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不去田裡幹活嗎？”季青燕詫異地扭頭看他。
一個蹲在地拿着小栽鋤，一個拄着鋤頭側臉看着她仰起的小臉明顯的詫異表情，心裡再次生起異樣的情緒。
“不了，麥子收完了，犁田的事交給我大哥，後天我再接着。”雲林解釋，“我也想山去看看，多個人多雙手，多攢點乾貨。”
一方面確實對她說的賣乾貨有點興趣，若能攢點私房錢也不差；一方面也是得空兒來搭把手幫幫她；一方面當然也是不想呆在家裡。
兩人又說了幾句明天山的事，又接着幹活了。
這一晚，雲林愣是把院子裡四畦小地都給挖出來了，而季老爺子與王大爺輪流挖地，時間有得一拼，進度卻差了一截，不得不服老了。
季青花剖完魚又做了兩蒸格三合面大饅頭蒸起來，這是午攤麪餅時大姐教她做的，現在照着方法做出來到是窩窩好看得多。
自然，和麪的活兒交給了自覺有力氣使不完的小弟季青磊了。
等饅頭熟了，香味從廚房往外飄的時候，季青燕隔着籬笆請兩位老爺子進屋歇歇，吃個熱饅頭，喝碗魚湯。
晚的魚湯還有些，本是要留到明天早當早餐的，晚熱了一人吃一碗也好，明天把饅頭蒸熱了打包帶山當乾糧，帶水行了。
“花兒，咋蒸了這麼多饅頭？”季老爺子進廚房舀水洗手，看着一鍋熱騰騰剛出蒸的饅頭不由怪地問。
“今晚蒸好了明天早只要熱一熱，省時間。”季青花解釋，“姐說明天早點山，多找點吃的，早些下山。”
“你們要在山裡呆一天？”季老爺子愣住，挖竹筍、採蕨菜在山坡高處有的是，何須呆一天啊。
“姐說明天去山林裡邊找找山菇，若是找得到，興許還能賣錢，有了錢能買糧，買肉，買酒。”
“買酒幹啥？”季老爺子再次愣住。
“給爺爺喝呀。”季青花笑得一臉燦爛。
父母不在，對爺爺奶奶的依賴便明顯多得多，只是爺爺奶奶不住這裡，也只有爺爺來關心他們生活，因此對爺爺的好感度對其他人要強得多。
“真是傻孩子，有錢當然要攢起來了，在田裡出糧食以前，都不能亂花的啊，爺爺不喝酒知道嗎？”季老爺子感動得差點落淚。
真是一羣孝順孩子，家裡情況都這樣了，還想着給他打酒喝。
一同進來洗手的王大爺聽了也很感動，想到現實情況又不由嘆息。季老二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兩老頭坐在廚房裡先喝了一碗熱魚湯，再把熱呼呼的饅頭吃了。季老爺子看着家裡只有一條長凳，說等插秧了山給他們拖點木頭打兩條凳子。
“爺爺，凳子的事雲林哥已經在山裡砍了些粗樹枝下來，晚幾天能做，你還是先幫我們把揹簍做好吧，有小揹簍弟妹們背起來也方便。”
季青燕和雲林後面進來，聽見老爺子的話連忙說道。她現在最急的到不是凳子，而是揹簍，到時去鎮，青花和青荷可以不去，青磊是要帶去的。
“行，揹簍和小籃，明天晚我過來時能帶兩個過來。”季老爺子看了一眼也端着湯來喝的雲林，一口答應。
不過他離開的時候，卻將季青燕叫到一邊，小聲道：“燕兒，你心裡到底咋想的？別說雲家那樣的情況，你進門沒有好日子過，是你現在的情況，雲林可等得？”
“哈？”季青燕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地看着爺。
“……傻孩子，你可意雲林？”季老爺子見孫女沒明白他的話，不由嘆息，這孩子未開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意？”季青燕愣了愣，隨即恍然，“爺爺是問我喜歡不喜歡雲林哥嗎？”這麼一想她有些明白爺爺前面那些話的意思了，不由笑了笑。
“我到是很喜歡雲林哥，不知道雲林哥喜不喜歡我了。如果他喜歡，我到是不怕他那後孃。”季青燕毫不害躁地想着，我多的是法子治那惡婆娘。
“爺爺給你問問吧，若他等得，也算一樁好姻緣，若他不願意……以後你還是跟他別走太近，壞了名聲。”季老爺子見她毫不憂心，再次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後果呀……
“爺爺，現在問不好吧……”完全沒去想過後果的人此刻卻知道害羞了，尷尬地想阻止爺爺。哪有人還沒開始談戀愛，直接變成相親的？
要問也應該是她自己去告白呀！
“呵呵，那再找機會吧。”季老爺子見她這樣，便改了口，“明天山注意安全，別去深山裡頭，不說有危險，弟妹們還小，別累着了。”
“知道了，爺爺。”季青燕連連點頭，卻是不以爲意。
雖然這裡的山林她不熟，但以前砍柴還是去過更高一些地方的，她沒那麼柔弱，何況在穿越之前，深山裡捉妖趕鬼，她也沒少幹過。
如今時代不同了，這深山裡也沒聽說過什麼東西，連墓葬都在下面的山坳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纔是。
要是都那麼危險，雲林哥他們山打獵咋辦呢？今天還在高山拖了粗樹枝下來呢。
季青燕送走了爺爺，回來看見王大爺同着雲林出來要回家了。
“雲林哥，明天清早過來這邊吃飯，我煮點粥，吃不完的饅頭打包帶山當乾糧。”季青燕連忙叮囑雲林，怕他在雲家沒有早飯吃。
“嗯，我先走了。”雲林沒有看她，應了一聲便往外走。
季青燕關好竹籬笆門便張羅着洗澡，弟妹們早洗過了，衣裳還堆在盆裡等她了。家裡真正能幹活的，也她和二妹，她一直在忙，二妹也沒閒着。
姐妹一起洗完衣裳晾好，收拾了廚房睡覺。今晚不用偷溜出門，明天又要趕早出門，季青燕也很本份地睡覺了。
她並不知，爺爺離開後並未走遠，等在去雲家的田畈。等雲林過來後，兩人蹲在土道說了好一陣話才走。