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沈郭氏如今是一種怎樣的心境,就如同沈陳氏如今在沈家現在是怎樣的一副待遇一樣。
沈老子添了新房,家裡也多了不少使喚的丫頭,然而沈陳氏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待遇高到了哪裡。
沈陳氏甚至覺得自己如今的一身行頭甚至不如人家幾個丫鬟所穿的高檔。
而且這些丫鬟說是來了爲老宅服務的,實則也就是專門爲沈老爺子和新來的後孃服務的而已。
大概是從扶桑進沈家門的那一刻起,沈陳氏就覺得沈郭氏以前的囂張和跋扈都瞬間少了很多,換而言之這個家也不再由沈郭氏所管。
而沈陳氏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老宅是個怎樣的身份,自己的男人不明的就跑路了,而自己幸虧也還有懷裡的這個帶把的沈家種子在,否則沈陳氏估計自己現在恐怕是連個使喚的丫頭的不如了。
這不這一大早起來,沈陳氏還沒起牀,便破天荒的聽到了沈老爺子的吆喝,這還是沈陳氏自打進入沈家門以來,頭一次得到這樣的待遇,以前沈老爺子可是從來都不管自己睡到幾點的。
“成才媳婦啊。你趕緊醒一醒,帶上小孫子來我房裡一趟。”就聽沈老爺子說道。
“哎,知道了爹。”沈陳氏懵懵懂懂的應了沈老爺子一聲,她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這平日裡也沒見沈老爺子對這個孫子有多少愛相啊,怎麼今天忽然想起來要見孫子了呢。
原來,這真實的情況可並不是沈老爺子一時的即興之舉,而是扶桑清早便在枕頭邊同沈老爺子說了一番話。
這扶桑啊,她對沈老爺子說,她這夢裡夢到一個小男孩,然後這個小男孩呢就笑着對她說,他是沈老爺子的第四個兒子,也是她扶桑的親生骨肉。
這一說沈老爺子可就高興壞了,要知道他如今可都了花甲的之年,若是真的看來得個兒子,那豈不是天大的福運。
扶桑特別想有個小孩子來抱抱,說是可以讓她獲得一種母愛的感覺,於是沈老爺子清早就起身了,破天荒的主動敲了沈陳氏的房門。
沈陳氏也是非常有眼力勁的主,稍微洗漱了一下,她便抱着小兒子來到了沈老爺子的房裡,如今沈老爺子和扶桑住在正房,沈郭氏則是搬到了沈玉珠以前住過的屋子裡。據扶桑的意思是,她不願意就這麼委屈了沈郭氏,所以決定出錢將三郎一家以前住過的茅房修繕修繕,然後她就搬到下面入住,只是沈老爺子怎麼捨得,所以基本上這個事就已經定下了,未來新修繕的房子就是沈郭氏的住處了。
“嗯,成才媳婦你來了,來把我小孫子給你二孃抱抱快,她可稀罕這小孩子了。”沈老爺子看見沈陳氏便說。
沈陳氏趕忙把這個一丟丟大的小孩子送到扶桑手裡,別說這個扶桑還真是滿心的喜歡這個小傢伙的,而這個小傢伙看見扶桑似乎也歡喜的很,不住的對着扶桑咯咯地笑。
“唉你別說,這個小傢伙平時見了我這都不怎麼笑的,居然見了你反倒親切的很呢。”沈老爺子笑着對扶桑說。
“那是自然的。這說明這孩子本就是跟我是一家人才是啊。”扶桑說着對沈老爺子還拋去一個媚眼。
“好好好。你是一家人,你是一家人。”沈老爺子對這扶桑的寵愛甚至超過了對任何人,隨即他又接着說,“成才媳婦啊。我看這孩子很你二孃親的很,所以這孩子平日裡沒事就放在上房帶着吧。”
“這。。。”沈陳氏心裡一咯噔,這孩子可是她目前爲止的籌碼,這要是這孩子將來跟自己不親了,那她的日子還能好過嗎?
“爹,這孩子可鬧了。我怕會累着二孃。”沈陳氏急中生智的說。
“這有什麼?沒見咱們家這麼多的下人嗎如今?你二孃就是閒了逗逗這孩子,不會累的。”沈老爺子說。
“可是那我平日裡閒着也沒事幹不是嗎?”沈陳氏從別處找理由。
“這無妨,你跟着在家裡幫忙做點家務。咱們家本來也不是個什麼大戶人家,你本也是個什麼貴府千金,別覺得有了丫鬟你就忘了咱們家的本分,適當跟着他們幾個幫忙乾點活也好啊。”沈老爺子板着臉說。
沈陳氏心一沉,知道自己在這家已經徹底的沒落了,沈老爺子爲了搏新夫人一個笑容,這已經甘願把自己和她的下人放在一等了。
可是眼下又能怎麼辦,自家男人不在,她如今兜裡沒錢,家裡沒糧,萬一真的被這個老頭子把自己趕出去,那她可又該何去何從。
想着想着,沈陳氏眼淚便噗噗地落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好端端的怎麼哭上了?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沈老爺子不喜的說道,今天可是他結婚的第二天。這是家裡老一輩都不在了,如果要在的話那可是要大辦的。
“你呀你。連兒媳婦爲什麼哭都不知道,還好意思當爺爺。”扶桑帶着責怪的口氣對沈老爺子說道。“這兒媳婦肯定是不捨得自己的骨肉。”
“有啥捨不得,這放在上房跟在她房裡有什麼區別。”沈老爺子說。
扶桑也不接沈老爺子話茬,又轉而對沈陳氏說,“成才媳婦啊,你可別聽你爹的,他心思粗,你放心,我這個做這爲孃的沒有那份搶孩子的心思,就是打心眼裡喜歡他,這孩子還是你這個親孃帶着才最好,你沒事幹多帶着來我屋裡玩玩便可。”
“二孃,我肯定會的。”沈陳氏趕忙說,她是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居然是這個後孃站在了另一邊。
“可是。。。”沈老爺子不解,剛纔明明是扶桑自己說的想要帶孩子,沾點孩子氣的啊。
“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扶桑卻接在了沈老爺子前面說道,隨後又從身後取出了一塊錚亮的小銀鎖掛在了孩子的身上,這才把孩子又轉在沈陳氏手裡。
“來,這是我送他的見面禮,我瞅這個孩子真是親的不行,這孩子要不就由我重新給他起個名字吧。你們看成不。”
“成啊,二孃說叫什麼都行。”沈陳氏激動的接回孩子,又看了看他胸前的那塊純銀鎖吊墜,別說是改名了,就是改姓她也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