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陳九!這個陳九實在太過分了,我們兄妹酒樓給了他那麼好的待遇,他竟然還不滿足,居然偷看我們的御廚菜譜,好在我沒有讓他看多久,否則就被他偷學去這御廚菜譜了,”顧三林憤怒地道:“小妹,你上次不是聽皇甫棠說過我們酒樓有人在比廚前一晚去週記酒樓通風報信嗎?現在看來一定是這個陳九搞的鬼了!”
“我也覺得很可能就是他!明天我們到了酒樓就把他揪去見官,”這時顧二野也進來了,聽了顧三林的話立刻氣得咬牙切齒。
“還不行,雖然我們可以從今天御廚菜譜這件事看得出陳九並不安於本分,但是我們還不能斷定他就是那晚通風報信的人,而且他通風報信這件事本身並構不成犯罪,我們揪他去見官也沒有用,”顧小北搖了搖頭。
“是啊,這確實不構成犯罪,只有那些把我們撞下斜坡的人以及幕後主使纔是罪魁禍首,可惜我們沒有證據,”顧三林皺着眉道。
“難道我們就這麼放過那個陳九嗎?他那通風報信的行爲分明是背叛酒樓的行爲,再讓他呆在酒樓裡,肯定給酒樓帶來禍患!即使不能把他送去衙門定罪,我們也要把他開除出酒樓!”顧二野氣呼呼地道,他現在恨不得去把陳九揍一頓,實在無法再看着他在酒樓裡做廚師了。
“不行,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那晚通風報信了,那麼我們開除他,他定然不服,而且無緣無故開始廚師也會讓酒樓的其他人寒了心,到時候就不能團結一致了,這對於酒樓來說問題可大了,”顧小北再次搖頭,酒樓行業的安全問題比其他行業要嚴重得多,所以招的員工都很謹慎,如果員工們有異心,那酒樓就岌岌可危了,所以沒有切實讓所以人信服的證據,她不能隨便懲罰酒樓裡的人。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他一直在酒樓呆下去吧?”顧二野擰了擰眉。
顧小北看了眼顧三林:“三哥,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她想考考顧三林,因爲她想把他培養成一個能善於處理酒樓遇到的各種問題的人,畢竟以後她還是會出嫁的,屆時她也會把這酒樓留給幾位哥哥,而她出嫁了就不能總顧着酒樓了,勢必要把酒樓全權交給哥哥們,讓他們自己經營了,但是顧大田並不喜歡做生意,只喜歡在家裡種田,顧二野比較粗枝大葉,考慮問題不周全又容易衝動,所以她覺得顧三林這個心思比較細膩一些的三哥比較合適經營酒樓。
做生意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以後會有更多這樣甚至比這樣更嚴重的事情發生,顧三林他們不能總依賴她,得自己學會去處理問題才行,否則這酒樓生意也做不了多久的。
顧三林想了想,才慢慢地道:“我們現在先不動陳九,我覺得週記酒樓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一定還會想方設法從中作梗,即使陳九被我們開除了,他們也會通過其他方法陷害我們酒樓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再利用陳九,畢竟陳九已經在我們面前暴露了,以後他的每一舉一動都會在我們的監視當中,只要他再次與週記酒樓合謀要陷害我們兄妹酒樓,我們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掌握信息,然後一舉揪出他們!”
顧小北微微一笑地點了點頭,這個三哥果然腦袋靈光。
“可是這樣酒樓會很危險啊,如果他在酒樓的飯菜裡下毒,那麼我們酒樓就會毀了,”顧二野擔心地道,酒樓的完全問題是重中之重,如果陳九下了毒害死客人,那麼不僅酒樓就此毀了,而且他們兄妹還可能有牢獄之災,所以他一點都不贊同放那麼個危險人物在酒樓裡。
“陳九不會在酒樓裡的飯菜下毒的,即使有人給他很多錢,他也不會,畢竟他也是酒樓的廚師,如果酒樓裡出了中毒事件,他們這些廚師一定是最大的嫌疑犯,到時候官府的人一定第一個查到他們身上,很容易查得出是他做的,而起陳九也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他不會讓自己置身於如此危險的境地的,”顧小北篤定地道。
“我同意小妹的觀點!”顧三林沉着臉點了點頭。
“你們說的都沒錯,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如果那陳九真的敢下手,我們該怎麼辦?”顧二野依然不放心地道。
“二哥說的也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的酒樓好不容易開了起來,可不能因此而毀了,”顧小北沉吟半響對顧二野道:“從明天開始二哥也進廚房去學廚藝或者幫忙,然後監督陳九,如果發現有異常立刻制止他,二哥,你有把握監督他嗎?”
