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想到此處偷偷的掐了一把旁邊的九姑娘,九姑娘會意的直接撲上前跪在地上道:“母族,您要爲思珠做主啊!”
“哦?你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啊?”
老夫人這話問得,柳思株的面上可還是有顧之薇的五指印呢!白嫩嫩像是豆腐一般的右邊臉上紅紅的,還腫了,顧之薇下手還是挺重的。
果然,柳思蘭感嘆,從前都沒看明白顧之薇,這丫頭是一出手就是狠招。柳思珠臉上這跟四夫人臉上的肯定都有得一拼了。
“祖母,您瞧瞧”她指着自己的右臉道:“這都是顧之薇打孫女的!”
半點不提自己說了什麼,只說顧之薇打了她。
這位柳思珠姑娘是由她的姨娘教養長大的,言語上面有些粗俗,比不得那些由着嫡母教養的。姨娘嘛,不是從這個地方帶回來的,就是從丫鬟堆裡面提出來的,在規矩和說話方面自然大多數是比不得正規教養長大的夫人的。
柳思珠有潑婦的潛質,在來之前自己的姨娘和嫡母可是再三的讓她吵鬧的,讓她怎麼可憐怎麼鬧。
反正她是一個小姑娘,不管如何老夫人不會對她如何的。而且他們覺得,這件事情是他們佔理,應該認錯的是顧之薇。
嘴上說錯話的人和動手打人的,自然是打人的錯了!
這世上總有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就算是自己的錯,也會認定了是別人的錯。永遠不會正視自己的錯。
顧之薇穩如青石一般的站在旁邊,冷眼看着柳思珠一人的表演,柳思蘭有些激動,似乎想上前爭辯,顧之薇伸手攔住了她。老夫人捻着念珠,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終於,柳思珠將自己的委屈說完了,老夫人也默了默開口了。
她說:“看着你們花骨朵一般的年紀便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也是這樣年輕。”
屋子中的人都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老夫人突然說起她年輕時候了?
顧之薇心中大約明白了,只不語安安靜靜的聽着,像是安靜盛開在山林中的梔子花一般。
“那時候啊,可是再乖巧不過的姑娘,跟你們差不多。”她的語調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六夫人有種不好的預感,六老爺也看了看她。
只是這個時候,老夫人正說着話,他們也不好插嘴了。
“只是,到底是有不一樣的地方了。”老夫人輕輕的笑了一聲道:“原做姑娘的時候是不敢邁出規矩之外的一步,連多一句話也不敢講。可是現在啊,”她的眼神突然冷了下來道:“姑娘們什麼該說的,什麼不該說的,全都能從嘴裡蹦出來!”
她猛地拍了拍扶手,嚇得跪在地上裝委屈低低哭泣的柳思珠身子一震,擡起淚水迷濛的雙眼看着老夫人,那眼中的厭惡她瞧得清楚。
她突然意識到今日她們來說委屈,來告狀是一件何其蠢笨的事情。
老夫人能將顧之薇接回來便是因爲柳煙兒,她們今日又說了柳煙兒,還來告狀,這不是找死嗎?
可惜,當時被委屈包裹的她並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已經晚了。
她連哭也不敢哭了。
“你怎麼只說你是如何委屈的,不說說,你又說了什麼?顧之薇是你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就衝上來打你的嗎?”
柳思珠不敢說話了,老夫人便看向了六老爺和六夫人道:“你們來替她說嗎?”
六老爺向來害怕這個嫡母,沒有開口,老夫人又看向了六夫人,自己的丈夫不開口,自己得開口啊,她心中暗罵了一聲沒用的男人!一邊還是開口道:“媳婦,媳婦也不大清楚,只是聽思珠說被打了,媳婦心疼姑娘,這才帶着姑娘來了……”
“什麼都不清楚,你也敢帶着來?”老夫人冷哼一聲道:“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你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來告訴你們!”
“這兩日府中出現了一些流言蜚語,是關於之薇的。原本是丫鬟婆子中傳來傳去,可是沒想到終究還是傳到了姑娘們的耳中,之薇與府上的姑娘們也是表姐妹們。按理說,自己的表姐妹被人胡言亂語的說着,應當是互相維護纔是,可是,”她忍着怒氣道:“不單單沒有維護自己的表姐妹,居然還出口傷人!”
“說之薇也就罷了,居然還牽扯到自己的姨母身上去了!”她問六夫人道:“今日倒是想問問你,素日裡是如何教導九姑娘的?”
六夫人連忙跪了下去道:“媳婦,媳婦雖然是九姑娘的嫡母,但是九姑娘素日裡是由姨娘們教導的。媳婦不知道啊。”
“不知道?”老夫人道:“姑娘也大了,居然都還沒有單獨開院子過嗎?這難道不是你嫡母的疏忽嗎?”
六夫人被老夫人抓住了短處終於沒辦法狡辯了道:“媳婦知錯了,回去就給九姑娘單獨開院子。”
“祖母,珠兒不要啊,珠兒要跟着姨娘。珠兒錯了,不該說姨母,祖母饒了珠兒吧。”柳思珠終於慌了,沒成想自己是來告狀的,最後反倒是被老夫人給處罰了。
老夫人自然是想要快刀斬亂麻,特別是現在府上關於顧之薇的流言蜚語多的時候更是需要她快點做點事情出來,讓他們都不敢再說了。
“這是府上的規矩,九姑娘還是聽話吧。”
說着老夫人也不管柳思珠了,對六老爺道:“自己房中的事情,自己管好了。柳家太平不容易,我不想天天被人煩着。”
“兒子記住了。”
“今日發生的事情我清楚來龍去脈,九姑娘妄議長輩,不維護姐妹反而出口傷人,罰閉門一個月,抄寫心經一百遍,抄寫《女戒》十遍。”
柳思珠哭了出來,老夫人還沒說完,她繼續道:“今日凡是開口議論了的姑娘,全部都要抄寫!等會兒我會讓大夫人過來,讓府上到了年紀的姑娘全部都自己開院子,免得被人教唆壞了,讓外人嘲笑我柳家沒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