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笑道:“那不若你將我放回去,這樣,你也就不會患得患失了,而且我們,”她認真的道:“是不可能的,你有顧之如,是我的姐夫,你還有女兒,我還有兒女……”
祝子商皺眉道:“飯菜做好了就該即刻吃,不然味道就不好了,別說其他話了。”
他不悅了,顧之薇識趣的住嘴了。
從早上上馬車,只有中午婆子帶的糕點充飢,顧之薇對於糕點是一般般的,所以只是吃了兩個墊肚子便沒有再動了。等到了這晚上,肚子早已空空了,若是吵架的話,就沒有飯菜好吃了。
顧之薇的識趣讓他們有了一頓和諧的晚膳,只是遲到了一般謝廷軒就離開了,據說是有急報。
顧之薇面上淡定,卻豎起耳朵聽着那副將說話,奈何他說話的聲音太低了,顧之薇只能聽到零碎的幾個詞兒,還是沒什麼用的幾個詞兒。
這一夜祝子商沒有回來,直到第二天天將要亮的時候他出現在顧之薇的牀前,顧之薇一睜眼他就頓住了要觸碰顧之薇面頰的手。
顧之薇睡眼惺忪,窗外有了隱約的天明之色,她能看得祝子商的一點輪廓。
祝子商的手頓了頓之後又往前伸了伸,顧之薇心上一緊,生怕祝子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的手有些涼意落在了她的面頰之上,大拇指動了動之後又沒有再有下一步動作,而是聲音有些虛弱的道:“之薇,幫我包紮傷口。”
“你受傷了?”
“嗯,快來。”
顧之薇起身,點了蠟燭就着燭火她看到他剛纔坐着的地方地上都有了一小灘的鮮血。
“你瘋了嗎?”她不解的道:“手上這麼嚴重,你不娶包紮跑來找我做什麼?”
“因爲你曾經就給我包紮過,還救了我一命的啊。”
他仰頭笑了起來,這個笑容乾淨澄澈,好似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一般。
寺廟裡第二次相遇的相救在二人的腦海中浮現,祝子商看顧之薇的神情就知道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是事情。
是了,他原本便是在很久之前就遇見了顧之薇,爲什麼要拱手讓給別人呢?
顧之薇的真心不真心他再清楚不過了,可他與她之間有的是從前,他是有機會帶她回憶從前的啊。他要像是攻城略地一般的一點點攻下她的心城。
她是他看中的姑娘,他這輩子唯一看中的姑娘。
顧之薇不知道祝子商心中的小九九,她在翻止血的藥,找到了又找來了小剪刀等一應用品準備齊全了,她開始幫着祝子商脫戰甲。
傷口在胸膛上,從他的心口道肚子的部分被長劍劃了一道,皮肉都翻了過來了。
“你忍着點。”顧之薇道:“我要給你上藥了。”
“上次我不是也沒有出聲嗎?你怕什麼呢。”
敢情她的擔心還是多餘的了嗎?既然傷者都不怕疼了,她還怕什麼呢,是吧。於是她直接上手了。
先清理傷口,再上藥,最後用紗布將傷口纏住。
不過是三道工序,看起來簡單,顧之薇卻都出了滿額頭的汗,將紗布打了一個結,正要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感覺額上有什麼東西觸碰上了。
她一擡頭,是祝子商在用她放在旁邊的帕子給她擦汗,一邊道:“瞧你,弄成了什麼樣子了。”
顧之薇一愣,有些不適應的躲避了一下。
“你幫我包紮傷口,我幫你擦汗是答謝,你躲什麼躲?就因爲我是祝子商嗎?”
“顧之薇,”他無奈的嘆氣道:“你不能這樣的欺負我啊。”
言語之中頗帶着些委屈的味道,顧之薇一雙眼落在他的身上,明明自己都疼得嘴脣都發白了,還故作輕鬆的模樣。自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擦,來擦她的做什麼呢?
不管如何祝子商還是將汗水給顧之薇擦完了,擦完了之後顧之薇道:“你先去牀上休息一下,我讓人去給你請大夫來,開上點藥吃傷口會好得快一些。”
“你陪我。”
顧之薇:“……”
這個人有點得寸進尺啊。
“不行。”
“陪陪我嘛。”
還像是小孩子一般的撒嬌啊!
顧之薇被祝子商今天的畫風簡直給驚呆了!他居然還對她撒嬌!有沒有人能來告訴她,她面前的人,真的是那個殺人如麻又心狠手辣的祝子商嗎?
顧之薇不動,他又不是什麼小孩子,她還哄着他做什麼呢?更何況,他還是囚禁她的人誒!她可不是什麼聖母!
“我現在是整個祝家軍的心,若是他們知道我重傷,軍心定然渙散到時候……咳咳……就會出大亂子了。”
顧之薇還是不動,旁邊的人又嘆了一口氣道:“之薇,你只瞧見了我風光的時候,又哪裡知道我身邊的危險呢?多少人都盼着讓我死,多少人等着我虛弱的時候對我舉起他們的長劍……這些你都知道嗎?你不知道……今日你若是將我重傷的消息傳出去,不過幾日我和你都會死在他們的刀劍之下……”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忍着這麼重的傷,等你醒來給我包紮呢?”
最後一句話將顧之薇給點醒了,是啊,祝子商爲什麼不用軍中的大夫要叫她呢?難道還真的會是那什麼的鬼理由不成?
他怕被人知道。
他雖然囚禁了她,但至少她現在是安全的啊,他被人殺了,她肯定也活不了了……顧之薇簡直想要淚奔了,她居然活得這麼失敗……
連這點都沒有想通徹,顧之薇很是心累。
顧之薇坐回了牀邊,祝子商也沒有再強求,在她的目光之下真的呼吸平穩,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顧之薇在旁邊坐着,後來的顧之薇想到這天晚上都覺得心累,爲什麼她沒想到不救祝子商呢?祝子商要是死了,這場仗不就結束了一半了嗎?祝家再有一個老將軍,可那老將軍卻沒有兒子了,對他的打擊肯定很大……她居然沒想到殺了祝子商……
顧之薇表示有點心累。
顧之薇心累,祝子商卻很是滿意,他睡得安穩,還做了一個美夢。
祝子商醒來也沒有陪顧之薇用午膳,而是喝了兩口酒就出門了。
顧之薇從此過上了一種廢物一般的日子,她好像成了祝子商養在府中的一隻金絲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