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求,”她哭着道:“我只求能夠常常看到他就心滿意足了。”
顧之薇冷笑了一生的道:“這就是你要求我的事情,你要來分享我的夫君?”
周林歡哭着道:“你今後總歸是要給謝公子納姨娘的,給了我又何妨……”
“不說肅之同我保證過不會納姨娘,就算是他要納姨娘,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你。”
“爲什麼?”
“爲什麼?你還問我爲什麼?”顧之薇冷笑道:“因爲你是我顧之薇的友人,因爲你是周林歡。我顧之薇雖然平常出手大方,但是在有些方面卻小氣得很,不會將自己的喜歡的人拱手讓人!”
“我沒有要你將謝公子拱手讓我,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當個丫鬟,能天天看着他,我就心滿意足了。”
“周姑娘這樣的丫鬟,之薇是用不起的。”
顧之薇眼見周林歡是鐵了心的,她也心中惱火的道:“你既然不顧念姐妹之前,我也無需顧念。周林歡,你現在離開,我就當做沒聽到這番話,若是你還要強求,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之薇,難道你真的容不下我嗎?到底我們是相識,總好過那些不陌生人啊!”
“我現在給你留臉面,你還不走嗎?”顧之薇今日是被氣到了,她從前覺得周林歡是個好姑娘,更是個有尊嚴的,卻怎麼也沒想到居然今日會自請來給她做丫鬟,還看上了謝廷軒!
她心中並不將周林歡當做是姐妹了,早在她今日踏進這屋子,對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放棄了她和她之間的姐妹情誼了。
顧之薇面若寒霜,周林歡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顧之薇,她像是一朵盛開在寒冬臘月的霜花,渾身帶着讓人膽寒的寒意。
她是生氣了。
周林歡的心上也有無盡的苦楚,她說的難道有錯嗎?
顧之薇嫁給謝廷軒,謝廷軒也終究會納妾的。便宜了別人,何不如就成全了她呢?
至少,她對謝廷軒是一片癡心啊!
“你不走嗎?”
顧之薇最後一次問出口,周林歡也嗅出了最後通牒的味道。她緩緩的起身,擦了擦淚水道:“之薇,我今日說出來,不後悔,也求你好好想想,你就成全了我吧!”
顧之薇原本想說些絕情話的,然而在看着周林歡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再說什麼都是浪費口色,她索性便不說話了。
周林歡沒等到她開口,終於擦着眼淚出門去了。
周林歡前腳出口,流香荷衣還有柳媽媽就進來,看着顧之薇滿臉怒容都不由的關心道:“姑娘,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就吵起來了呢?”
“她想要做我的丫鬟。”
流香荷衣還不明白,只有柳媽媽,她心思轉換下一刻就明白了,啐了一口道:“沒良心的東西!”
“媽媽怎麼了?”荷衣問道。
柳媽媽不答話對顧之薇道:“姑娘放心,她是萬不會得逞的!竟然敢打姑爺的主意,姑娘真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這下流香荷衣都明白爲什麼周林歡想要做顧之薇的丫鬟了,她竟然是想要跟着她們姑娘去做姑爺的姨娘!
這種話也虧得她一個閨閣姑娘能說得出口!
她們倆覺得臉上臊得慌,也有些憤怒。自家的姑娘這般掏心掏肺對她,她倒是好,居然打起了未來姑爺的主意!
“今後,”顧之薇道:“便尋常相待吧。”
平常對待,原本該怎麼對待她就怎麼對待她,不必對她有多好。
荷衣流香連忙稱是。
於是第二天,顧之薇帶着晨哥兒去花園玩耍的時候周林歡來了,守在家中的荷衣不想給她好臉色,覺得周林歡就是踏進了這牡丹園的院子都將這牡丹園給弄髒了一般。
但是自家顧念說了平常之禮相待就行了。
她只得將她領了進去,只是這次卻不是去尋常她們聊天的內堂了,直接就在外面的花廳了。給她的茶也不是她喜歡的雲霧茶了,而是一般婆子們喝的粗茶,茶盞也不是那種粉彩的好茶杯了,直接是粗茶杯。
如果是按照荷衣的意思,便是尋常的茶葉她也不會給她喝的!
周林歡看着那茶盅就知道不對勁了,一揭開蓋子就明白過來了。眼淚霎時便在眼眶中打轉,卻又不肯落下,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落在了茶盞之中與那粗茶融爲一體了。
荷衣連一份點心也沒給她上,從上午等到午膳都過了顧之薇還沒回來。周林歡餓的肚子咕咕叫。
顧之薇聽到周林歡來了直接拐去了顧之明的院子,吩咐廚房將牡丹園的飯菜送到顧之明這裡,吃完了兩人陪着晨哥兒玩兒一會兒,然後就一起睡了一個午覺。
顧之明犯了春困,每天都要睡上許久,晨哥兒身上有股子奶香,顧之明挨着睡得倒是更加的香甜了。
顧之薇最先醒來,流香給她送上一盞潤喉茶。她淡淡開口道:“牡丹園怎麼樣了?”
“還沒送消息過來,想必是還等着呢。”
顧之薇輕笑一聲又懶懶的靠在了美人榻上道:“那就讓她等着吧。”
周林歡足足從上午等到晚上就寢時分顧之薇都還沒回來,她也不好出去尋,追得太緊了全府的人都會知道的。
荷衣早就瞧着她不耐煩了,見到都到睡覺的時辰了便道:“我們家姑娘今日是不會回來了,周姑娘還是請回吧。”
周林歡在顧之薇這裡何曾受過這種冷遇,卻也是真的枯坐了一天了,該回去了。
她起身,因爲一天水米未進連站着腳都有些虛浮,墨玉連忙扶住她心疼的喚了一聲:“姑娘。”
“走吧。”
周林歡剛踏出牡丹園的門就聽得裡面的荷衣大聲的道:“快將這椅子擦一擦,再將這茶盞給扔了,髒死了!”
聽得這一句明顯的厭惡嫌棄,周林歡的眼圈兒一紅,推開墨玉,撐着虛浮的步子回到了松林院。
一回去她就撲在牀上大聲的哭了起來,她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呢?
她明明只是想要好好的愛謝廷軒啊,她只是想要好好的愛他,爲什麼顧之薇就是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