顧二野信心十足地道:“我一定會一絲不苟地監督他,不讓他有機會下毒,只是我擔心進廚房幫忙了之後,我現在的活計沒有人去做得好。”
“沒關係,你的活計我們可以讓糯米哥兩兄弟去,我覺得他們都很能幹,而且也值得信任,二哥你再點撥點撥他們,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勝任的,”顧小北笑着道,自從知道這兄弟兩在比廚那件事上的反應後,她就覺得他們兄弟兩的能力,在他們陪着她去了嶸城回來後她覺得他們的人品值得信任,所以她早就決定以後提拔這兩個人,讓他們在她不在家的時幫襯着哥哥們管理酒樓。
“是啊,他們兩兄弟確實不錯,都是一心爲酒樓辦事的,”顧三林立刻附和道。
“如此便好,”顧二野也點了點頭道:“我聽說周良已經被家裡人差遣到外地做生意了,估計短期內不會回來了,週記酒樓針對我們的人目前也就是朱梅了,她一個女人又能翻起多大浪?以後我們都要謹慎點就可以了。”
“女人還真能翻起不少的浪呢!就像你家小妹我還是挺能幹的吧?”顧小北笑嘻嘻地道,顧二野確實小瞧了女人,有些女人還真很有計謀的。
“那怎麼能一樣?小妹在我心裡是最厲害的女字了,其他女人怎麼能與你相提並論呢?”顧二野滿不在乎地道。
“二哥,你這話說得不臉紅我都自己臉紅了,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盡是胡說,小心被別人聽了笑話我們,”顧小北朝顧二野扮了個鬼臉。
“我說你好就是好,有什麼好臉紅的?哥哥誇妹妹是理所當然的,”顧二野毫不謙虛地道。
“好了,二哥,天上都有牛飛過了,”顧三林笑着拍了拍顧二野的肩膀,然後轉身對顧小北道:“小妹,你早點洗了休息吧,酒樓裡我們會好好看着的,不會有事的。”
“明天我上午也跟你們去酒樓一趟吧,中午再回來,”顧小北點了點頭,今天發現了陳九這事,不去看看一趟,她還真有些不放心。
“行,反正家裡有兩兩輛馬車,中午你回來也方便,”顧二野和顧三林都點了點頭。
幾兄妹就各自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顧小北就跟着兩位哥哥去了酒樓。
“二哥,雖然我們知道陳九這人懷有異心,但是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所以你和三哥先不要聲張並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讓陳九看出端倪,否則他這”魚餌“就不管用了,”路上顧小北再三囑咐顧二野,沒辦法,顧二野實在性格比較衝動,如果不跟他說好,他真的很可能在陳九面前露出馬腳來,到時候陳九行事更加謹慎了,他們就難發現他的不軌行爲了。
“小妹,你就放心吧,雖然你二哥我比較魯莽,但還是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的,”顧二野一臉嚴肅地了點頭。
“那就好,”顧小北微笑着道。
等他們兄妹三人到了酒樓的時候,其他的員工都到了,井井有條地分工賣早飯。顧小北偷偷的觀察陳九,發現他依然和平時沒什麼異樣,她心裡不由得感嘆一聲,如果不是皇甫棠提示過她,加上用御廚菜譜試出了他的不懷好心,她還真看不出陳九有什麼特殊之處!
早飯剛沒賣完,酒樓裡竟然來個意外之客。
“歐陽公子怎麼來我們酒樓裡了?是來吃早飯的嗎?”顧小北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眼前玉樹臨風,衣着華麗,到了冬天還搖着一把摺扇的歐陽琪。
“這早飯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本公子倒是想吃,只可惜今早吃得太飽了,”歐陽琪笑眯眯地道。
“那就沒辦法了,本來還想請歐陽公子吃早飯的,現在倒是省了,”顧小北故作很遺憾地道。
“雖然本公子已經吃過早飯了,但是還是可以吃些點心的,”歐陽琪搖了搖手裡的扇子,笑容滿面地道。
“如此,公子裡面請吧,”顧小北笑着把歐陽琪請上了酒樓二樓的包廂。
歐陽琪平時來酒樓裡也是有應酬的時候纔來的,即便要吃兄妹酒樓的菜也是讓小廝來打包,一般不會一個人來的,所以顧小北也猜得出他來酒樓不是爲了吃東西,而是有事要說的,而且還是要跟她說的,於是她就把他請上了包廂。
“糉子弟,讓廚房做些點心端上來,並泡一壺茶來,”走到樓梯口時,顧小北吩咐了糉子弟一聲,纔跟着歐陽琪上了二樓。
“是!”糉子弟立刻應了一聲,然後進廚房去叫裡面的廚師做些點心,然後他自己先泡一壺茶上去給顧小北他們。
顧小北把歐陽琪請到一間包廂坐下後,她也跟着在旁邊坐下笑看着歐陽琪道:“歐陽公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今天來有什麼事?”
