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旺家的如意算盤打的是噼裡啪啦的響,但是這個沈成纔會不會讓他如願就不好說了。
沈成才聽到門口這個明顯帶着恭維的話,他打起了官腔:“進來吧!”張旺家趕緊的就走了進來,一看見沈成才就做勢要下跪:“草民參加縣令大人。”沈成才也趕緊伸手去扶:“快起來,快起來,我現在還沒有上任呢,還受不得這禮。”
張旺家點頭哈腰的說:“縣令大人太客氣了,現在誰不知道您的大名啊,您啊,就是太講究了。”沈成才說:“應該的,應該的。”
張旺家在房裡往死裡捧沈成才,沈成才也飄飄然的接受了,在一種奇怪的氣氛下,只有沈郭氏還是比較正常的,畢竟在裡面生產的是被她捧在手心裡的女兒。
沈玉珠的呼痛聲一聲大過一聲,沈郭氏在外面跳着小腳罵這個,指那個的,裡面的產婆雙手血淋淋的衝了出來:“不好啦,不好啦,少奶奶沒力氣了,孩子的頭一直卡在那裡出不來,趕緊的去準備一些人蔘啊什麼的。”沈郭氏一聽這話就趕緊的去找沈成才了,她記得沈三郎前幾天才送來一根人蔘,被沈成纔給要走了。
她來到沈成才房門口,把門一推就就去了,正好看到張旺家給沈成才手裡牌了個什麼東西,沈老爺子也笑咪咪的在旁邊,沈郭氏的突然闖進來讓屋子裡的三個人都嚇了一跳,沈老爺子趕緊出言喝住沈郭氏:“你不在外面看着玉珠,進來幹啥?”
沈郭氏一聽到沈玉珠的名字晃過神來了:“那個,玉珠需要人蔘,我來成才這裡拿。”沈成才說:“哎呀,那人蔘我已經讓人送去給上面了,這可咋辦呢?”他邊說邊看着張旺家,張旺家趕緊接過話:“管家,你不是帶着人蔘嗎?要是沒有就趕緊去府裡取,府裡有。”
管家進來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給縣令大人請安,這個老爺,人蔘什麼的出門的時候太太說她身體不適,要在家裡熬蔘湯,也就沒有帶過來。”
張旺家臉色很不好看:“你個糊塗東西,趕緊回府裡去取去。”管家連滾帶爬的就走了,這時候產婆又衝了出來:“趕緊,趕緊去準備人蔘,產婦沒有一點力氣了,再這樣下去,怕是不好了。”沈郭氏一聽這話,就大叫一聲:“我的兒啊”就衝進產房去了。
沈老爺子他們都跟着走了出來,沈成纔看到沈七月後眼睛一亮,他對張旺家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張旺家就走到沈七月面前,對着黃若絮就跪了下去:“小民給黃千金請安。”黃若絮嫌棄的說:“趕緊起來吧,我又沒有功名在身,怎麼能受你一跪?免得還說我仗勢欺人!”張旺家趕緊爬起來:“哪裡的話,哪裡的話,這個七月姑娘,您也看到了,這個我兒媳婦現在命在旦夕,求您高擡貴手救救她吧!”七月好奇的說:“您兒媳婦命在旦夕您應該找產婆啊,實在不行找大夫啊,爲啥來找我呢!”
沈郭氏跳出來說:“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家裡有人蔘,你趕緊拿出來,不然我就去你家裡要!”
七月說:“你去我家裡要吧,我家裡是有人蔘沒錯,但是,我的人蔘也是錢買回來的,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是不是?”
沈郭氏一聽還要錢,小腳蹦得比桌子還高了:“咋了,你家裡有人蔘,你親奶奶吃你家的人蔘還要給錢了?”
黃若絮拉着七月,用另外一隻手把耳朵掏了掏:“呱躁!鬧啥?你是她親奶奶,你吃可以不用錢,可是現在這人蔘是給你吃嗎?月兒你現在把人蔘拿出來,我非給塞進這個老太婆嘴裡不可!”沈郭氏不敢得罪黃若絮,她絮絮叨叨的說:“我去找我兒子要,看他敢不給!”
七月說:“奶,我娘昨天早產,這事兒還沒完呢,您現在要是又去我家裡,我娘和我弟弟要是被您給嚇到了,再出什麼事了,我黃姐姐脾氣可不怎麼好!”
沈郭氏擡出去的腿愣生生的給收了回來,張旺家趕緊上前,他笑着問:“這個,七月小姐,您看您家裡的這個人蔘,我出錢買,您覺得怎麼樣?”
七月慢條斯理的說:“買?那是剛剛了,現在啊,我不賣了!”
張旺家頭上汗都流了出來了,產婆在裡面催着:“趕緊把人蔘拿過來,產婦挺不了多久了。”
張旺家說:“您看,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就行行好吧,您看您要多少錢,我給!”張旺家知道這個管家回府裡去能拿到人蔘的希望也很渺小,而且就算從鎮上買了人蔘再敢回來,這時間上也耽誤不起。
七月看了一眼黃若絮,黃若絮微微一點頭,七月說:“我這個人蔘可以拿給你們,但是,我需要進產房問我小姑幾句話,問完我就給!”
沈郭氏趕緊催她:“那你趕緊進去問啊!”七月拉着黃若絮,兩個人一起進了產房,一進門,七月就被血腥氣衝得捂住了鼻子。
黃若絮用手帕捂住鼻子,跟着七月走上前,沈玉珠這個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了,頭髮上全部溼透了,有氣無力的躺在牀上,七月問:“小姑,我只想知道,我娘昨天早產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我馬上回家給你拿人蔘!”沈玉珠估計也是被折磨慘了,也許是在求生的慾望下,她有氣無力的說:“是,是被大姐,大姐推了一把,我,我也伸腳跘了一下,一下。對,對不起,救我,救,救我。”
七月想就這樣一走了之,但是她還需要沈玉珠,她說:“我回家給你拿人蔘,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日後有需要你的時候,再把這話說一遍。如果,你覺得你活過來了,就可以改口了,那麼~”黃若絮接過話:“那麼。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你別以爲你自己做的事沒有人知道!”沈玉珠虛弱的點點頭,七月出門就回家了,她還是速度很快的取回了人蔘,產婆在給沈玉珠含住參片,又熬了蔘湯喝了下去後沒多久,產房傳來沈玉珠撕心裂肺的一句叫喊,隨即“哇哇”的傳出來孩子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