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若說曹操是厚黑學的鼻祖,那麼沈老爺子就是鼻祖的鼻祖。
不管多麼沒臉沒皮的話,到了沈老爺子這裡都能給你灌上親情和溫馨的色彩,要是對於那些沒有見過他絕情那一面的人來說,你還真的就挑不出毛病來。
就好像是你走在路上,一個老大默許他的小弟過來撲的給你一刀,他走過來安慰你,不是他讓捅的,所以你要給他面子原諒他的小弟。然後你血還沒擦乾淨呢,他的小弟又給你來一刀,然後安慰你,讓你給個面子,因爲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就想問了,你死不死啊。
沈老爺子正義凌然的看着七月兄妹兩,自覺自己這個辦法絕對是萬中無一的妙計。
沈大樹卻早已忍耐不了了,他的雙拳早已攥的噔噔響,恐怕隨時都有可能對面前這個道貌岸然的老頭子招呼上去。
七月看出了哥哥的異樣,在這種時候她依舊很祥和的保持着微笑,又靠近大樹一點點,悄悄的用自己的小手放在了大樹的手背上,以此示意他冷靜。
七月並不是不會生氣,而是她從來不會爲了不值得的人而生氣。面前的這個老頭子早已被七月當做了一個陌生人。和一個已經跟自己毫無感情的人,七月才懶得廢那閒工夫呢。
“你們覺得我主意可好?”見七月和大樹不說話,沈老爺子和氣的追問着。
“呵呵。”七月乾笑兩聲,“爺爺這個主意太好了,簡直是一箭羣雕,可惜就是您可能也有點一時糊塗了。那個方子並不是我的啊,那可是人家秦家的。”
“你這丫頭就胡說吧,你以爲我們沒打聽嗎?這方子明明就是你的。”沈郭氏咬着牙接道。
“哎呀,那您可就冤枉我了。這方子可真不是我的,確實是人家秦家的,您不信我也沒辦法。”七月眨着眼無賴的的說着,反正我就是不承認,你有什麼證據方子是我的。
“那沈四德和小花就能學,那憑什麼我不能學。”一直縮在牆角無精打采的沈麗珠也忍不住開口了,她的眼睛兇厲的瞪着七月,好像那個方子就跟是她的一樣。
“哎呀。這大姑您就有所不知了,四德叔和我姐小花能學那都是跟我幹爺爺拜了師的,這拜師啊按規矩首先要給我交一萬兩白銀做入門費,然後等我把這錢給了我幹爺爺以後呢,他老人家就會出來看學藝人的資質和人品了,如果他老人家相不中呢,那這師父就拜不成了,當然這銀子也就不退了。拜師交錢純屬自願,大姑要不你考慮下?拿一萬兩出來我幫你試試?”七月認真的說道。
“你就胡扯吧!就沈四德那樣的能出的起1萬兩銀子?小花又哪來的1萬兩銀子?哎呦。。。”沈郭氏一怒,傷口又扯的疼了起來。
“哎,當時我也是一時糊塗嘛,沒收錢就給領到我幹爺爺那裡了,後來可被我幹爺爺罵死了呢。”七月嘆了口氣說。
“那你都糊塗兩回了,怎麼就不能讓我也跟着沾點光呢。”沈麗珠憤憤地說。
“要不就說能有一有二不能有再三再四呢?我這先一時糊塗,又二時糊塗,再三時糊塗豈不是我幹爺爺不認我了該怎麼辦。大姑你也是說的晚了,要不是咱們怎麼說都是一家人,我怎麼可能不幫忙呢。哎。我也是無能爲力啊。”七月左一個糊塗又一個糊塗的說着,你不是剛纔說糊塗無罪嘛,那我也糊塗了,我看你能怎麼辦。
“你這個賤蹄子,我看你就是故意捉弄我們。。。”沈郭氏被氣的不僅頭更疼了,就連胸口也是一陣陣發悶。
“奶,雖然分家了,但我們一直還是很尊重您,也叫你一聲奶。可是也請您口上留德,不要總是張口閉口就賤蹄子,賠錢貨的侮辱我們。不要等我們哪天對您連這僅有的尊重都沒有了,那您也不見得能討到多少好來。”沈大樹冷冷地說着,一把拉住七月的小手,也不管沈郭氏擺出一副怎樣的表情,便又說,“好了,既然也說完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家裡都還等着呢。”
“你個小兔崽子,唸了幾天學堂翅膀也變硬了,敢這麼跟我說話。”看着沈大樹帶着七月已經走出好遠,沈郭氏才高聲的喊罵出來,她剛纔還真的莫名其妙的被沈大樹的話給嚇到了,不不不,應該是被那個小子的眼神,爲什麼他的眼神會讓自己明顯的感到一絲顫慄呢。
“建才啊。你去把你哥見來吧。”沈老爺子也懶得搭理身邊的老婆子,由着她自己碎碎叨叨的念着。而是招呼了一聲依舊木頭一樣現在門口的沈建才,讓他去喊沈成纔去了。
不一會,沈成才便來到了沈老爺子面前,喊了一聲,“爹!”
“嗯。這丫頭不願意把方子拿出來。”沈老爺子說。
“嗯,我在隔壁屋子一直有聽。”沈成才平靜的說着,似乎對於七月的反應早有預料,而且也並不在意。
“你確定那個薛大公子靠譜嗎?這可是把咱們家所有的名聲和臉面都搭進去了,千萬別最後落得賠了夫人又折兵。”沈老爺子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猶豫和不安。
“放心吧爹,這個薛大公子可是能讓咱們縣太爺都點頭哈腰的主,他答應過我,只要照着他說的做,那自然是不會虧待我的。”沈成纔信心十足。
“好吧。事已如此。也只能邊走邊看了。”沈老爺子也不再說什麼,他與沈成才之間到底和薛仁貴有着怎樣的交易,也只能日後才能得知了。
這邊七月和大樹二人回到了家裡,自然又是一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看見他倆平安無事,懸着的心也總算放下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着七月買回的乾果,也都依着七月的意思,沒有太多談及老宅這邊,只是就自家以後的打算一起商量了商量。
大樹馬上要春闈了,首要的任務就是認真讀書,家裡的事情七月就希望他都不要再過問了。孃親肚子也大起來了,她這一胎懷的本身就不穩,所以七月也要求孃親必須得小心再小心。沈張氏笑着說家裡現在有外公外婆還有三郎三個人輪流伺候着她,她都快比那府上的貴婦人都金貴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剩下的就是小花和七月了,小花自不必說,她就負責把作坊照看好就行。七月就不一樣了,這鎮上的作坊也看就要完工,七月想着去鎮上的時間會越來越多,所以家裡就不能太多照看了,她希望家裡人都能時刻保持着警惕,以免遭了老宅家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