“本公子聽說你最近在找果莊?”歐陽琪懶懶地挨着椅背,笑嘻嘻地看着顧小北。
“是啊,”顧小北點了點頭,這事不是秘密,歐陽琪知道也不奇怪。
“我今天就是來跟你談合作的,”歐陽琪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鄭重地道。
“你是說你有果莊?”顧小北疑惑地看着歐陽琪,據她所知,這歐陽琪家裡似乎不經營果莊的,所以歐陽琪突然提到了果莊,繼而跟她說要合作,這讓她感覺到有些奇怪。
“我手上是沒有果莊,而且這資源縣城附近的果莊也幾乎被皇甫棠壟斷了,”歐陽琪眼裡閃過一絲冷意,繼續道:“但是我有親戚在附近的縣城有果莊,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從他那裡進貨,你只需給我運費即可。”
顧小北皺了皺眉,還沒等她開口,歐陽琪又繼續道:“放心,從我親戚那果莊進的貨一定是這方圓百里最便宜的價格。”
他不說這事還好,他一說這事,顧小北心裡的疑慮更加深了,她疑惑地道:“可是這樣一來,你根本就沒有賺到一分錢啊。”
歐陽琪只讓她給運費,並不從中獲益,明擺着就是幫她,這實在讓她無法理解,他有這麼好心麼?
“我確實沒有賺你錢的意思,”歐陽琪坦然道。
“你爲什麼要幫我?”顧小北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試探地道:“難道你與皇甫棠結仇了?要與他作對?”
雖然表面上歐陽琪與皇甫棠他們玩得很好,但是暗地裡兩個家族也會存在着或多或少的競爭,即便這樣,表面上還是會粉飾太平,不會明着作對的,除非歐陽琪真的與皇甫棠結仇怨了,所以歐陽琪一說幫她的忙,她首先就想到了這問題,
“你就當是吧,”歐陽琪模棱兩可地道。
“什麼就當是吧?到底是還是不是啊?”顧小北不滿地道,不弄清楚,她不放心與別人合作的,她可不想被別人當槍來使。
“你問這麼多幹嘛?我可以向你保證,絕不會害你的,你只要答應了就好,其他的事都不用你來操心,”歐陽琪也想不到顧小北會這麼固執地追根究底,面上便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你空口保證有什麼用啊?我還是不能相信你,”顧小北冷冷地道。
“算了,算了,我服了你了,還不行嗎?”歐陽琪無奈地瞪了顧小北一眼,想了想才道:“你應該知道我與白青笠交情不淺吧?”
歐陽琪第一次來他們兄妹酒樓的時候,顧小北就發現白青笠與他非常熱絡,想來兩人確實交情不淺,顧小北點了點頭,繼而問道:“是他讓你來幫我的?”
“正是,本來他不讓我告訴你的,可是你非得弄清楚不可,現在我只好說出來了,”歐陽琪有些幽怨地瞪着顧小北,這丫頭害得他食言了!
“好吧,我答應了,”顧小北笑眯眯地道:“那就麻煩你儘快幫我進貨吧,至於貨款,等下我會讓我三哥先給你的。”
“貨款倒不必急着給我,等我每次派人給你們進貨回來的時候,你們直接給我的人就可以了,”歐陽琪無所謂地道,其實這個差事並不難,既然白青笠要他幫忙他就幫忙了,也算還了他在京城的時候白青笠對他的照顧之情。
“也行,”顧小北點了點頭,也不與歐陽琪爭了,反正他也暫時不缺進貨的錢,到時候進了貨再給他就是了。
“我聽白青笠說你要買這些果來做果汁賣?”歐陽琪見事情談好了,立刻又眉開眼笑地道。
“是啊,怎麼?你有興趣?”顧小北笑着道。
“到時候你做好了,派人給我送一些來吧,我喜歡些新鮮的玩意兒,”歐陽琪說到這裡突然又想起一事來,坐直了身體,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遞給顧小北:“這是給你的。”
顧小北接過銀票看了眼,是兩張五百兩的銀票,她吃驚地道:“你怎麼給我這麼多錢?”
“第一次來你們酒樓的時候,我不是跟你拿了那撲克牌嗎?後來我就讓人大量生產了這些玩意到各地去賣,現在幾乎可以在每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看到有人在拿這東西消遣了,而我也大賺了一筆,當然如果沒有你的那撲克牌,我也賺不到那麼多的錢,所以這一千兩的銀子是我酬謝你的,”歐陽琪淡淡地道,雖然他是個生意人,但並不是個不懂得知恩圖報的人。
“哦,原來是那事啊,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顧小北想了想才笑着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並不是她貪錢,而是她也知道這東西一定給歐陽琪帶來了不少的財富,這一千兩隻是其中的小部分而已,既然她也在麼多財富上做了貢獻,自然可以理所當然地收下這筆錢了。
“嗯,”歐陽琪喝了口糉子弟上來斟的茶,然後就站了起來,笑着對顧小北道:“這事就這樣定了,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
顧小北點了點頭:“好,我送你。”
顧小北把歐陽琪送出了酒樓,看着歐陽琪轉身了,她才遲疑地開口:“請你別告訴他,我已經知道是他幫我的事。”
“行!”歐陽琪轉身朝她燦爛一笑,然後轉身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