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房吃晚飯的時候,沈陳氏都沒有什麼胃口,她讓美麗和秀麗都出去看沈成才。沈老爺子給攔住了,有點火氣的說:“不用去看他,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懂得是非,出去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家人都在等嗎?隨他去吧!”
沈陳氏不敢多說話了,沈郭氏本來想說點什麼,看見沈老爺子發火了,也不再說話了。於是一家人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中把晚飯吃完了。
飯後,沈老爺子坐在炕上,連抽菸的心情都沒有了,七月和小花在廚房裡正在洗洗涮涮,聽到開門的聲音,七月走出去一看,以爲是沈成纔回來了,誰知道看見自己爹開門準備出門去,她問:“爹,你這麼晚了去哪?”
沈三郎邊走邊說:“爹去鎮上找找你二伯,你們洗完了就回去陪你娘吧。讓她不用擔心我。”沈大樹從上房追出來:“爹,我跟你一起去吧!天已經黑了。”
沈三郎擺擺手說:“不用了,你和你姐姐妹妹在家陪你娘吧,爹就去找找你二伯,找到了就回來了,沒事的。爹這麼大個人了。”說着就走出去了,沈大樹回到廚房。七月才知道,原來是沈郭氏逼着沈三郎出去找人的。沈七月恨得牙齒癢癢的,這個沈郭氏,偏心也偏得太厲害了。
回房後,沈張氏擔心的對幾個孩子說:“你們爹這麼晚了還出門,這又沒個車子什麼的,哎……”七月安慰她說:“娘,沒事,你趕緊帶着妹妹睡覺吧!我和哥哥姐姐等着爹回來再睡,爹去鎮上也不是不識路,找到二伯後肯定會一起坐馬車回來的。”
沈張氏也只能寬慰着自己,帶着小草先躺下了,可惜七月卻是心裡異常煩躁,這不是什麼好的兆頭,難道自己的爹會出什麼事嗎?呸呸呸,七月趕緊拍着木頭呸了三口,童言無忌!
不知道什麼時候七月睡着了,在一陣吵雜聲中被吵醒了,七月才知道自己和哥哥姐姐在炕邊坐了一整晚,現在天都矇矇亮了,這吵雜聲是怎麼回事?
七月聽見外面的聲音趕緊出門了,一出門就看見自己家院子裡中間擺了一塊門板,上面躺了一個男人,旁邊圍了一圈人。難道是自己爹?七月趕緊衝進去,一看,自己爹躺在門板上,微弱的喘着氣,頭髮亂糟糟的,身上也全是泥,下半身卻是血肉模糊。
沈七月不知道自己爹的傷勢到底有多重,就目前看來,至少雙腿有一條腿骨折,這自己爹不是去鎮上找二伯嗎?爲啥會受傷被人擡回來?二伯人呢?爲啥沒有回來?
“沈老爺子啊!”將沈三郎送回的正是村裡準備一早去鎮上趕集的村長次子沈鵬飛,他叫將來幾個幫手的把沈三郎擡進沈家院子,見到沈建成忙招呼一聲,將事情原委詳細的敘述起來。
“我這一早趕着騾車去鎮上趕集,走到半路的羊路坡拐口處就在半山腰上見到了負傷的沈三哥,忙招呼着隨行的犬子好不容易纔把沈三哥擡將上來!只是我們父子二人雖然盡力護得沈三哥周全,可搬擡時候還是驚動了三哥的傷勢,所以才痛的他幾度昏迷,所以精神大大的不好!”
“當家的!”一旁的沈張氏早已泣不成聲,她從屋裡出來看見沈三郎滿身的血跡,跪在沈三郎身前痛苦不已!
“爹!”沈小花隨同沈張氏一同跪在沈三郎身前也是低聲抽泣着!
“哭什麼哭?”沈郭氏惱怒地瞪了這娘倆一眼,這老二還沒有眉目呢,卻不想這個沒用的東西還摔傷了,這得花多少銀子看病呀,再看看沈三郎耷拉着的那條腿,想必就是花再多銀子也治不好了吧,這肯定是瘸了,這家裡以後誰幹活啊!誰也不知道這沈郭氏利用這麼一點點時間就能理清這其中的所有各中環節,且直中要害,就聽得她言從心發的順口嘟囔出來,“哭什麼哭?哭什麼哭?人又沒死就趕着嚎喪,要我說最該哭的人是我,這天殺的,要麼還不如直接摔死,摔個半死不活的來糟踐咱們沈家錢財嗎?”
“這。。。。。。”一旁聽了沈郭氏話的沈鵬飛尷尬地看了看沈老爺子一眼,也不知道自己這人救的是不是救錯了!
“混賬婦人,說什麼胡話?還不請沈二侄子進上房喝杯熱茶?”沈老爺子也是面上掛不住,吹着鬍子對着沈郭氏喝道,要不是旁邊有人,差點就動手招呼上去!
“沈老爺子,這沈三哥現下身子正是虛弱,小侄就不在您家多逗留了!您還是先照看沈三哥要緊吧,小侄先告辭了!”沈鵬飛說罷,這沈老爺子家他可是一刻也不敢多待了,萬一這沈老太太一會想起什麼?說她兒子是他推下去的那就麻煩了。
沈鵬飛趕緊告辭走人,心裡一邊可憐着沈三郎,一邊又想着回家以後得告訴自己的婆娘,以後少跟這沈家女人來往,如此狠毒的心腸,對待親生兒子如此,對待外人就更別想了!
沈老爺子送走沈鵬飛一夥回過身才想起了這郎中還未去請,就遣了聲沈大樹,去喊劉郎中去了!
此時正是清晨,家中沈麗珠一家,以及沈陳氏一家,沈麗珠、沈建纔等人也相繼起牀出了房門!
沈玉珠第一個滿臉怨念的嘟囔着嘴走向自家孃親身前,邊走邊小聲嘀咕,“這一大清早就吵吵鬧鬧,攪了我的好夢,我還正夢的一個富家俊公子對我施禮呢!”
後面跟着沈陳氏,看到地上躺着的沈三郎,忙跑過來焦急的詢問道,“三弟呀,你不是出去尋你哥去了嗎?尋到了沒有呀?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不過此時的沈三郎雖然被沈陳氏搖動着身體,心想回話卻也無力張口,就聽一旁的沈郭氏回道,“沒用的東西,讓他去尋人,人沒尋到自己還摔的半死不活,真是喪門星!”沈三郎一陣心疼,這是自己的娘啊,自己的親孃啊!爲什麼說出來的話字字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