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難得能有空閒好好看看月亮。”
兩人同看着一輪月色,趙啓突然覺得世界在一刻全部圓滿了。
他的身邊坐着的是他喜歡的姑娘,他們共同看着一輪月色,此時天地俱靜,他再也管不了其他了,也不想再管了。
“之薇……”
也許是此刻的夜色太美好了,他忍不住柔聲的喚了顧之薇的名字。
“嗯?”
顧之薇應了一聲,卻沒有聽到趙啓說話。
過了一會兒流香上來同顧之薇道可以走了。
趙啓至始至終都沒將那句話說出口,他陪着顧之薇下樓去。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那天晚上他想說的是,之薇,我會努力成爲御醫的。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成了御醫,我去顧家上門提請,用我最好的作爲聘禮,迎娶你?
也許是他當時在顧之薇的面前除了一腔愛意再無其他,顯得太單薄了。也許是那晚的月色太迷人,就像是他喜歡的顧之薇一般。
明月高懸,他可以看,卻不能去觸碰。
那是他心中明月一般的姑娘啊。
顧之薇同白大夫和青師伯說了要走了,兩人都囑咐她路上小心。
她沒想到在自己剛同長輩說完要走的時候,謝廷軒便出現在了門外。
她一轉身就剛好看到了他。
隔着瑩瑩燭火,四目相對。
謝廷軒看到了她,也看到了她身邊的趙啓。
兩個男人的目光相碰之間在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東西,彼時的謝廷軒年紀還比趙啓小,可眼中沒有半分的懼色。
“謝公子。”
顧之薇先打招呼道:“好巧。”
“不巧,”謝廷軒道:“是老夫人請我來接你回去的。”頓了頓他道:“老婦人說年節上帝京之中並不太平,你一個姑娘回去,她不大放心。我剛剛從柳家送了東西回來,老夫人便託我送你回去。”
“啊?”
顧之薇道:“那多麻煩啊。”
“不麻煩,走吧。”
謝廷軒禮數周到的對立面的長輩行了禮,有道了別。一派的世家風範。
趙啓想要跟着出去,謝廷軒又開口道:“這位便是顧妹妹的師弟吧?夜深了,我送顧妹妹回去便是了。今日多謝照看了。”
說着也不管趙啓如何說,就對顧之薇道:“我在外面等你。”
直到坐上了馬車顧之薇才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
就是感覺不對,具體哪兒不對她也說不上來。
柳家老夫人和謝廷軒的祖母是好友,晚上她還沒回家,讓謝廷軒送一送好像也說得過去。
謝廷軒就在她旁邊騎着馬,他也沒同她說話。她也就沒多想了,若是真是有什麼的話,謝廷軒現在應該是不停的跟她說話纔是啊。
顧之薇感覺是自己想多了。
謝廷軒一見自己就沒多說話,甚至都沒有對她笑,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不肯多說一句話的謝廷軒,好像真的只是單純的來接她一般。
顧之薇鬆了一口氣,安安靜靜的待在馬車裡,等到快要道柳家門口的時候謝廷軒勒馬,在馬車邊兒上對她道:“前面就到了,爲了防止有些流言蜚語。我就不送了。”
“謝謝謝公子了,這麼完了,之薇真是太麻煩謝公子了。”
謝廷軒道:“不麻煩,只是——”他突然轉了話道:“今後顧妹妹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免得老夫人擔心。”
“之薇記下了。”
聽得裡面的人乖巧的回答,謝廷軒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轉了馬頭,停在暗處看着顧之薇的馬車到了門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處謝廷軒才轉身離開。
而顧之薇對於這事兒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夜好睡。
第二天顧之薇因爲晨哥兒生病了而不得不提前回去,老夫人有些不滿的道:“你們家也是,放着那麼多的姨娘不管,竟然將孩子扔給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顧之薇嘆氣道:“誰讓我是最合適的人呢?”
晨哥兒吐奶又發燒的,這在古代是比較嚴重的。顧之薇讓人用酒給他擦着小身子。大夫來了又說晨哥兒的身子弱,不能給他直接用藥,他只開了藥讓奶媽吃了晨哥兒吃奶媽的奶,間接的給晨哥兒吃了藥。
因爲晨哥兒的原因顧之薇新年都是在擔憂和忙碌中渡過的,顧祿生來看了一兩回。
開始因爲對紅豆有絲絲的愧疚,但是等到後來就也少來了。將晨哥兒也當做是尋常的孩子看待了。
眨眼到了三月桃花開的時候,顧之嫣出閣是一件大事,顧家的嫡女出嫁,嫁妝排成了一條長龍。
俊俏的新郎官兒來迎娶顧之嫣,還不忘對朱氏和顧祿生保證會對顧之嫣好。
長龍似得隊伍往公孫家而去,顧之嫣同公孫遊拜了堂,送去了喜房。
公孫遊還得去招待賓客,顧之嫣得在屋中等他到晚上了。
公孫家安排了婆子來伺候顧之嫣,稍遠一些的外面守着的婆子們就開始聊八卦了。
聊得最多的當然就是這公孫遊和顧之嫣的親事了。
“也不知道這顧家的姑娘是怎麼瞧上那公孫遊的。”
“是啊,是啊,這麼個嫡出的姑娘,居然嫁給了他!也不知道他那家有什麼好嫁的!”
“是啊,就算是她配不得我們家公子,也能配其他好的,怎麼就這麼想不開的嫁給了公孫遊呢!”
“依我看啊,是那公孫遊的皮相起了作用吧!”
“可不是呢!那一張臉長得最是能勾引這些小娘子了!都是喜歡風花雪月的年紀,哪裡又是知道怎麼過日子的呢!”
“嘿嘿嘿。”
另一個婆子道:“你們別說了,當心被裡面的人聽見了。”
可惜已經被聽見了,顧之嫣氣得發抖,指着屋中一個公孫家的婆子問道:“方纔外面的人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你們家公子和公孫酉?什麼配不得和看得上的?”
“你們家公子,”顧之嫣的心中雖然有了預感,卻還是滿含着一絲的希冀,她指着婆子的雙手都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