!
......
推門去看藍煙之前,泰達小聲問羽芊雀:
“女皇,您不是說今晚要去苻才子的毓秀閣就寢嗎,屬下要不要去毓秀閣通稟一聲?”
羽芊雀晶眸一眨,就像天上的兩顆最亮的星星落入到她的眼中——
“不必了!你先回去吧!不要告訴苻瑤天我來看藍煙!”
“是!”
都說被毛鼠咬傷的藍煙是有傳染性的,泰達巴不得趕緊離開呢!
......
羽芊雀來到藍煙的門前,正要推門而入,忽然聽到裡面傳來海無涯和藍煙的交談聲。
羽芊雀本無心探聽,但海無涯的一句話卻像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推門的手停滯不動......
......
“藍煙,你何苦非要在女皇的身邊呢,你還是和女皇請示一下,回南玥吧,唯有南玥的‘百年陳皮’才能醫治你的肺癆......”
“不必了!”
藍煙咳嗽了幾聲,方纔開口,“瓊王會對女皇不利的,我要在她身邊守着她!”
海無涯有些生氣了,橘色的燈光裡傳來他質問的聲音,與這柔和的燈光極不協調。
“可你這身子骨也不可能保護女皇啊!聽話!去南玥吧!唯有南玥陳氏家的‘百年陳皮’可以救你的性命,否則,我海無涯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咳死......”
藍煙又咳了幾聲,這幾聲比剛纔還要強烈,咳得他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海無涯一邊埋怨着他,一邊遞給他藥湯——
“先喝一口藥湯吧!對你的咳嗽會有所緩解,你這麼效忠女皇,她知不知道你臉上的傷疤是她落下的......”
......
令羽芊雀停止不動的話就是這句——
“她知不知道你臉上的傷疤是她落下的!”
羽芊雀的手在收回的時候,忍不住顫抖。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雙手,就是這雙手拿着刀子划向藍煙的臉麼!
爲什麼這雙手那麼狠辣,竟然這樣對關心自己的人!
難怪上次問藍煙,是誰劃傷了他的臉,他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來......
原來,那個人就是自己!
......
羽芊雀沒有勇氣敲開藍煙的門。
藍煙的咳嗽聲不斷地從裡面傳來,每一聲都像是在扣問羽芊雀的心。
羽芊雀退走幾步,直接朝毓秀閣而去......
......
羽芊雀沒有讓泰達告訴苻瑤天她去看藍煙,泰達轉身就向苻瑤天彙報去了。
末了,泰達還討好道:
“女皇不讓我告訴您,您就裝作不知道吧!”
苻瑤天朝泰達扔過去一錠金子,黑眸半眯道:
“知道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