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寒剛剛出去,便見小竹和樂兒乖巧的等在院子外,瞧着郭寒出來了,兩小隻就瞪着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他。
郭寒走過去摸了摸他們的頭:“怎麼不喊爹爹?”
小竹猶豫的道:“你不是要扔下我們嗎?”
語氣裡卻充滿了希翼,哪個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爹孃守在自己的身邊呢。
郭寒勾了勾脣,鎮重的道:“無論何時,爹爹都不會丟下你們的。”
小竹其實已經從樂兒那裡聽說了,但是畢竟要親自證實了才能更加相信,這會兒看着郭寒如此果決的說出這樣的承諾,小竹心裡一下子樂開了花,面上卻還是皺着一張小臉:“可爹爹讓孃親傷心了,爹爹是壞人!”
樂兒想起香梨這些日子的狀態,也立馬跟着哥哥一起批判:“對!爹爹太壞了,丟下孃親,讓孃親傷心,樂兒也不喜歡爹爹了。”
郭寒心裡反而一陣暖意,有這麼疼人的孩子,是他的福氣,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柔聲道:“是爹爹的錯,所以你們要替我好好哄孃親,乖乖聽話,不要讓她傷心。”
樂兒眨了眨眼:“爲什麼爹爹不自己哄?”
郭寒一臉的無奈:“我要是哄的好我還能被趕出來?”
小竹和樂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郭寒原本也打算走了,香梨現在這架勢逼她只會適得其反,她這種女人就只有順着毛捋,他現在除了離開還真是沒有別的選擇,可是一想到有些事,他還真不放心。
郭寒拉着小竹道:“先前來找孃親的那個男人是誰?”
小竹懵懵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樂兒搶着說話:“但哥哥說他看孃親的眼神放光!”
小竹連忙捂住了樂兒的嘴:“別亂說!”
郭寒的臉一下子就黑了,樂兒委屈的道:“哥哥都說了,我爲什麼不能?”
小竹一臉黑線,那能一樣嗎?!
郭寒站起身來:“好了,你們先回去吧,不然一會兒你們孃親該着急了,嗯?”
小竹奇怪的道:“爹爹不問問孃親喜不喜歡那個叔叔嗎?”
郭寒黑着臉道:“問不問她都是我媳婦兒!”
這輩子也只能是他的女人!
郭寒離開後,香梨在屋裡發了好一會兒的呆,心裡的情緒太複雜,她怎麼也難以平復,若是他一輩子就這麼消失了,或許她真的可以慢慢的忘掉他,可他卻偏偏要在她平靜的生活裡插上一腳。
香梨拍了拍臉,抽開自己梳妝匣子底層的小格子,一塊令牌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香梨所有的矛盾情緒瞬間清醒了一般,自嘲的輕笑一聲:“李香梨,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在期待什麼?”
香梨閉了閉眼,忍住了喉頭的酸澀,果決的將小格子推了進去,再次擡眼,眸中已經是一片清冷。
千安原本以爲郭寒這次回去,想必是不會出來了的,都差點兒在馬車上打盹兒了,誰知竟看到郭寒黑着臉回馬車上了,嚇的一個激靈立馬醒了:“將····主子,怎麼·····?”怎麼被趕出來了?
郭寒睨了他一眼:“怎麼什麼?”
千安自然不敢再接着往下問,打着哈哈道:“屬下已經在青山鎮安排好了別莊,將軍不然就去那兒·····”
“不必,去香溢飯館對面的那個驛館。”
“驛館?那未免太簡陋·····屬下遵命!”千安真是冷汗涔涔的,將軍這是受了多大的氣才這麼大殺氣啊?他簡直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
郭寒一手扶額,眉頭都緊緊的蹙起,卻只能無奈的長嘆一口氣。
隨手一摸,忽而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令牌呢?方纔來的路上實在是心裡又慌又急,實在沒功夫管這麼多,這會兒才意識到。
“千安。”
“是。”
“我隨身的令牌你動了?”
跟隨在郭寒身邊的近身侍衛只有千安。
千安嚇的馬鞭都差點兒掉了,連忙道:“屬下不敢!這等重要的東西屬下哪裡敢碰?”
郭寒眸光微眯,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
“將軍令牌不見了?莫不是我們去茅山的時候掉了?”
郭寒沒有說話,心裡卻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
香梨去空間看了看,發現前些天種下的藥草,這幾天的功夫就已經成熟了,便一大早就去了一趟濟仁堂,打算先將這些成熟的藥草送到莊先生那兒。
誰知剛剛走到門口,便聽見了很大的吵鬧聲,香梨耳尖的聽到了莊思秀的聲音,眉頭都跟着蹙了一蹙,這女人被放出來了?
“爹!你必須給我個交代,我好歹是你親生閨女,你竟然就這麼對我?!”莊思秀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穿耳膜。
莊先生冷哼一聲:“你現在跟我說親生閨女?當初藏着藥草不給,巴不得我死在定安侯府的人是不是你?我就是顧忌父女之情,才向定安候求了恩賜,放你出來,你還想如何?!”
莊思成也跟着道:“可家產一文不給我們算什麼意思?爹你就我們這一個兒子,這諾大的家產難不成要帶到土裡去?!”
香梨挑了挑眉,說來說去,原來還是爲了錢,心裡不禁唏噓,莊先生一生名望,老來卻攤上了這麼刻薄的兩個孩子,實在是寒心。
莊先生氣急的罵道:“都給我滾出去!這是藥堂,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我心意已決,莊家的錢,你們一文都別想要!”
“爹!您不能這麼對我啊,我可是您親閨女,您難不成讓我露宿街頭不成?您怎麼能這麼狠心!所謂醫者仁心,可你卻對自己的親生閨女都如此狠毒,誰還能信任你是個仁慈的醫者!”莊思秀故意放大了聲音,就是想用此要挾莊大夫。
香梨實在忍不住,冷嗤一聲:“露宿街頭?說的可真是可憐,感情嫁出去的女兒還得讓孃家養着,你相公是幹什麼吃的?你都不覺得丟人現眼嗎?竟然還有臉在這兒大鬧。”
莊思秀的臉“唰”的一下就黑了:“李香梨!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一個鄉下下賤貨,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莊先生氣惱至極,當即厲聲道:“莊思秀!你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還有你的言辭,我真是教不出你這樣的閨女來!”
“爹!她就是個小賤人,您爲啥就偏偏要幫着她?!”
莊先生氣急:“小賤人?我今兒就把話放在這兒!她是我認的乾女兒,以後諾大的莊家,全是她的!你們兩個一文別想佔!”
莊思秀幾乎是五雷轟頂,傻眼了好半天,才抓狂的鬧了起來:“爹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